黑暗的臥室裡，微亮的手機燈光照在連月面無表情的臉上。

剛才發過去的訊息一直沒有回覆。

連月有點煩躁的把手機丟在一旁。

她好像對葉痕開始有點興趣了。

從她被曝出她媽媽是小三上位這事後，很多人都對她抱有很大的有色眼鏡。

那些喜歡她臉蛋的男生偶爾也會安慰她，但從沒有人幫她親自出頭。

葉痕不一樣，她幫了她四次，甚至和胡麗疑似鬧掰。

連月想起了葉痕抱起自己時有力的雙臂，和耳邊跳動的心臟搏動聲，臉上有點發燙。

明明上次被籃球打到鼻子的時候也被人抱了，為什麼就沒有這種感覺呢？

連月將頭埋進枕頭裡，雙腳不自覺地上下拍打著床面。

一旁的手機“嗡”地振動了一下，連月動作有點急躁的拿了過來。

不是葉痕的訊息，是一筆轉賬資訊。

這是她這個月的生活費。

連一句話都沒有，只有錢。

也是，畢竟都有新的家庭了，誰還會在乎她呢。

連月剛才所有的旖旎心思都被這條轉賬資訊澆滅，關了網，閉眼睡去。

第二天第一節課。

“啪！”一沓試卷被砸在了坐在門口處的同學桌上，班主任衛麗的臉堪比鍋灰。

“你們是怎麼考的成績，就這麼點分！”

是上次她叫去問話時的那場測驗，看來考的結果不怎麼樣。

這麼大的教室，六十多人此時發不出一點聲音。

“數學平均分連及格都不到，現在還有多少時間可以讓你們一直玩下去？”衛麗說到生氣處，手拍打著面前的試卷，“你們這個成績對得起誰，對得起父母還是坐在這裡的自己！”

大家頭都抬不起來。

“更有些同學的成績退步到令人咋舌。”

凌厲的視線掃了過來，葉痕如坐針氈，完蛋，不會說的是她吧。

曾在軍校里名列前茅，老師嘴中的優等生葉痕，此時也體驗了一把差生煎熬的感覺。

“關於學校安排的補課一事，本來我是想著你們都是成年人了，不需要監督，自己也可以學習。”

同學們低頭不吭聲的樣子讓衛麗更是氣上加氣。

“從今天開始，下午上到六點半，早上六點之前開始早讀，紀律委員給我記遲到早退的人。”

衛麗的話音剛落，班上就開始嘀嘀咕咕的出現了聲音。

“不是吧，不要。”

“太早了吧，我家離得遠啊，這早上不到五點就得起床。”

“這得學死吧。”

“不要啊～”

“還有怨言是不是？”

這大嗓門，葉痕聽著自己都覺得嗓子疼。

敢怒不敢言的同學們又是又是一陣噤若寒蟬。

“現在全部都給我出去排隊。”沒人反抗後衛麗又說道。

“大早上的，這是揍嘛？”

因為老師的暴怒，同學們此時也不敢做出什麼反抗的舉動，怕引火燒身，乖乖排隊。

六十多人，排隊都排到了其他班教室窗前。

“既然看你們現在的座位分佈也不能幫助你們學習的樣子，那麼我們班從這次開始，成績一高一低的坐在一起。”

“現在我開始點名，點到的人自己進去選座位。”

“周娜，郭琪。”是他們班的常勝將軍和吊車尾。

好像懂了衛麗是怎麼分配的了。

“徐煥，周雲。”

……

“連月，葉痕。”

唸了很久才到她們，看來她們的成績相差不多。

兩人走了進教室。

“葉痕，我們坐哪裡？”連月問道。

沒想到她居然和葉痕分在了一起，連月有小驚訝。

“都行。”

“唔……”連月想了一會，突然起了個惡劣的想法，說道：“要不坐在你原來的位置上吧，你個子高，坐在教室邊也擋不了同學，還不用收拾東西。”

葉痕坐的位置是教室靠窗的倒數第三張，目測離講臺有點遠。

“你能看清楚嗎？”

“我眼睛很好，可以看見的。”經過了昨天的事，連月似乎和她親近了許多，笑道：“一直坐前面好無聊。”

頗有撒嬌的意味，只是物件不對，葉痕完全接收不到。

“好，那我幫你拿書。”

高中生的課桌總是被各科的教科書和輔導資料佔據，摞在一起至少有五六十厘米高，重量也不小。

“謝謝葉痕！”

於是變成了葉痕抬著書，連月只拿著自己的筆袋和只裝了幾本練習冊的書包跟在的後面。

正好被唸到的徐笑笑也走進了教室。

看見葉痕把自己的東西拿了出來，裝進了連月的書，徐笑笑心裡莫名的發堵。

不能等她來了再搬嗎？

自從葉痕來到她家之後，她們做什麼基本都在一起。

兩個人從初中再到現在一直都是一個班，一個座位。

葉痕以前很聽她的話，幾乎是她說做什麼就做什麼，徐笑笑很享受這種感覺，或者說她已經習慣了這種感覺。

一切從那天改變，葉痕像變了一樣，沒有看出她心情的煩躁，沒有對自己的安慰，甚至和連月說上了話。

而且，徐笑笑回想起那天在燒烤攤上葉痕露出的身手，在超市裡拿水時發生的變化。

正在結賬的服務員停止了動作，她的手上還拿著一瓶醬油正在掃碼，眼睛盯著電腦；等著結賬的男子手拿著白色塑膠袋，保持著向裡面裝東西的動作；包括她自己，拿著水身體卻動不了……

直到葉痕出來，一切才恢復了正常，大家也都毫無發現的進行著自己的動作。

好怪，這一切都好怪，葉痕好像變了。

還說可以保護自己，明明以前她都是沒什麼主見的跟著自己。

“笑笑，你坐哪兒，要我幫你抬東西過去嗎？”已經不知不覺的走到兩人位置的徐笑笑突然回過神，眼前是葉痕疑惑的表情。

想什麼呢，葉痕每天和自己朝夕相處，還能被奪舍不成。

“還沒想好。”

“要不……坐我們面前吧。”連月突然開口插了進來，“正好我們前面還沒有人坐，也懶得到處搬東西。”

“好像也是。”

葉痕覺得這個想法不錯，就抬著徐笑笑的書放在了前桌。

根本沒有問過自己，位置被擅自決定，徐笑笑心裡有點不爽，但也沒有表現出來。

葉痕顯然沒有注意到徐笑笑的小情緒，但是連月看見了，不過她什麼都沒說，嘴角噙著笑的坐在了徐笑笑原來的座位上。

一節早讀課就在分座中過去，課間發了那次測驗的數學卷子。

看見自己的分數，葉痕像被人打了一棍子一樣，暈乎乎的。

59分。

好低，好丟臉。

手捧108分的徐笑笑聽見了葉痕的成績，回頭剛想問一下怎麼回事，就聽連月的聲音響起。

“你這次考試是時候狀態不好嗎？”輕輕柔柔的聲音。

“……確實不怎麼好。”畢竟以前學的和這個相差十萬八千里。

“沒事，下次你——”徐笑笑剛想出聲安慰，又被打斷。

“沒事，你成績那麼好，下次一定會考好的。”

“嗯，謝謝。”

連月的數學成績發了下來，124分，還不錯，畢竟是世界中心主角明棋給她輔導過。

明棋的人設就是人帥成績好，常年霸榜排名榜首，由他輔導自然不會太差。

看著面前的徐笑笑，葉痕問道。

“笑笑你剛才說什麼？”

“沒事。”徐笑笑轉了過去。

既然都有人關心了，也不差她一個。

葉痕有點摸不著頭腦，徐笑笑的樣子看起來也不像沒事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