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軍重傷,大同暫時無憂,我軍應快速補充物資,下次再戰秦軍,只能拒城防守,野戰之計,且不可用。”金術強撐著睜眼,面色蒼白,氣息微弱。蹲在床邊的金歡滿眼淚花,雙手緊緊抱著金術毫無力氣的右臂。
“父親,你別說話,儲存靈氣。”金歡哽咽,隨後轉頭看向門外大喝:“仙醫人呢!你等還等著什麼,快去將仙醫扛來!”
“將軍莫慌,老夫來也。”一位身長近兩米的中年男子快步流星走進大殿。隨後跟著兩名助手,助手提抱著藥箱,額頭流著細汗。
“仙醫,快,快救救我父親。”
“嗯,將軍先莫要打擾我等。”這位被稱為仙醫的中年男子坐到床邊,一邊看著金術泛白的神色,一邊搭手診脈。
“仙醫,我父親”金歡實在等候不住,出言詢問。
“嗯,將軍暫且放心,金大將軍只是五臟受損,丹田靈氣虧空,吃幾副療傷藥,安心修養便可,並無大礙。”中年男子停下診脈,看著滿是緊張的金歡說道。
“多謝仙醫,多謝仙醫。”
“金大將軍需要靜修,將軍等人還是不要太打擾,否則療傷程序緩慢。”中年醫師叮囑道。
“明白,明白。”金歡連連點頭,原本急切的面容這時已經緩和不少。
…………
左雲城。
整座三層高的城主府,如今人滿為患,連後院都扎滿軍用大帳,醫護人員時間緊迫,受傷計程車卒近四千餘人,而醫護人員不過幾百人,蘇雲下令後勤軍暫由醫護隊指揮,可這些人數遠遠不夠,傷者眾多,輕聲哀哼聲遍佈左雲城主府。
秦軍大同首戰失敗,還是被動作戰。鎮遠軍鐵甲二軍戰損嚴重,輕騎兵隊倒是戰損較少,幾場大火,將一大半糧草輜重燒燬。
城牆之上,蘇雲望著大同方向,沉默無言,就這樣站了一整個上午,鎮遠軍中各級將領皆不敢上前勸阻,最後大傢伙還是推著鎮遠鐵甲二軍副將黃敘前去。
“大將軍,兄弟們還在療養,下去歇息吧,之後還要指揮大傢伙進攻大同呢。”黃敘慢騰騰走到蘇雲身旁,壓低聲音勸道。
“先休整半月再說吧,大同城有金術把持,一時半會是攻不下來的,你先把兄弟們的情緒安撫後,作戰之事,暫且不急。”蘇雲揹著雙手,臉色平靜,戰袍隨著春風吹動,雙眼望著遠處山巔說道。
“這,是。”黃敘答應一聲,只好慢騰騰轉身離去。這時蘇雲聲音再次響起:“雖然是休整,但警備不容有失,加大警戒力度與人員配置,以防大同軍再次偷襲。”
“屬下遵命!”黃敘抱拳高聲應諾。
回到府內後,蘇雲鋪開紙張,密信一封,將心腹親衛喚來。
“快速送往關中葵裡,親手交給張任。”看著蘇雲十分認真的神情,親衛答應一聲,隨即快步離去。
蘇雲部在幷州大同首戰失利的訊息已經傳到秦、趙、楚三國朝堂,有人歡喜有人愁。
趙廷,雲光殿。
趙皇趙贇端坐於皇位,靜看著殿中群臣。趙國丞相張合定率先走出開口:“聖上,大同一戰,秦軍蘇雲部基本重傷,短期時間內已無力再攻大同,我朝應趁此時機,揮師西進,主動佔據幷州東部,之後佈防重軍。”
已經趕回東都的趙鋒聽後出列,抱拳行禮:“聖上,丞相所言甚是,我大趙從青州出兵,揮師西進,只要拿下幷州東邊,一可收糧賦稅,二可徵兵練武,三可隨時西進雍州或南下關中司隸。有萬利而無一害,還望聖上擬旨下令,時機一旦錯過,悔恨莫及啊。”
趙贇微微點頭,沉聲說道:“丞相與元帥之見正合我意,趙鋒聽令,軍議司由你調遣帥令,即刻調兵遣將,發兵青州,劍指幷州,不得延誤,張合定聽旨,尚書檯撥遣糧草,交由軍議司看押。”
“臣\/卑職聽令!”張合定與趙鋒同時應道。
楚廷,鎮星殿。
偌大的殿府內,除了兩名大內侍衛,只有四人在內。項陰看著眼前的三位內閣大臣,試圖看出什麼。
“陛下,大同之戰,蘇雲失利,秦國原本兵力稀缺,如今兵力必定見拙,關中之事,張任一人難以掌舵,應立即給王祥下令,全面反攻,若能逼退秦軍,益州蜀都之困,也能給慕容定與李顯減輕不少壓力。”鄭文面帶淡淡喜色,語速稍快。
項陰點了點頭,把目光移向項駒,項駒會意,開口說出自已的見解:“陛下,依老臣拙見,蘇雲雖在大同兵敗失利,但秦軍士氣猶在,張任作為秦國三大虎將,與我軍交戰已久,王祥西面軍若全力出動,若勝還好說,若敗,則。”說到這,項駒停下,閉口默言。
項陰再次移動目光,看向馬素。知道自已躲不過去,馬素只好開口:“首輔大人與鄭大人所言皆有理,但臣以為,我朝幾面皆敵,西有益州蜀都慕容李顯部被秦軍圍困,北有張任鎮遠軍虎視眈眈,東有江夏、杞關趙軍重兵集結,南有南疆暗窺。這戰,最好還是不要打,先看看趙國與秦國的反應再議。”
馬素話落,項陰稍帶冷峻的臉上露出許久未見的笑意:“好啊,好,馬素之見,甚是合理,就按馬素所言,我大楚先按兵不動,觀望清楚後再出兵不遲。”
楚皇項陰都這樣說了,三人只好同時行禮:“陛下聖明!”
秦廷,宮城後花苑。
春節來臨,整座苑內春意盎然,綠色點燃活力,充滿了生命力,綠草開始露頭,各種樹木上綠芽也開始登場。還是那座小亭,亭內只有二人,少了瞌睡的黑野。
高擇一狀態似乎不錯,但興致不高。茶水慢慢煮著,桌上的處理好的政事公文堆在一旁。擺在高擇一眼前的,是那封大同之戰的全部來龍去脈。
飲綴了一口靈茶,高擇一緩慢開口:“荀卿,大同戰事的公文你也看了,蘇雲之敗主要是大意輕敵,導致鎮遠鐵甲二軍損傷慘重,不得不撤回左雲城休整。這樣一來,倒給了趙國機會。”
荀栩停下翻動政事的手指,溫聲回道:“這也不能全怪在蘇雲身上,縱觀九州,誰能料到這大同軍與那金術竟能如此勇猛與熟讀兵法,我想任誰在不知道大同城如此資訊的條件下首次攻城,大概都會碰一鼻子灰。
至於使得趙國有了進軍幷州的機會,倒也不是什麼壞事,有金術與大同軍在,我想趙軍很大機率會吃癟。”
看著荀栩看得如此開朗,高擇一被氣笑:“你荀栩倒是比我看得開啊,蘇雲打的敗仗在你嘴中出來倒快無罪了,莫非蘇云何時給丞相你送了什麼驚天寶物不成?”
“陛下冤枉啊,我荀栩做官向來清廉,豈會為了什麼寶物丟掉品性不成。並非是臣為蘇雲開脫,而是大同之戰,確實,確實是蘇雲輕敵,但此罪可大可小,大到能讓蘇雲革職謝罪,小到能情報有誤,降職處理。
蘇雲如今是平定幷州的頭號大將,萬不能將其革職,大同之敗算是給我大秦三軍的一個警告。”荀栩苦笑解釋道。
“哼,之前還提議讓蘇雲平定幷州後,就地徵兵,讓他這個虛職的大將軍,做一回手握實權的一州大將,當個幷州王,如今看來,是我高看他了,連個大同都拿不下,我看還是把他罷職,繼續到基層鍛鍊鍛鍊再說。”高擇一話落,將杯中茶水一飲而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