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月東上，東玄宮，東玄王寑殿。

我被捆在了寢宮中的紅柱之上。

“昭姬，本王花了很長的時間才相信你是東玄派來的細作，本王倒是想問你一句，和本王朝夕相處這麼久了，為何還遲遲不動手來殺本王？是不是愛上了本王？”

玄澤走近我，用手摸過我的髮間，然後，抽掉了簪子，“昭姬，你打算怎麼殺本王，是用這個簪子嗎？還是用匕首，是刺脖子，還是刺胸口？”

說著，玄澤的手穿過我的脖頸放到了胸上。

我不欲看他，別過臉去。玄澤扳過來我的臉，粗魯地親吻著我。

我用力咬了一口玄澤的嘴唇。

玄澤停了下來，他用手指抹過了下唇滲出的血，“你就這麼恨我嗎，昭姬？”

“是的，我恨你入骨。”我一字一句地說道。

“我的昭姬，此時此刻，你心中是不是充滿了疑問，你和你的世子殿下自以為天衣無縫的計策怎麼就被本王識破了呢？”

“你是從未相信過我，還是，我從何時引起了你的懷疑？”

“是的，在遇見你之前，本王從沒相信過他人，自從你捨命救了本王，本王第一次放下全部的戒備相信於你，甘願全心全意地信任你，可是你，昭姬，是你辜負了本王的信任！你以為讓你的侍女柔兒化妝成你的樣子，本王就認不得你了嗎？昭姬，你的眼神，你的氣息，你的每一寸肌膚，你的一切本王都瞭如指掌！”

玄澤猛地撕開了我胸前的衣服，露出那道傷疤——

“還有這裡，昭姬，這疤痕是你捨命救下本王的證據，本王不止一次地吻過它，本王怎麼可能忘記？本王不是沒有給你機會，本王一直在等你，可是本王沒有等到……”

“柔兒扮做我，涼城？早在涼城之戰的時候，你就懷疑我了？”

“懷疑你？本王不願懷疑你，本王不願相信你用性命救本王，到頭來卻是一場精心設計的陰謀！所以，本王仍舊相信著你，為你找藉口，為你找理由……”玄澤的氣息附在我的耳邊，

“可是，直到那天柳原拿過來你的照身帖……綏綏，多美的名字，可惜真正的綏綏早就死了！真正的綏綏被汙了清白，從妓院逃出來就投井了，過了這麼多年，才被人在一口枯井裡面發現了她的屍身，柳原帶仵作去驗明正身，才證實了這女屍正是真的綏綏……那我眼前的這個人到底是誰呢？”玄澤咬噬著我的耳尖。

“既然已經證實我的身份是假的，為什麼不拆穿我，為什麼不殺了我？”

“拆穿你？還有如今這樣的好戲嗎？拆穿你，還能生擒你的世子殿下嗎？是你，昭姬，是你一次次傳遞情報，讓你的世子殿下自以為無往不勝，讓你的世子殿下以為本王節節敗退，其實，那不過是明燃佯裝敗退罷了，為了儲存我東玄王軍的真正實力，為了在最後這一戰中全殲北淵大軍，本王忍得好辛苦，本王和你一樣演得好辛苦……昭姬，讓你演愛上我這場戲，你演得那麼假，每每你主動靠近我，心底卻在抗拒我，每每我靠近你，你的眼神都在躲閃，你眼中的真情流露並非為了本王，而是為了你的世子殿下！”

“所以你一直在利用我？你根本就不愛我，卻裝作一副深情的樣子？”

玄澤將溫熱的氣體一絲絲送入我的耳間，“不，本王偏偏就喜歡你主動勾引卻又孤高畫質冷的樣子，本王就喜歡你捨命救本王卻又處處設計要害本王這樣難得的心思，本王就喜歡你欲擒故縱的伎倆，本王就想征服你全心全意愛著長淵的那顆真心！”

隨即，玄澤撤離了我，他適才溫存的眼神瞬間變得寒徹入骨，

“本王想要讓你親眼看看，都是因為你，才害了你的世子殿下，都是因為你，北淵大軍才一敗塗地……如今，你的世子不會相信你了吧？她只會認為你背叛了他，只會認為是你和我一起聯手佈下了這誘敵深入的局！”

聽了玄澤的一番話，我感到怒火中燒，我恨不得立刻殺了他……

“你是在憤怒嗎，昭姬，你有什麼資格憤怒？將軍謝重被你們害得重病在床幸得太醫所救，明震老將軍已經戰死沙場，涼城的守城之將蘇護蒙冤戰死，不過兩城之戰，東玄王軍就已傷亡過半……本王如果再相信你，本王就成了亡國之君！

“你殺了我吧。”

“我怎麼捨得殺你？我要讓你親眼看見你的世子殿下因為你生不如死……”

說完，玄澤解開了我身上的繩子，反綁住我的雙手，推我上了馬車，一路帶我來到了關押著世子殿下的地牢之中。

這鐵牢密不透風，直到玄澤命獄卒開啟了鐵牢上方的鐵窗，我才看到了他——

“世子殿下——”

此刻，世子殿下被鐵鏈綁在十字架上，身上傷痕累累，他的頭髮散了下來，遮住了往日那張俊美無雙的臉頰。

無論我怎麼叫他，世子殿下都沒有回應。

最後我轉向了玄澤，我壓抑著心中的怒火，

“求你，求你放了他。”

“你是在為了他求我嗎？”

“好，你跪下來求我，不，是求本王臨幸你。”

我在玄澤的面前跪了下來，

“求，求王上臨幸……”

抬起頭來，看著本王再說一次。

“求王上臨幸昭姬。”

“好，只要你今晚心甘情願地侍奉本王，本王就答應你，放了你的世子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