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會是他?
邱鶯皺眉,掛著薄淚的眼眸瞪著邵裴宴,語氣非常不善,“怎麼是你?池喬陽讓你來的?”
邵裴宴嘖了一聲,眼梢微微上挑,輕飄飄的開口,“我跟池喬陽不熟。”
邱鶯:?
不熟?
邵裴宴說他和池喬陽不熟!
怎麼可能不熟!
邵家是A市一頂一的頂級豪門,邵裴宴作為家裡的大兒子,身價地位讓人望塵莫及,有數不勝數的人想盡辦法和他結交,三顧茅廬怎麼也約不到這位大少爺。
可池喬陽每次約他,一約一個準,足以見得兩人的關係有多鐵。
見鬼的不熟!
邱鶯頭頂的綠帽子還很新鮮,此刻對邵裴宴實在沒什麼好臉色,對邵裴宴這明顯的謊言也無力吐槽,鼓著腮幫子生悶氣。
邵裴宴一臉淡定的把手從被子上收回來,面不改色的開口,“被子六萬八,你弄髒了,得賠錢。”
邱鶯:“……”
什麼被子六萬八!
邵裴宴一個身價千億的霸總,缺這六萬八?
所以剛才說和池喬陽不熟,是不是怕她賴賬!!
這詭計多端的男人!
邱鶯氣的要命,明明眼角還掛著淚,鼻尖也哭的紅紅的,可那股壞情緒全被邵裴宴弄亂了,變成了更壞的情緒。
她冷冷的看了邵裴宴一眼,沒頭沒腦的問道,“你是不是早就知道。”
“知道什麼?知道你我在被子裡哭卻不給你遞張紙?”
“……”邱鶯一臉嫌棄,似乎是把氣撒在了他身上,“裝,繼續裝,你和池喬陽關係那麼好,怎麼可能不知道他泡吧撩妹還出軌!”
邵裴宴似乎沒有想到會被邱鶯質問,愣了兩秒,然後輕佻的笑了起來。
邱鶯見他露出這種表情,以為自己說中了,乘勝追擊道,“心虛了?”
邵裴宴嘆了口氣,雙手抱在胸前,理直氣壯的開口:“我心虛什麼,你摸著良心說,我沒提醒過你嗎?”
說話間,邵裴宴抬起頭,篤定的眸色直勾勾的看著邱鶯,邱鶯:“……”
邱鶯不知道為什麼有點心虛,下意識的避開了他的眼神。
然後仔細的回想了一下,
好像……還……真的有過?
那好像是上個月的事了,那天他們一塊吃飯,邵裴宴趁著池喬陽出去的空檔,問她,“談戀愛這麼久,你有沒有查過池喬陽的手機?”
那段時間她和池喬陽正在商量訂婚,她還以為邵裴宴這是在試探她,對池喬陽有沒有百分百的信任。
無錯書吧她當時是這麼回答的:
“池喬陽對我死心塌地百依百順,我相信他,你也要相信我,我會對你的兄弟好的,你就放心的把他交給我吧!”
……救命,好尷尬。
邱鶯現在尷尬的想穿回去把自己的嘴捂上。
她縮著腦袋裝啞巴,邵裴宴卻不打算放過她。
“邱小姐想起來沒有,需要我幫你回憶嗎?”
“不用謝謝。”
“好的,被子六萬八,邱小姐,微信還是支付寶?”
邱鶯:“……”
邵裴宴好討厭!
她都這麼難過了,他居然不安慰一句,還問她要錢?
邱鶯忍無可忍,抬頭瞪了邵裴宴一眼,“這位邵裴宴大少爺,我被綠了,我很難過,我在eom,麻煩你尊重一下,出去謝謝。”
邱鶯沒好氣的拉過被子,重新把自己蒙起來。
邵裴宴輕笑,隨手把被子扯到一邊,但又被邱鶯搶回去了,他也沒在意,低沉的聲音十分懶散:
“我被輕薄了,我不乾淨了,我損失了一床六萬八的被子,我也很難過,你給我讓個位置,我也想emo,謝謝。”
邱鶯:“?”
什麼東西?
什麼輕薄什麼不乾淨?
邱鶯把腦袋從被子裡放出來,三分茫然三分震驚還有四分無語的看了邵裴宴一眼。
邵裴宴明顯讀懂了邱鶯眼裡的疑惑,非常認真問道,“邱小姐,你一點也不好奇你為什麼會睡在這裡嗎?”
額……
這個問題好。
她淺淺好奇一下。
邱鶯抱著被子,開始回憶昨晚的後續,嘗試尋找答案。
一旦開始回想,零零散散的片段就像是不小心打翻的彈力球,爭先恐後的跳起來。
酒吧買醉,偶遇邵裴宴,被他嘲笑,然後……
她失手把酒瓶子扔他腦袋上了!?
邵裴宴可是國際時尚界的頂級超模,那臉那身材,有多完美她就不評價了,四個字概括就是——相當值錢!
弄壞了她賠不起的那種值錢。
邱鶯下意識看向邵裴宴的臉,還好,臉沒事。
一個鼻子一雙眼,都在。
就是好端端的頭竟然帶了個漁夫帽。
雖然挺時尚,但和他那一身十分昂貴的手工西裝非常不搭。
正當邱鶯猶豫把他的帽子摘下來檢查一下的時候,邵裴宴自己取下了帽子,露頭包的像個鴨蛋的頭。
男人的眼神帶著幾分幽怨和幾分戲謔。
“……”
造型很滑稽,邱鶯想笑。
又不敢笑。
畢竟這是她一手造成的。
但她實在忍不住想笑。
為了讓自己顯的不是特別沒禮貌,她只能拼命的咬著嘴角,十分不真誠的表達自己的歉意,“對不起。”
“一句對不起就夠了?”邵裴宴把帽子戴好,眯著眸子看向眼前裝乖的女孩。
邱鶯雖然低著腦袋,但也能感受到邵裴宴那強勢且不好惹的視線。
“邱小姐,逃避並不能解決問題,也不能讓我手臂上的淤青以及鎖骨上的抓痕消失。”
頓了一秒,邵裴宴指著頭上的帽子,有理有據的重申,“更不能讓我為此負傷的腦袋恢復如常。”
啊啊啊啊!
邱鶯抓狂。
邵裴宴在說什麼!
什麼手臂什麼鎖骨;
什麼淤青什麼抓痕……
她怎麼可能對邵裴宴做出這種事情!
她不信!
“你有證據嗎?”邱鶯憤憤的抬起頭,其實臉已經燒紅了。
邵裴宴當機立斷伸出手,給她看手臂上一整排的淤青,扯開襯衫領子,露出半塊紅痕,以及……
“看抓痕是另外的條件。”
邱鶯羞愧難當,捂著臉哀嚎,“不不不,不用了,我不看,我不看,你就當我酒後失態,反正我也不記得怎麼回事了,你也裝失憶好不好?”
邵裴宴挑了挑眉。
不記得了?
那他跟她告白,她也不記得了?
那他因為什麼挨一酒瓶子,她也不記得了?
那他還怎麼讓她負責!
邵裴宴這下真的要emo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