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過幾天便是夫人的四十壽辰,我要送她什麼壽禮合適呢?”
貞妃搶答道:“什麼貴送什麼,最好能送一座金山銀山。讓顧夫人在妯娌面前有顏面。”
顧妃不屑的看了她一眼,嘆氣搖頭道:“俗不可耐,這送禮啊,最重要的是心意。”
貞妃矯情的瞥了她一眼,哼笑道。
“我就是個俗人,喜歡金銀,以後我過壽辰,你也別來那一套虛禮,送什麼古玩字畫,我看不懂,也不喜歡。你隨手拿幅字畫誆我說是前朝名人所作,我也難辨真假,還不如直接送我銀錢,實在。”
顧妃嫌棄了她一眼。
“你以為都跟你一樣俗?康靜你別聽她的。”
南卿掩唇一笑:“貞妃姐姐是性情中人,這話呀是實話,世人哪個不喜金銀?但是官宦世家的人即使心裡這麼想,但嘴上也是不肯承認的。所以這禮呀,既要貴重還得雅緻。”
蘭妃點頭道:“是啊,畢竟是你婆母,可不能怠慢。”
南卿飲了口茶道:“一會你去我私庫裡挑一樣帶回去。”
康靜眸子一亮:“真的麼?隨便什麼都可以?”
南卿點了點她的鼻子,笑道。
“想什麼呢?當然......不可以。芸兒會告訴你哪些可以的。”
私庫裡有許多東西是皇上賞的,自是不能隨意賞人。
幾人談笑話了一下午家常,康靜回國公府時,天都快黑了,皇后欲留她在宮裡用晚膳,她拒絕了。
吏部公務繁忙,顧奕通常都是早出晚歸,每日都會回來陪她用晚膳,順道給她帶臻味樓的核桃酥。
她的鼻子似能尋著味兒,顧奕剛步入院子,人就擁了上來。
他張開雙臂正準備抱她,她徑直走過來接過他手裡的食盒,轉身進了屋。
顧奕皺了皺眉,臉上浮了一抹失落的神色,低聲道。
“果真是饞貓投的胎。”
他輕聲嘆了口氣,跟著進了屋,褪下官袍換了身素色常服。
月上窗欞,康靜倚在窗邊美人榻上,搖頭晃腦的哼著小調賞月。
顧奕倚在書案邊看了會兒書,抬眸見她閒暇愜意的模樣,不禁牽了牽唇。
緩緩將書合上,起身走到她身後,問道。
“今日去宮裡,可還開心?”
康靜坐起來朝他點點頭,一提到宮裡,她便笑了,笑聲如銀鈴輕晃。
一會跟他說顧妃和貞妃是如何鬥嘴的,一會說皇后娘娘送她府邸的事。
他眸子裡盛著溫柔繾綣,輕輕將她籠罩,嘴角噙著笑,俯身溫柔的抱住她,明朗的下頜貼著她光潔的額頭。
康靜揚起頭,粉潤的唇不經意掃過他的唇畔,她微微一怔,嘴角揚了一抹含羞的笑意。
他順勢吻住兩片紅潤潤的唇,起初輕柔以待,隨後越來越放肆。
良辰美景羞的臉紅,相視一笑,默默退下。
屋內沉香繚繞,燭光輕輕跳動,柔和的光影在紅紗帳上交織出一幅唯美動人的畫卷。
顧夫人壽辰這一日,顧奕提前安排好公務,特意告了一日假。
天剛矇矇亮之時,他便喚了良辰美景進來伺候康靜更衣洗漱。
誰知兩人硬是沒喚醒她,無奈的看了看他,他們倆一向拿這位公主沒什麼辦法。
顧奕走到榻前坐下,輕聲喚了她兩聲。
康靜哦哦嗯嗯的應了幾聲,就是不動。
顧奕淡淡一笑,一把掀開被子,將人從被窩裡撈了起來放到妝臺前坐著。
康靜睜開惺忪的睡眼,一臉茫然的看了他一眼,眼皮還在掙扎,迷迷糊糊道
“太早了,我再睡會。”
“今日可不行,過了今日,你怎麼睡都成。”
康靜閉上眼睛,任由良辰美景折騰,她被顧奕牽著到國公夫人面前時,都不是很清醒,直到一個‘熱情’的聲音。
“哎喲,大嫂,聽說奕兒娶了位公主,我還沒見過呢。”
康靜被她的大嗓門驚醒,她一臉懵的看了看顧奕,顧奕伏在她耳邊小聲道。
“這位是二伯母,我們成親之時,她回了崔河老家。”
康靜朝她微微欠身道:“二伯母好。”
顧二夫人像看稀珍似的打量著她,康靜被她盯的渾身不自在。
顧夫人上前拉著康靜的手,親切道。
“你別理她,她就是個潑皮。”
“大嫂子,您這麼說我,可真叫我傷心了,我也沒什麼見面禮給公主,就將東城上華街那幾間鋪子送給公主。”
康靜一聽,仔細打量了這位二伯母一番,果然人不貌相,上華街可是京都最繁華的地段,那兒的鋪子寸金寸土,價值不菲。
她禮貌的客氣了一通,顧夫人笑道。
“她給你,你就拿著。”
康靜樂呵呵的謝過她,小聲問顧奕。
“這二伯母什麼來歷?出手這麼大方。”
顧奕輕聲笑道:“她是個生意精,名下產業不計其數,表面和善,為人最是精明。”
“啊?那這鋪子能收麼?”
“娘讓你收,你便收著,你不當家,有什麼事自有娘給你擔著。不過,你以後還得慢慢學。娘說你還小,等你日後想學了,她會慢慢教你的。”
她從未想過有朝一日,還要管理內宅之事,一時有茫然,亦有顧慮。
他牽著她的手,朝她扯唇一笑,給了她一個鼓勵的眼神。
自古有人的地方就有是非,皇宮如是,後宅亦如是。
人哪能一般活在安穩之中,任憑前路充滿荊棘,索幸有他,心便安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