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她們離開的時候，那條小魚已經受了師尊的點撥，已經踏進了修仙的大門，以後的前途肯定不可限量，但是這樣的前途，他竟然說捨棄就捨棄了？

南弦輕笑了一聲：“我覺得我也已經瘋了，從依依離開的時候我就瘋了。”

小墨還是忍不住再次問道：“這樣，真的值得嗎？”

南弦的眼中帶笑，嘴角帶笑，似乎很是開心：“我曾經說過，沒有值得不值得，只有願意不願意，我願意跟隨她，僅此而已。”

如果說南弦最後悔的是什麼，可能就是他的能力實在太弱了，所以在柳依依來到這個世界的第一世沒有及時的找到她並且站在她的身邊保護她，讓她受了這麼多的委屈。

幸好，幸好師尊出手，給了她重新來過的機會，也，給了他重新來過的機會。

“墨，麻煩你幫我給師尊帶句話，南弦愧對他的教誨。”南弦認真的看向小墨，像是臨死之前的囑託。

“南弦，我們等等師尊好不好？等到師尊來了，肯定會救小白的。”小墨的聲音有些哽咽。

南弦搖了搖頭：“靈根不在肉身之上，而是烙印在魂魄上，依依就算離開了這具肉身，也再也無法修煉出靈根，以後回到原來的世界，也只是廢人一個，師尊能夠護她一時，卻無法護她永遠。”

小墨當然知道，只是，以前她從來沒有認出南弦竟然是那條不起眼的小青魚，所以不會有多少觸動，但是現在知道了他所做的一切，她還是有些不忍心，如果柳依依醒來知道這所有的一切，肯定不會接受南弦的幫助的。

“小白如果醒來知道你所做的事情，肯定不會原諒自己的，你不能這麼做，你忍心小白傷心嗎？”小墨繼續勸導。

南弦撫摸柳依依白髮的手頓了頓，就再次恢復了動作，“謝謝你提醒我，我不會讓依依知道的，這件事情也請你不要告訴她，就讓她開開心心的跟著師尊回去就好。”

小墨的眼圈微微泛紅，曾經的她從來不相信所謂的真情，只覺得那是世界上最沒用的東西，所以對於柳依依當年的選擇和結果除了心疼，最多的就是氣憤。

現在看到南弦，只覺得這樣的真情似乎也很是美好，只是真情常在，但是卻十分不長久。

“好，我答應你。”小墨點了點頭，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選擇，她勸過了，沒有用，那她尊重南弦的決定。

南弦聽了，終於舒了一口氣，然後默默從自己的心臟處拿出自己的鮫人珠，那珠子很大，足有嬰兒拳頭大小，散發著金光。

接著，南弦忍著渾身的顫抖，把這珠子直接放到了柳依依的肚子處，念動了幾句誰都聽不懂的口訣，那珠子竟然消失在了柳依依的肚臍處。

而做完這一切的南弦似乎被抽乾了力氣，臉色蒼白的倒在了柳依依的身邊。

本來白髮蒼蒼，形如枯槁的柳依依的周身慢慢散發出陣陣金光，等金光散去，本來的老婦人已經消失不見，只剩下一個閉著眼睛沉睡的妙齡少女，赫然就是年輕面貌的柳依依。

南弦艱難的拉住柳依依的手，他的身體迅速的乾癟了下去，從腳的地方開始慢慢變成了泡沫，無風自動，全都被慢慢吹散了。

“依依，以後我不在你身邊了，要開心啊。”南弦的眼中沒有對灰飛煙滅的恐懼，只有對眼前女孩的留戀和不捨。

小墨站在一旁愣愣的看著，她曾經在書上看過，鮫人沒有靈魂，如果死了，會變成海里的一捧泡沫，消失在大海里，沒有想到竟然是真的。

小墨嘆了一口氣，上前摸了摸柳依依的脈搏，平穩強健，充滿生機，那鮫人珠竟然如此神奇，真的重塑了柳依依的靈根，只是從前的火靈根竟然變成了水靈根。

“唉，南弦啊南弦，這樣的變化，小白怎麼可能會察覺不到啊。”她搖了搖頭，轉身離開了兩人的房間。

剛出了屋門，小墨就察覺到了師尊的氣息，師尊終於來接她們了。

小墨提起裙襬十分高興的來到師尊的面前。

巨大的梧桐樹下，一身白衣的男子渾身散發著生人勿近的清冷氣息，但是看到小墨的那一刻，臉上帶上了一絲笑意，化解了周身冷清的氣場。

小墨在離男子不遠的地方跪了下來，恭敬的喊道：“師尊。”

“這些日子你辛苦了。”男人的聲音就像他的人一樣，清冷出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