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這張春榭,也是運氣不好。
范家事發那天,她剛好替父母來看姐姐。
其實就是幫姐姐從范家帶些東西回孃家。
誰知道,她前腳才剛進范家的門,官兵後腳就到了。
也不管她如何喊冤,就被認定了是范家的人,一同判了個流放。
這些天,她一直低頭默默的跟在流放隊伍中,不敢做任何顯眼的舉動,生怕被人注意到。
可她怎麼也想不到,自己的親姐姐竟然打上了自己的主意。
恐怕整個流放隊伍中,也只有姐姐張氏才知道自己這位妹妹的姿色,並遜色於馬車上那三位。
讓她去勾引範寧,只要生米煮成熟飯,自然就能為範延夫妻二人打探訊息了。
起初,張春榭是不同意的。
但張氏瞭解自己這個妹妹,善良,心軟。
所以她一邊好言勸說,一旦被範寧看上了,就不會再過苦日子了。
一邊又裝著可憐,謊稱自己有了身孕,就算她不需要,肚子裡孩子的營養也得跟上。
在張氏的攻勢之下,張春榭最終答應下來。
接下來的好幾天,白天,範延夫婦就在尋找讓張春榭出現在範寧面前的機會。
晚上,他們就趁著別人睡著,讓周姈將狐媚子勾引人的功夫教給張春榭。
而另一邊的範寧,這幾天也沒閒著,又掏了幾個貪官汙吏的家。
其中一個還是解甲歸田的大將軍,他的寶庫裡,除了大量的金銀珠寶之外,還有無數名劍寶器。
另外,他還發現了大量的盔甲和長矛等各種輜重。
看樣子,這位解甲歸田的大將軍還有重回沙場的想法。
不過這不是範寧該擔心的事,而是那狗皇帝的麻煩。
範寧倒是樂見其成,所以除了將軍私庫裡的東西,其餘的東西他一概沒動。
這天,一行人路過一條河邊,王猛見天色已晚,最近的驛站也要第二天才能到達,便下令原地休息。
每到這種時候,總會有愛乾淨的女人向官差請求下河洗漱一番。
官差一般也都會答應,畢竟還能偷偷大飽眼福。
不過會將所有人都連拷在一起,以防偷跑。
有了這種機會,範延夫婦立即就意識到機會來了。
首先,由張氏和張春榭一起下河,為後者洗漱乾淨。
再借替官差送飯的理由,讓範寧見到張春榭,後面的事情,就要靠張春榭這些天所學到的東西了。
眾人洗漱完,回到紮營地的時候,恰好趕上官差準備做飯。
張氏見狀,立即熱心的表示想幫忙。
平時做飯的事情都是官差在做,也有人為了能沾到點油水,表示過要幫忙,官差也不會拒絕。
可後來大家都發現,即便去幫忙了,也沾不到任何一點兒油水,後面漸漸地就沒人選擇白費功夫了。
累了一天了,又沒有油水可沾,誰還會想再去做拾柴打水的累活?
見張氏提出要幫忙,官兵果然沒有拒絕。
張氏又提出自己的妹妹也可以幫忙,說著又指向張春榭。
那名官差見到張春榭的模樣,眉毛頓時一挑,之前怎麼沒發現隊伍裡還有這麼漂亮的小姑娘。
自然也沒有拒絕。
官差為她們二人解開了手上的鐐銬,又上了腳鐐。
兩人跟在官差後面,張氏對張春榭道:“一會兒我找機會讓你給他去送飯,你也機靈點,為了你自己,也為了姐姐肚子裡的孩子,一定要成功。”
張春榭低著頭,“嗯,我知道了。”
張氏見狀,有些恨鐵不成鋼的說道:“說了多少次了,自信一點,抬起頭來,一定要讓他看到你的臉。”
說完,張氏便粗暴的伸出手,將張春榭的頭推了起來。
“還有,要笑,別苦著臉。”
張氏簡直要急死了。
周姈教的東西,她一個旁觀者都學得七七八八了,但張春榭就跟沒開竅一樣,怎麼學也不像那麼回事。
但現在已經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了,錯過這次,就很難有這麼好的機會了。
在張氏和張春榭的幫忙下,晚飯很快就做好了。
就在官差盛好四份準備給範寧送去的時候,張氏立即來到了官差的身邊,“官爺,辛苦了,這飯也做好了,要不我替您按按肩?”
“我們家男人常說我按得好呢,要不您試試力道?”
聽到張氏這麼說,官差突然覺得肩膀確實很酸,便說道:“行啊,等我把飯給範公子送去。”
“這點小事,就讓我妹妹去唄。”
官差猶豫了一下,道:“好吧,可不許偷吃啊。”
張氏聞言一喜,連忙按住官差的肩膀,生怕他反悔,一邊按一邊說道:“您放心,我這妹妹膽子小得很,你就是借她幾個膽子也不敢偷吃。”
“行吧,你快給範公子幾人送去吧。”官差一臉享受,擺擺手道。
張春榭提起食盒,走向馬車,一步三回頭。
張氏看得著急,一邊賣力的按著肩,一邊張著嘴形提醒張春榭。
抬頭,微笑,眼神。
張春榭依舊在做著心理鬥爭,她知道一名女子這麼做,就是不知廉恥,可就算不為了自己,為了姐姐肚子裡的孩子,她也不得不這麼做。
深吸一口氣,緩緩吐出,張春榭眼神變得堅定起來,提著食盒來到了馬車前。
敲響了車門。
“範公子,吃飯了。”
車內,範寧幾人突然聽到聲音,皆是一愣。
這麼多天,一直都是官差來送飯,今天怎麼換成了一個女人?
範寧正想出去看看,就被一向人小鬼大的雲有容攔著,“盼兒姐,茯苓姐,你們倆攔住夫君,我出去看看。”
“官差送了這麼多天飯,突然換成了女人,肯定有貓膩!”
雲有容一邊說著,一邊推開馬車門。
另一邊,張氏眼看著張春榭敲響車門,眼中的火熱忍不住爆發出來,只要範寧出來,他們的計劃就成功了一半了。
但下一刻,她眼中的火熱就變成了徹底的失望。
只見推門而出的,是雲有容。
就在張氏和張春榭以為一切都功虧一簣的時候。
走出馬車的雲有容在看到張春榭的時候,突然驚撥出聲:
“是你!?你怎麼會在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