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
“全部射殺,一個不留!”
檀石槐冰冷、嗜血的聲音響徹。
大批鮮卑鐵騎緩緩向前壓近,挽弓搭箭。
三百步!
二百八十步!
大地微顫,隨著大量的鮮卑鐵騎從三面圍壓過來,讓漢匈鐵騎只感覺一陣陣窒息和死亡氣息。
“檀石槐!”
赫連極立於漢匈聯軍之前,遠遠看著鮮卑軍中,騎著黑色寶馬身穿白色大貂的精瘦鮮卑老者,眼中充斥濃濃殺意與不甘之意。
“景略,這可怎麼辦,今日只有一死了嗎?”
渾身是血,頗為狼狽的張修,騎馬來到赫連極身邊,哭喪聲音響起,透漏著濃濃的絕望。
張修的聲音讓赫連極內心煩躁至極,掃了眼身後,卻見大概還足有五、六千騎兵。
不過,此時,這五、六千騎兵,隨著鮮卑鐵騎的逼近,皆臉上發白,身體顫抖。
不論是漢人騎兵還是匈奴騎兵,這一刻,在死亡的威逼下,他們驚慌了。
甚至,有不少人,目光驚恐又焦急打量湍急的大河。
赫連極知道不能這樣了,若真如此,恐怕他們真要全部死在這裡了。
“爾等可願死?”
陡然,赫連極聲音響徹,瞬間吸引了所有人目光。
赫連極手中長戟一指身後波濤洶湧的荒幹河,大聲道:
無錯書吧“河水喘急,深不可測,並且距離河岸甚遠,身後更有鮮卑萬千箭矢,入之幾乎必死無疑,而前方,尚有一分生機,只要殺破,殺穿他們,我們就能活,爾等可願意隨本大都尉與鮮卑人決一死戰?”
赫連極怒喝的聲音炸響,瞬間讓本來欲投河,由上天決定生死的漢匈鐵騎一驚,目光不禁投向身後黑壓壓而來的鮮卑鐵騎。
“難道爾等忘了昔日冒頓單于領導下的匈奴騎兵,馳騁草原屠戮其他部族的豪情了嗎?”
“難道爾等忘記了,區區鮮卑人,在數百年面前是被我匈奴隨意驅逐的垃圾了嗎?”
“難道爾等在先祖視為垃圾的鮮卑人面前,恐懼了嗎?你們配做一個匈奴人嗎?”
赫連極一道道怒吼聲響徹,讓身後佔據大多數的匈奴騎兵猛地抬頭,齊刷刷憤怒的看向赫連極,內心一陣憋屈與怒火升起。
“你們,還有一絲先祖們的熱血嗎?”
“面前,正是被匈奴先祖們視為垃圾的鮮卑人,你們怕了嗎?”
赫連極刺激聲繼續炸響,這次,數千匈奴騎兵憤怒的目光終於轉向愈發靠近的鮮卑人,充斥兇狠之色。
這些是他們匈奴先祖們視為垃圾的鮮卑人!
“匈奴的勇士們,爾等可願意隨本大都尉與鮮卑人決一死戰,殺死他們!”
冷漠的爆喝聲再次炸響。
一瞬間,憤怒的數千匈奴騎兵,在死亡的驚懼、昔日先祖的榮耀、對鮮卑人的居高臨下的睥睨刺激下,人人面色漲紅,齊齊跟著赫連極怒吼:
“決一死戰!決一死戰!”
“決一死戰!決一死戰!”
震天般充斥死志的怒喝聲響徹荒幹河畔。
赫連極長戟指天,看向漢軍騎兵,冷厲道:
“漢人騎兵,匈奴人都敢與鮮卑人決一死戰,爾等可敢隨本大都尉一戰!”
“戰!戰!戰!”
“戰!戰!戰!”
鐵血瘋狂的戰意,瞬間點燃漢軍鐵騎,所有人目光均火熱看著赫連極。
關羽、徐晃、張修等人看著這一幕,不禁嚥了咽口水,面面相覷,眼中淨是驚意。
一個熟悉既陌生的詞浮現腦海。
破釜沉舟!
“全軍聽令,跟著本大都尉,取鮮卑大王檀石槐項上首級,殺!”
赫連極沒有絲毫猶豫,怒吼一聲,胯下戰馬瞬間衝出,整個人如一道利箭,直射鮮卑萬騎中騎著黑色寶馬身穿白色大貂異常顯眼的精瘦鮮卑老者,檀石槐!
看著赫連極又是一騎當先,漢匈鐵騎只感覺體內沸騰。
搏命一戰!
殺!
拼了!
大不了一死!
反正都是死!
所有人緊隨,緊跟赫連極直殺向檀石槐方向。
大地顫動。
鮮卑軍中,檀石槐看著對著自己殺來的漢匈聯軍,眉頭一皺,下一刻,不屑笑道:
“負隅頑抗嗎?圍殺!”
並不用檀石槐下令,看著漢匈聯軍突然發起反衝鋒,周圍的鮮卑鐵騎齊齊放箭。
叮叮叮叮!
厚重的凜冽戟,在赫連極手中仿若無物一般,被赫連極舞成了殘影,大量箭矢被磕飛,不過,儘管如此,還是有兩支漏網之魚,鑽在赫連極背上。
不過,赫連極彷彿根本無感,絲毫不受影響,衝出箭雨覆蓋,揮舞凜冽戟狠狠撞進密密麻麻的鮮卑軍陣中。
轟!
赫連極一手控制戰馬,另外一手單手奮力揮舞凜冽戟,單手十八挑使出,前方阻擋鮮卑人屍體橫飛,鮮血飛濺。
赫連極一人衝亂一片,身後漢匈鐵騎躲過一陣箭雨,跟在赫連極身後同樣狠狠撞在了鮮卑騎兵軍陣之上。
“殺!”
赫連極奮力廝殺,一雙眼睛死死鎖定檀石槐,整個人如箭矢一般,瘋狂向著檀石槐的位置靠近,殺人效率暴增,敢阻擋者,霎那間,屍體橫飛,血肉模糊,恍若殺神。
漢匈鐵騎看赫連極如此兇猛,皆士氣大震,在死局的逼迫下,爆發出極大的求勝慾望,潛力被激發,瘋狂突進。
“這…不可能,圍殺,圍殺!”
戰在中軍處的檀石槐,看著漢匈鐵騎竟然瘋狂向裡突進,甚至打的強大的鮮卑鐵騎都是一愣,尤其赫連極恍若殺神,檀石槐有點不信,眼皮急跳,大聲道。
鮮卑騎兵在檀石槐的驅使下,齊齊對瘋狂衝鋒的漢匈鐵騎圍殺。
只是,很快,鮮卑鐵騎便被瘋狂、求生的漢匈鐵騎給打懵了。
知道今日死局,若是衝不出便只有死路一條,所有的漢匈騎兵都瘋狂了。
往往鮮卑騎兵砍了匈奴騎兵一刀,匈奴騎兵怒吼著也回砍一刀。
或者,一心求死的瘋狂匈奴騎兵,直接跳到對方馬匹上,抱住對方,狠狠地撕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