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稷王庭,位於幷州西河郡內。
儘管美稷號稱南匈奴的王庭。
但是遠遠看去,更像是個邊塞低矮小城。
低矮的城牆,似乎風一吹便會倒塌。
並沒有想象中匈奴王庭的豪華威嚴雄偉。
不過,匈奴人並不會在意這些細節。
因為,身為遊牧民族。
他們更在乎牧場的水草是否鮮美,部眾是否強大。
越過城牆,進入美稷城中,映入眼簾的便是一頂頂,數不過來的氈房。
匈奴人的婦孺,人來人往,小孩嬉鬧打笑,卻是給人一種安寧和樂的感覺。
右賢王羌渠帶著人來到美稷城中央,遠遠在中央王帳前停了下來。
因為中央王帳周圍有著數十單于精銳牙將守護。
右賢王羌渠讓阿兒打以及一眾騎兵在遠處等候。
右賢王羌渠除了帶著兒子右谷蠡王於夫羅,右大將須卜骨都侯。
卻是在阿兒打以及一眾右部騎兵目瞪口呆注視下,也帶著赫連極進入王帳。
而赫連極的父親,身為右大當戶的蓋耶兒沒被羌渠帶上?
“這……”
蓋耶兒面色一陣陰晴變幻。
赫連極瞥了一眼自己這個便宜父親一眼。
眼中閃過一抹不屑。
身為羌渠麾下將領,竟然不知羌渠親漢。
不錯,右賢王羌渠是親漢的。
在匈奴,右賢王一般是不能成為單于的。
單于之位,一般應該是由單于的兒子、繼承人,左賢王擔任的。
但是,歷史上,羌渠卻奇妙的成了南匈奴單于。
究其原因,羌渠親漢,獲得了漢朝的支援。
大漢助羌渠殺死了匈奴單于,篡奪了單于之位!
赫連極跟著羌渠一路進入王帳。
單于王帳寬闊豪華,金頂,珠寶玉石,裝飾,到處珠光寶氣,極盡奢華。
單于王座之上。
一個頭發半白,散發著威嚴氣勢的匈奴精瘦老者坐於其上。
正是現在的南匈奴之主。
高貴的攣鞮氏嫡系後人,屠特若屍逐就單于。
“哈哈,羌渠來了,快,入座,可就差你右部了。”
看著羌渠一眾人進入王帳,坐在上首的屠特單于頓時笑了,招呼道。
“是羌渠的錯,哈哈,勿怪。”
右賢王羌渠哈哈大笑,對身後眾人擺了擺手。
自己率先在右側第一個位置坐了下來。
右部的人也都找位置坐下,赫連極則是坐在了右側最末尾。
王帳內氣氛熱烈,一眾匈奴高層互相攀談、寒暄起來。
赫連極目光投放在整個王帳,也慢慢分清眾人身份。
屠特單于。單于之子左賢王呼徵。左谷蠡王呼衍射,以及左大當戶蘭羚等一眾匈奴高層、貴族匯聚一堂。
赫連極敢言,若是把這一帳的人殺乾淨,整個南匈奴將陷入前所未有的混亂中。
“不知單于急召右部人來議事,可是發生了什麼大事了?”
一番寒暄,羌渠對屠特單于問道。
聽到羌渠的問話,王帳一靜,屠特單于輕嘆一口氣,並沒有立即說話。
倒是匈奴左部一眾高層有些興奮。
單于之子左賢王呼徵,大嘴一咧,笑道:
“右賢王,是這樣,昨日鮮卑檀石槐大王,派人來,言要與我們匈奴結聯盟,共同入侵大漢,所以,特意來找右賢王商議一番。”
呼徵的話音落下,羌渠眉頭一挑。
右部的右谷蠡王於夫羅,右大將須卜骨都侯均下意識向著末座的赫連極看去。
坐在王椅之上的屠特單于,看著羌渠並沒有立即說話,笑道:
“羌渠,有什麼想法,可以說說!”
“不知單于和左賢王如何考慮呢?”右賢王不動聲色,微笑反問道。
左賢王呼徵卻是忍不住了,毫不客氣道:
“這還用說嗎?自然是與鮮卑結盟,入侵大漢,劫掠漢人的美酒、女人、食鹽、糧食、奴隸,這數十年,我們匈奴與鮮卑合作也不是第一次了,哪次不是收穫頗豐?”
“不然,我們還能拒絕檀石槐不成?鮮卑如此強大,若是得罪了檀石槐,那麼,我匈奴恐怕就危險了。”
說道劫掠漢人的美酒、女人、食鹽、糧食、奴隸等物,左賢王呼徵眼中、語氣盡是貪婪之色。
不過,當談到得罪檀石槐,呼徵眼中卻佈滿了畏懼之色。
其實不僅僅呼徵,王帳內一眾匈奴高層、貴族,眼中均閃過畏懼。
檀石槐,那就是現今草原上的王者。
就如匈奴最鼎盛時期雄才大略的冒頓單于一般。
冒頓單于統一了草原,建立起龐大強盛的匈奴帝國。
而今,檀石槐同樣如此。
數十年過去,鮮卑在檀石槐的率領下,東征西討,一統草原,威壓諸族,麾下鮮卑超過百萬。
在如今的草原上,檀石槐就是那雄鷹,是草原之王,讓人仰望。
落魄的南匈奴,如何能與鮮卑對抗?
“與鮮卑聯合恐怕不妥啊。”
“鮮卑人是不好惹,但是漢人也不好惹呀,漢人帝國龐大,人口眾多,兵甲精良,也不是我南匈奴能招惹的呀。”
突然,右賢王嘆息聲響起,瞬間引起所有人注意。
呼徵眉頭大皺,隨即不屑道:
“右賢王多慮了,漢人是強大,但是,近些年來,我匈奴與鮮卑多次聯合入侵大漢,掠奪漢人也不是一次了,漢人均沒什麼動作,多是畏懼鮮卑人,怕得罪鮮卑人,所以,右賢王大可放心。”
無錯書吧只是,回應呼徵的卻依舊是右賢王搖頭。
“怕是放心不下啊。”
“護匈奴中郎將便在側,其漢人五千鐵騎以及八千精銳步卒,可隨時進發我美稷王庭。”
“若漢人朝廷突然下令,那麼,我美稷王庭瞬息便毀於一旦,南匈奴之危。”
右賢王羌渠的話音響徹,左賢王呼徵面色頓時陰沉下來了。
他算是聽出來了。
羌渠不想匈奴與鮮卑聯合。
只是,呼徵有心反駁,卻找不出任何藉口。
確實。
護匈奴中郎將便與美稷王庭同在西河郡。
距離並不遠。
並且,護匈奴中郎將麾下掌控大軍。
對匈奴行監護之權。
“唉,這也是本單于一直以來擔心的事情啊。”
“不與鮮卑聯合便是得罪鮮卑。”
“而與鮮卑聯合,更是得罪大漢,稍有不慎,便是匈奴之危。”
上首位置屠特單于,滿臉皺紋的臉上透露著無奈,似乎一時陷入了糾結中。
王帳中一眾匈奴高層、貴族面露憂色,皆不說話了。
“既然與鮮卑聯合對我匈奴有大隱患,那我匈奴為何不與大漢聯合,對抗鮮卑?”
陡然,一道聲音響起,讓王帳內所有人都是一愣。
與漢人聯合??
眾人齊齊向著聲音來源處看去,卻見開口者是坐在右側末尾的一個陌生英武青年。
“羌渠,這位是?”
屠特單于看著長相與漢人頗為相似的赫連極,頗感興趣道。
右賢王羌渠臉上帶笑,捋了捋鬍子,笑道:
“回單於,這位是我右部傑出族人,赫連極,是昔日大匈奴右校王李凌在匈奴後人。”
“漢人?”
聽到右賢王羌渠對赫連極介紹,一眾匈奴貴族看向赫連極目光皆輕視了起來,尤其是左賢王呼徵更是忍不住輕叫了出來。
看向赫連極的目光充斥高傲、傲慢。
作為攣鞮氏嫡系後人,可以說,呼徵在匈奴血脈最為高貴,看其他族人皆俯視。
更何況漢人血脈出身份赫連極。
“呼徵!”
坐在上首位置的屠特單于,立即便看到右賢王羌渠面色不愉,眉頭一皺,忍不住對自己兒子訓斥道。
到了屠特單于這個年齡,身居單于位置,屠特倒是不會看輕赫連極血脈。
匈奴是遊牧民族,各族雜交,身為單于自然需要有容人之量,而且,當初李凌可是匈奴求著,又封官、又嫁女才留下來的,經歷那麼多代,幾乎融入匈奴。
更重要的是。
右賢王剛才可是說了。
赫連極,是右部傑出族人。
這裡可是匈奴高層會議。
赫連極年紀輕輕,便被右賢王帶著參與族中大事。
無疑要把赫連極當重點培養。
自己這個兒子,總是那麼浮躁,如何從自己手上接過單于位置?
如何領導匈奴?
屠特單于對呼徵訓斥一句,便面帶微笑看向赫連極,笑道:
“赫連極?你剛說什麼?與漢人聯合?”
赫連極看了一眼滿不在意的左賢王呼徵,眼中帶著能死人微笑,一掃而過。
轉而目光放在屠特單于身上,恭敬道:
“不錯,單于,既然我匈奴不與鮮卑聯合便是得罪鮮卑。”
“而與鮮卑聯合,又得罪大漢,那麼,不若與大漢聯合,共抗鮮卑!”
“鮮卑聯合我匈奴,劫掠漢境,恐怕並不僅僅只是想劫掠財物那麼簡單,因為,鮮卑勢大,自己侵犯大漢,獨吞財物豈不是更好,又為何那麼好心分我匈奴一份?”
“若是我沒預料錯誤,那鮮卑檀石槐,野心勃勃,恐在算計我匈奴部!”
“意圖是,讓匈奴劫掠大漢,得罪大漢,而匈奴一旦失去大漢庇佑,縱然大漢不出兵,僅僅只是被大漢驅逐,那時,檀石槐恐怕也會兵鋒直指我南匈奴,畢竟,我南匈奴雖然不似之前那麼強大,但是,也不容小覷,數十萬之眾,在其眼中絕對是一塊肥肉!”
“單于,我匈奴絕不可上了那檀石槐奸計,不然,我南匈奴恐有覆滅之危!”
赫連極面色似乎極其嚴肅,聲音響徹王帳。
王帳內一眾匈奴高層、貴族面色皆陡然大變。
屠特單于面色更是難看起來,驚聲道:
“這竟然是檀石槐算計?”
“是了,本單于還一直納悶這檀石槐那麼好,多次拉著南匈奴劫掠大漢邊境,不想竟然如此狼子野心,險些上了檀石槐奸計!”
“這可如何是好?”
屠特單于驚呼,眾人面色均是難看、驚懼。
就連左賢王呼徵此時面色都是一白。
可以說,赫連極一言,直接讓匈奴高層心境直接亂了。
檀石槐率領鮮卑,從弱小,制霸草原,吞併的小族沒有一千,也有數百。
自然不會說心善與南匈奴交好,劫掠也會帶著南匈奴。
那麼,這就是檀石槐欲滅、吞併南匈奴之計了?
赫連極看著皆驚慌的匈奴高層,也不繼續說話了。
鮮卑是不是藉此欲滅南匈奴,他可不知道。
但是,並不妨礙他這般說。
果然,一陣慌亂,屠特單于目光再次看向赫連極。
看到赫連極面色不動如山的,似乎絲毫沒有驚慌的樣子,屠特單于忍不住憂心道:
“赫連極,你剛剛說與大漢聯合對抗鮮卑?可是之前我南匈奴多次與鮮卑聯合,入侵大漢,與漢人關係已經不太好了。”
“現在再去與漢人交好,惡了鮮卑,會不會讓鮮卑惱羞成怒,進攻匈奴?大漢卻一旁旁觀,看我南匈奴被鮮卑覆滅?”
屠特單于話音落下,赫連極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揚了。
匈奴單于,不過如此!
豁然,赫連極起身。
足足有一米八八的個頭站起來。
挺拔的身軀讓整個王帳視野都是一暗。
赫連極對屠特單于恭敬道:
“單于此慮同樣是赫連極憂心的,不過,赫連極認為,此舉卻並不用太過憂慮。”
“因為,大漢並不像鮮卑人那般貪婪、窮兇極惡。”
“大漢人自命天朝上國,有很高的優越感,尤其是大漢周邊小族對其表示臣服後,更會讓其感覺良好,很是會注重天朝上國風範禮儀,不會學鮮卑人一般陰險狡詐。”
“所以,赫連極以為,只要我南匈奴對大漢表示了臣服,獲取了大漢原諒,大漢絕對不會秋後算賬,因為,大漢對外一諾,重於千金,不然,又如何令周邊小族信服?大漢有何信服力?”
赫連極聲音響徹,屠特單于、右賢王羌渠以及王帳內的一眾匈奴高層、貴族本來緊張的面容瞬間舒緩。
確實,大漢自稱天朝上國,從以往的表現來看,尤其對漢族以外的部族格外有大國風範。
只要南匈奴對大漢表示臣服、獲得大漢的原諒,那麼,就不用再擔心大漢使什麼陰謀詭計了。
屠特單于看著赫連極目光充斥讚賞,繼續問道:
“當如此,不過,我南匈奴該如何做,才能獲取大漢原諒與信任呢?”
聽著屠特單于問話,一眾匈奴高層目光皆看向赫連極。
被眾人注視,赫連極眼睛微眯,輕吐出一句令一眾匈奴高層震動的話。
“獻匈奴萬匹戰馬、萬匹牛羊,呈單于帽,於大漢朝廷,向大漢皇帝表示臣服!”
赫連極話音落下,猶如憑空霹靂般在王帳炸響。
霎那間的呆愣,下一刻,所有人面色大變,瞬間譁然。
“什麼?”
“向漢人獻萬匹戰馬、萬匹牛羊?還要呈單于帽?”
“赫連極,你在找死嗎?”
左賢王呼徵只感覺一陣巨大的奇恥大辱,猛地拔出彎刀,指著赫連極怒聲道。
一眾匈奴高層皆對赫連極怒目而視。
就連上首屠特單于,右賢王面色都不好看了。
向漢人獻萬匹戰馬、萬匹牛羊?
還要呈單于帽子?
這在匈奴什麼時候發生過?
簡直滑天下之大稽!
王帳內,劍拔弩張,氣氛緊張。
赫連極面色淡然,甚至微笑道:
“區區萬匹戰馬、萬匹牛羊,於我南匈奴不過是九牛一毛,單于帽子,更不過區區些許皮毛編織,獻於大漢,不僅能解我匈奴一族危機,更能受大漢庇護,獲得大漢友好,日後十倍、百倍收之,何樂而不為呢?”
眾人聽著赫連極輕描淡寫的話,皆是一怔。
右賢王眉頭輕皺,出聲對赫連極問道:“十倍,百倍收之?赫連極,你這話什麼意思?”
赫連極面色慎重起來,深吸一口氣,道:
“單于,右賢王,我南匈奴若真對大漢獻萬匹戰馬、萬匹牛羊,呈單于帽,那大漢皇帝定然欣喜不已,甚至會在整個大漢極力宣揚這件事,因為這是大漢歷朝皇帝沒做到的成就。”
“那麼,我南匈奴必然極受大漢皇帝庇護與友誼,因為,這是大漢皇帝文治武功的成就。”
“所以,一旦如此,我南匈奴可以請求與大漢加大通商,數倍乃至十倍與現今,以象徵雙方友誼,並且,南匈奴得大漢庇護,鮮卑為敵人,與大漢結成軍事同盟關係,若鮮卑來攻,我南匈奴當可請求大漢出兵相助,大漢皇帝不會拒絕,也不能拒絕,拒絕不了。”
“如此,有大漢這座大山的庇護,鮮卑來攻,便是同與大漢、南匈奴為敵,我南匈奴當可藉助大漢力量庇護,極大削弱鮮卑實力,甚至主動進攻鮮卑,吞噬鮮卑勢力,壯大我南匈奴力量,倒時,從鮮卑掠奪牛羊又何止萬匹?十萬匹,數十萬匹又不是不可能?”
“對大漢獻萬匹戰馬、萬匹牛羊,呈單于帽,獲得大漢庇護、友好,加大南匈奴與大漢經商,共對鮮卑,甚至削弱鮮卑,壯大我匈奴,單于、右賢王以為如何?”
“若此策可行,赫連極身負西漢將領李凌血脈,願意替單于出使大漢,面見大漢皇帝,不成,赫連極願意接受任何處置!”
赫連極面色鄭重,聲音響徹王帳,王帳內本來憤怒、驚怒的一眾匈奴高層均聽呆了。
上首位置的屠特單于與右賢王羌渠以及左賢王呼徵也都驚愣當場,震驚的看著赫連極。
可以請求與大漢加大通商,數倍乃至十倍與現今?
甚至,與大漢結成軍事同盟藉助大漢力量庇護,削弱鮮卑實力,吞噬鮮卑力量,壯大南匈奴?
“這…這……”
屠特單于、右賢王羌渠面面相覷均能看出彼此眼中濃濃的驚喜。
可行嗎?
當可行啊!
畢竟,大漢那可是大漢,一個榮譽感十足大國。
只要討好了大漢皇帝,讓這個大漢皇帝舒服了。
擴大經商規模而已!
小弟受欺負,你當大哥的難道還不幫忙?
那麼,南匈奴真能借助大漢力量吞噬鮮卑,甚至強大?
而正如赫連極所言,南匈奴不過付出的區區萬匹戰馬、萬匹牛羊,於南匈奴一族而言確實是九牛一毛,單于帽子,更不過區區些許皮毛編織的而已。
大不了再編織一個。
“單于,可以試試?”
良久,回過神來的右賢王羌渠忍不住激動對屠特單于道。
“你們感覺呢?”
屠特單于臉上也是意動,不過,並沒有立即說話,反而對左賢王呼徵以及一眾匈奴高層問道。
這次,縱然連呼徵都說不出話來了,屠特單于見狀,看向赫連極,眼中止不住的欣賞,讚賞道:
“不錯,右部真出了一個傑出的族人,不過,與大漢聯盟共抗鮮卑,乃是關乎南匈奴一族大事,還是當再慎重商議,今日便到這裡吧。”
屠特單于並沒有立即下決定,對此赫連極也不在意。
大餅已給畫出,他也在匈奴高層中露面、揚名。
來王庭的目的已經達到。
並且他還真不信這群匈奴人會拒絕這大餅。
……
果然,屠特單于乃至匈奴一眾高層終究還是沒忍住吃下赫連極給畫下的大餅。
翌日,南匈奴王庭下達命令,開始從各部徵集戰馬、牛羊。
考慮到赫連極漢人血脈,出使大漢會讓大漢皇帝感覺到匈奴誠意,屠特單于最終還是選擇赫連極帶隊出使。
同時,屠特單于、右賢王召見了赫連極,一番親切關切。
右賢王羌渠當場封赫連極為千長,劃分千戶匈奴人口,想要拉攏、增加赫連極對右部歸屬感。
……
護匈奴中郎將張修聽聞南匈奴欲獻匈奴萬匹戰馬、萬匹牛羊,呈單于帽,向大漢皇帝表示臣服,當即不敢怠慢,忙派人對漢帝劉宏稟報。
果然,訊息傳到朝堂之上,朝野震動,洛陽轟動。
劉宏更是驚喜萬分,當即下令,沿途,匈奴使者來使不能阻攔,更要提供方便。
十數天後。
赫連極身邊跟著十數匈奴騎兵。
身後數百匈奴人驅趕著萬匹駿馬、萬匹牛羊浩浩蕩蕩南下。
“希望此行順利,能在大漢獲得支援,那麼,制霸匈奴,爭霸草原便有望了!”
赫連極眺望遠處中原高大城牆,眼中精芒閃過,喃喃道。
不錯,赫連極幫助南匈奴制定戰略,聯合大漢共抗鮮卑,甚至還處心積慮的帶戰馬、牛羊、單于帽去洛陽,並不是沒有所求。
他需要劉宏承認他漢人的血脈身份,並且,獲得劉宏的好感與支援。
與爭霸草原,當少不了精甲武器,而在這方面,大漢無疑遠遠超過草原諸族,能得劉宏稍微放一個口子,那便是一條康莊大道。
匈奴精騎+大漢裝備!
更重要一環,是漢人身份啊。
能得劉宏證明漢人身份。
那他便能在匈奴、大漢兩方吃的開了。
在赫連極的設想中,爭霸草原,他麾下不僅僅要有匈奴人以及其他草原民族,漢人也當是他麾下的重要支撐。
可能在前期,匈奴人多。
但是,越往後,他麾下漢人權重當越多。
而大漢此時已經進入末年,再過幾年便會天下大亂。
大量的大漢百姓會化作流民。
若是運作一番,進入草原一些,那便是一股驚天力量。
畢竟,大漢十三州足有百姓五、六千萬。
而鮮卑、匈奴、烏桓以及其他草原諸族加在一起,也不過三、四百萬人口。
只要他有漢人身份,引大漢流民入他麾下。
那他在草原的力量就會急劇膨脹。
所以,他麾下草原力量與大漢交好,很有必要!
以後,他赫連極當讓大漢百姓看到。
有他赫連極在草原,大漢便沒有邊疆憂患。
甚至大漢百姓將為他赫連極是漢人血脈而自豪。
因為,他赫連極將以漢人血脈征戰草原,滅鮮卑、烏桓、羌人,邪馬臺國,乃至,整合草原力量,揮舞上帝之鞭。
與薩珊王朝、貴霜帝國乃至羅馬帝國爭雄。
大漢人為他赫連極感覺自豪,投奔他赫連極。
而他赫連極有了大漢百姓力量加持,愈加強大,繼續征戰。
這是一個良性迴圈。
所以,漢帝承認他赫連極漢人身份顯得至關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