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底是分不清晝夜的。
晚飯時間,Emma又一如既往的挨門挨戶的通知,這次九人來的都很齊全,可瑟琳娜就沒有中午吃飯時那麼熱情了。
她的反應和他們初次碰面時一樣,清雅冷淡,關心中也透露著疏離,就連晚飯,都變成了一盤盤牛排和鵝肝?
溫啼時不知該如何下嘴…
原來海洋還有……牛的嗎?
他謹慎的聞了聞,很普通的香料味,貌似沒什麼危險。再偷望一下江雁行,對方也在看著自已。
吃嗎?
溫啼時掩蓋性的指著面前的餐盤,江雁行猶豫幾分,給他立起手掌。
等一等。
示完這個手勢後,江大佬親自切下一塊放進了嘴裡,細嚼了嚼,跟普通牛排沒什麼區別。
但是…就怕裡面下了藥。
這次副本和之前可不是一個等級,先不說海底限制行動,就說這一個個身份都不清不楚,很容易身死異處。
絕對不能再讓溫啼時深陷危難中了…
“江先生…?” 女人溫柔的輕喚叫回了江雁行的思緒。“殿下想問問你,是飯菜不合胃口嗎?”
“啊,沒有,只是不太吃得慣。” 江雁行撒謊道。
他在總部可是天天牛肉串羊肉串的,要不是在副本對著NPC,他才不說這屁話呢。
“不太吃得慣?” 瑟琳娜笑的有點勉強 “中午不也是這些嗎?”
“中午……?”
“是啊,我記得吃的是一樣的。”
“不一樣!!” 錢槐夭咬著牛排吐字不清的插話 “中午吃的可是龍蝦唉!哪裡有吃牛扒?我去後廚看過了,什麼都沒有。”
話音一落,瑟琳娜的表情立馬變了,就連那很不容易維持的微笑也在抽搐不停。
侍女Emma肉眼可見的慌張起來。
“殿下,您是不是又身體不適了!?我扶您回房休息吧!”
她連忙去攙扶著,帶著所有人懷疑的目光,一步一步將瑟琳娜帶了出去。
眨眼間,餐廳又剩下他們幾個人。
“瑟琳娜不對勁。” 溫啼時這次的語氣十分肯定,江雁行贊同的點頭。
“對,鮫人的記憶可是比人類更加強勁的,她不可能在短短几個小時內失去這段記憶,除非……今天中午的人不是她。”
“不是她?這,不太可能吧…” 郭成北合理的丟擲疑問 “她們明明長得一模一樣啊,要在短時間內變成另一個人的樣子,肯定會有瑕疵的!”
“你這話說的沒錯。” 溫啼時沒有反駁,但也是依根依據的說出自已的想法。
“變成另一個人很容易,模仿她的外貌也很容易,可是性格該怎麼仿照呢?照你說的,肯定會有瑕疵,現在…她的瑕疵不是很明顯了?”
“不是…我想說的是…” 郭成北急得抓耳撓腮,沒辦法組織好語言。
衛行南按住了他亂竄的手,一個眼神給予他短暫的安撫。
“溫先生,成北的意思是…性格確實有瑕疵,但是外貌,也是會有的。
我在現實生活中是學畫像的,雖然沒有神乎其神,但我也可以看得出來。無論是人的骨骼還是動物的骨骼,只要動過刀,我都可以看出他們的不同。
所以我可以絕對的說,現在的瑟琳娜,和上午的她,是同一個人。”
“你能百分百的肯定嗎?” 江雁行雙手交叉抵在面前,一雙犀利的眼,有意無意的注視著他。
“我們是絕不會相信一個信口開河的人的。”
“我可以百分之二百的肯定。” 衛行南無畏的盯了回去,往日的溫柔都化成了鋒利 “你可以質疑我…但是不能質疑我的專業。”
“我們並不是不信任你。” 溫啼時得當的軟聲安撫 “我們只是不能拿各位的生命開玩笑,生死這種…經歷越多,傷的越多。
所以打包票這類的,我希望你三思而後行。”
“溫啼時說的沒錯。” 一道清冷的男音闖入了這次辯論會。“我們可以信任你的職業,但是沒辦法信任你的身份。”
“譚先生是吧?你這話什麼意思?懷疑我是臥底嗎?”
“不不不。” 譚頌笑著,裝作無辜的擺手 “我只是合理發表我的想法,衛先生不要誤會。”
油嘴滑舌。
江雁行心裡白了他一眼。
不就是在溫啼時面前賣弄自已嗎?誰不會啊!馬屁精!!
“那個…溫哥……” 何毅試探的舉起自已的手 “我也有話要說。”
“嗯。” 溫啼時點頭 “你講。”
“我認為我們現在討論臥底這些事情…還為時過早,先不說線索和劇情都沒掌握多少,就說現在的瑟琳娜,我們還不清楚她到底是誰,對我們有沒有危害…
倘若真的有,以她的能力,還有她身邊的左右護法,我們……也不一定打的過吧。”
“……你說的在理。現在互相懷疑,還不如先行合作,一兩個人總比九個人強。
瑟琳娜這邊的護法我們確實沒法匹敵,但不代表我們落後,畢竟我們可是思維先進的現代人,和一群魚比,怎麼會沒有勝算。”
“我不贊同。” 已經形單影隻的唐宗雪冷冷的講道 “當務之急肯定是要先分出隊伍,如果真的和臥底一隊,你就不怕他們背刺嗎?”
“呵……最沒有資格說這句話的人是你吧。” 白新棠搶先回答,來者不善。“你不認同可以自已一隊,死了,就不賴任何人了。”
“你果然還是小姑娘性子,衝動的就如同紅色的玫瑰,刺眼又礙人。”
既然已經被拆穿,唐宗雪也不管怎麼偽裝成小白花了,她本就是一朵帶刺的雪玫。
“或許你們的想法很前衛,但是我不得不提醒你們,背刺這種東西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
就拿我舉例吧,我最初的目的…不過是讓白新棠無路可走加入我們公會而已,但是她拒絕了,所以…我也只能按照公會的原則辦事。”
唐宗雪說話時非常的冷靜,早已沒有上午那白蓮花的樣子,她成熟穩重,所有的話都是有理有據,毫不繞腦。
這讓溫啼時對她的印象又重新整理了一遍。
原來之前的種種,都是一個黑色外殼的偽裝…
“你們公會…叫什麼?” 溫啼時忍不住發問。
唐宗雪淡定的瞥了他一眼,緩緩說出兩個字——
“蝶鴣。”
——作者有話說:求求為愛~發電~求求書評分和評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