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姑,你到了國外一定要想我,每天都要給我影片。”昭昭抱著安然掉眼淚。
安然如願拿到心儀學校的錄取通知,一家人到機場送別。
“恩和不也要去嗎?那孩子怎麼沒有和你一起?”已經快到登機時間,陳慧都還沒有看見恩和的身影。
“他前幾天已經過去了。”安然淡淡開口。
恩和不是沒有邀請一起,甚至可以為了安然晚一點飛過去,不過安然覺得就是普通朋友關係,犯不著麻煩人家,果斷拒絕了。
“昭昭,等姑姑在那邊安頓好了,你和爺爺奶奶可以經常過來玩。”
安然摸著昭昭的小腦袋,昭昭年紀小,情緒來得快,去得也快,聽到可以經常去找姑姑,還可以出國玩,心情一下就變美好了。
“快去吧,一路上注意安全,有什麼事情和我們聯絡。”安仁良很傷感,安然再不走,他就要在女兒面前落淚了。
安然依依不捨地和家人告別,踏上前往他國的飛機。
“旅客們,此次航班即將起飛,祝您旅途愉快。”
安然調整好座椅,換了個舒服姿勢,開始進入夢鄉。
“娘娘......娘娘快醒醒。”
安然突然驚醒,渾身像失重似的難受,剛剛夢裡似乎還有人在叫她,卻又聽的不太真切。
“啊,發生什麼了?發生什麼了?”
艙裡的乘客驚慌失措地吼叫,安然這才反應過來,飛機好像在做自由落體。
“女士們先生們,此次航班突遇氣流,請繫好安全帶,帶好頭頂的氧氣罩。”
機艙頭頂的氧氣罩掉落在安然頭頂,安然茫然無措地照著乘務的指令做。
飛機越發不受控制,有人發出尖銳的哭喊:“完了完了,嗚嗚嗚。”
安然不住地觀察四方,驚恐地發現機艙上方出現一道裂縫。
安然全身止不住地發抖,她把發現告訴乘務員之後,掏出手機,開始編寫遺言。
寫完最後一個字,安然還沒抬頭,一股氣流向她衝擊而來。
“姑姑,你也別怕。”是昭昭仰著大大的笑容安慰安然。
“昭昭,昭昭......”安然在昏迷前,努力想要撫上那張明媚的小臉,可明明那張臉就近在咫尺,卻怎麼也觸碰不到。
“昭昭......”安然緩緩閉上眼。
“姑母,我在,我在這。”
安然再次睜開眼睛時,眼前是一個十七八歲的女孩,正緊緊握住她的雙手。
安然茫然地看著她,她是誰?
看著又有點熟悉,圓圓的大眼睛和雲辰戰有點像,粉嫩的小嘴巴和林景兒又如出一轍。
“姑母,你怎麼了,我是書昭啊,姑母。”眼前的女孩驚慌失措,轉頭吩咐一旁候著的人:“快請太醫。”
“書昭?”眼前的女孩,逐漸和記憶中那個小小的身影重疊。
“姑母,皇上已經駕崩,您一定要保重自己的身子啊。”
安然還是不習慣眼前的少女叫自己姑母,說起來自己才二十來歲,比她也大不了多少。
安然腦袋撕裂地疼,裡面好像有什麼要破土而出。
就這樣看著這些古裝少女忙前忙後,被稱為太醫的男子給自己把脈。
“娘娘這是憂傷過度,哎,娘娘和皇上果然是情深似海。娘娘節哀,要保重自己的身子。”
太醫開了藥,安慰了安然幾句便離去。
安然被伺候著喝了藥,腦海裡被塵封的記憶像氣流似的擊打著她的腦袋。
“娘娘,還是不舒服嗎?奴婢給你按摩可好?”
旁邊熟悉又陌生的丫鬟上前,輕柔地按摩著安然太陽穴附近,這嫻熟手法,一看就是以前經常幹這活兒。
“姑母,皇上駕崩,新皇未立,您可一定要穩住啊。”
安然微不可察地點點頭,她總算緩了過來。
她是安然,是天雲王朝皇貴妃,是當朝丞相的孫女,亦是先皇寵妃德妃的侄女,更是戰神雲辰宇的表妹。
“姑母,大皇子正在趕回來的路上,此次,他們定是做了不少的準備。”
安然膝下無子,皇后連微盈生下大皇子後,一直身體欠佳,前幾年已經離世,這後宮便由安然掌權。
安然當年為了救受傷的雲辰宇,身子又是被冷水泡,又是在山洞裡受凍,落下了病根,無法生育。
早年想要孩子想的厲害,表嫂林景兒便常常帶著書昭入宮,書昭也算是在安然跟前長大的,情誼非同一般。
後來,安然生病,雲辰宇前來探望時,臨幸了一名宮女,誕下二皇子。
安然痛苦不已,自己深愛的男子,自己為其出生入死,舉家之力助他登基,可他竟然趁著她生病,臨幸了她宮裡的宮女。
安然幾欲與雲辰宇斷絕情義,雲辰宇也知曉自己做的有點過火,每每談起此事,都悔恨不已。
後來查出,那宮女是連微盈安插的人,當晚給雲辰宇下了藥,這才得逞。
雲辰宇震怒,將宮女秘密處死,讓二皇子養在了安然的名下。
連微盈自知理虧,也不敢多加阻攔。
“姑母,可還是無法原諒皇上,皇上縱然有千般不是,他如今也去了,您要為了江山社稷著想啊。”
雲書昭扶著安然坐好,安然看著銅鏡裡,仿若才三十出頭的樣貌,陷入沉默。
這副模樣已經有多久沒有看見了,安然撫上自己的臉,細細端詳。
或許是一年,又或許只是一天一夜,這場夢終究是太長了。
“姑母,大皇子荒淫無度,年前剛做了錯事被皇上貶至古山,他怎堪大任。”
安然和書昭從鏡子裡一對視,就已經明白了雙方想要說的。
雲辰戰和安家,想要扶持二皇子。
“哎,皇上一生英明,卻被奸人蠱惑,沉迷長生,本宮幾次勸阻都不勸不了,一心只想吃藥。”
這幾年的回憶全部湧入安然的腦海,是是非非,在這一刻,不禁令人唏噓。
“母妃,我可以玩會兒泥巴嗎?”二皇子云書覽出現在寢宮。
二皇子如今也才剛滿五歲,看著年幼的孩子,安然更加頭疼,如此年幼的孩子,怎堪大任?
若是以前,為了家族的利益和榮耀,她一定會毫不猶豫助力書覽成新帝。
可她已經見過夢裡的萬千繁華,她再不敢拿國家的未來,百姓的幸福去賭。
安然想,那場夢定是在啟發她什麼。
她為何不就此搏一搏?為了女子,為了百姓,更為了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