蜃樓之夢中。
轟的一聲,南柯有夢雖然避過了旋龜的又一次撲咬,卻沒能閃過那個鳥首的猛然一甩。
巨大的力道令前者的身體重重的彈飛,爾後倒在了地上,掙扎了幾下,就閉上了雙眼,一動不動。
嘶~
一聲刺耳的蛇嘶中,旋龜那如同長蛇一樣的尾巴,當真張開了血盆大嘴,露出了長長的蛇信和鋒利的獠牙,朝著地上奄奄一息的南柯有夢撲噬而去,準備給予他最後的一擊,徹底終結這個獵物的性命,同時也是享受獵物的時刻。
很多人都被旋龜的外貌給迷惑了,以為鳥首才是旋龜進食的地方,實際上,旋龜進食乃是利用蛇尾部分來進行的。
透過蛇尾毒牙中的毒液給予奄奄一息的獵物最後的一擊,再慢慢用蛇尾將其消化,這就是旋龜的本能習慣。
“就是現在!”
然而,就在蛇尾的毒牙即將攻擊到南柯有夢的那一瞬間,本來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南柯有夢,猛然睜開眼睛,雙目中掠過一道銳利的光華。
等的就是你。
腥臭的蛇息已經噴灑到南柯有夢的臉上,這本身就是一種毒氣,讓人有種聞到作嘔,頭暈目眩的感覺。
可南柯有夢卻似乎早有所料,早早就已經屏息以待,下一刻,更是彷彿一條生猛的鯉魚,從地上一躍而起,與蛇尾的冰冷蛇鱗擦臉而過。
吼!!!
一聲龍吟炸響,南柯有夢的雙手凝爪,帶著狂暴的氣息,狠狠的擒住了旋龜蛇尾的血盆大嘴。
殺!!!
濃濃的煞氣從南柯有夢雙眼冒出,一聲霸道的虎嘯中,他體內剩餘的所有山海氣都在這一瞬間徹底爆發。
就看到他的頭顱如同猛虎撲食一樣,狠狠的朝著那條被他捉住的蛇尾中那片與眾不同的逆鱗,猛然咬了上去。
此刻的南柯有夢,那排牙齒,在山海氣的映照下,熠熠生輝,就如同一口真正的虎牙,充滿了無窮的鋒利和猙獰。
魚躍,龍擒,虎咬。
三個山海百獸廣播體操內看似不相關聯的基礎技能,卻在南柯有夢的巧妙運用下,形成了可怕的進攻手段。
就聽到一聲淒厲的咆哮從旋龜巨大的鳥首中發出,下一刻,那如同鋼鞭似的蛇尾便將南柯有夢整個人再次甩飛。巨大的力量令南柯有夢本來就已經傷痕累累的身體,直接血湧如泉,尤其是幾根斷裂的骨頭甚至已經倒插出肌肉,顯露在外。
巨大的痛苦令南柯有夢這樣的鐵漢都忍不住發出悽慘的嚎叫。
然而,在這一刻,南柯有夢的臉上卻扭曲著露出了一個快意的笑容,那猩紅蛇血令他的笑容看起來是如此的猙獰。
贏了。
這樣想著,就看到一股濃烈的血花,如同噴漿一般的從旋龜的逆鱗斷裂之處,瘋狂噴發。
南柯有夢陷入昏迷前,只聽到一聲轟隆的倒塌聲音,隨後,他就感受到一股熱流湧進了他的身體,令他體內那一直以來都死寂一片的魂海,首次出現了無窮的波瀾。
緊接著,他就失去了意識。
……
撕拉~
重力演武室的大門被恐怖的力道撕裂。
馬大哈又是震驚,又是羨慕的看著看著如同女戰神下凡的雨師妃。
同樣是合獸,可雨師妃的表現實在是比他要強上太多太多了。
至少那扇在他合獸狀態下,費盡九牛二虎之力也無法動搖分毫的大門,在前者面前,如同玩具一般的脆弱不堪。
不過現在也不是追究這個的時候,他的注意力很快就被那股濃濃的血腥氣息給吸引了過去。
噗咚。
周圍光明大放,乃是緊跟著雨師妃進來的慕小小在看到雨師妃將重力演武室的大門暴力拆除後,重新接通了電閘。
嘶!嘶!嘶!
柔和的燈光下,所有人都被眼前那慘烈的一幕給震驚了。
此刻的南柯有夢,渾身上下無數處可怕的傷口翻卷著,連森然的白骨都斷裂倒插出體外,倒在一片血泊中。若非眾人還能感受到他那若有若無的呼吸,甚至懷疑這就是一具屍體。
“快,他需要馬上得到醫療救助。”
還是雨師妃第一個冷靜下來。
本來還處於六神無主狀態的馬大哈渾身一個激靈,立刻就衝到了南柯有夢的身邊,就打算將其抱起,絲毫沒有避諱南柯有夢身上那觸目驚心的血液。
雨師妃目光一閃,一股青色的能量從她的手中發出,形成了一股無形的清風,瞬間纏繞上南柯有夢的身體,令其本來略顯沉重的身軀一下子變得輕盈起來,否則被馬大哈那樣粗糙的抱法,真到了醫院,恐怕後者難免傷上加傷。
三人衝出馬大哈家門的時候,已經有一輛大門開啟的飛艇在那裡等待了。在飛艇的上方,是一隻氣息雄厚的巨大飛禽。
這是東方小小的私人座駕,風鵬飛艇,那隻巨大的禽鳥就是風鵬。
作為擁有上古神獸鯤鵬血統的後裔,風鵬雖然不能直上青天,卻可一日千里,而且在飛艇之中,有著山海能量的保護,幾乎不會受到半點顛簸的感覺。
四人在風鵬飛艇的乘載下,幾乎在半刻鐘不到的時間裡,就已經去到了北海市最好的醫院。
……
北海第一百族醫院。
冰冷的走廊,充斥著消毒水也無法消除的焦慮氣息。
馬大哈毫無形象的端坐在冰冷的金屬長椅中,一貫注重造型的他,此刻頭髮亂糟糟的如同一個鳥窩,不著片縷的上半身,佈滿了血色的痕跡。
此刻在他的身旁坐著的就是他魂牽夢繞了很久的女神東方小小,以及比女神還要女神的雨師妃。
可他的目光焦點卻沒有在她們的身上逗留哪怕是一秒鐘的時間。他的所有心神,都被那刺目的三個字所吞噬——手術中。
一想到自己最要好的兄弟有可能會永遠的長眠在裡面,而那一切都是因為自己的魯莽,自己的無能所導致。
慚愧的情緒,就像是一條毒蛇一樣,瞬間啃咬著他的內心。
他的身體在顫抖,雙手的指甲因為用力過度,甚至深深的陷入了自己的皮肉之中,他卻渾然不覺。
從來沒有一刻,馬大哈覺得自己是如此的渴望得到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