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星淵看得出夜九卿想要避嫌，也看得出燕錦繡的不懷好意。

但他始終看不出，這趙楚湘到底意欲何為。

而，趙楚湘她說，全憑他的旨意。

最終他還是開口說道：“既如此，朕就依著王妃的善意，辛苦九弟和九王妃辛苦去一趟軍營，犒勞一下將士們。”

“是。”夜九卿淡淡回應，若不是他知道趙楚湘是為了貪圖錢財，恐怕他會懷疑她是來幫助自已謀反的。

燕錦繡勉強抑制住嘴角的笑容：“臣，遵旨！”

唯獨趙楚湘沒有立刻回應。

夜星淵眉頭微蹙：“九王妃有何異議？”

趙楚湘緩緩抬首，目光平靜地與夜星淵對視，輕啟朱唇，聲音清晰而堅定：“皇上是希望此事由九王爺全權負責嗎？”

夜星淵聽罷，微微頷首，眼中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陰狠，隨後說道：“這樣最好，一切由九弟來安排吧。”

趙楚湘這才恭敬行禮：“謝陛下信任，九王爺定不會辜負所託。”

“嗯，你們三人退下吧，儘快準備，明日一早出發。”夜星淵揮手示意。

夜九卿與燕錦繡見狀，隨之行禮告退。三人一同離開大殿，腳步聲與骨碌聲在空曠的走廊中迴響。

燕錦繡目送夜九卿離去，語氣中帶著幾分安慰：“王爺放心，將士們都是易於相處的。”

夜九卿心知這是皇帝的試探，又被兩個女子牽扯其中，心中頗為不悅，只是淡淡回應，便示意趙楚湘一同離開。

此刻，趙楚湘臉上露出難以掩飾的笑容。

直到遠離燕錦繡，夜九卿才看著趙楚湘說道：“王妃似乎心情不錯。”

“王爺過譽了。”趙楚湘仍記恨他之前幫燕錦繡說話，心中不悅，敷衍答道，“今晚月色確實迷人。”

“本王記得趙家亦是武將世家，不如請岳父一同前往。”夜九卿故意提起趙家。

趙楚湘對趙家本就反感，聞言更是翻了個白眼。

“王爺高見！臣妾這就去請。”說著，她便放開夜九卿的輪椅，大步向前走去。

夜九卿見狀，眼中盡是狠厲。

“趙楚湘！”低沉的聲音在走廊中迴盪，但回應他的只有趙楚湘隱約的笑聲。

趙楚湘見到宮外等候的守言等人，面上帶了幾分委屈：“王爺又不理我了。”

說完，她便靠在南星肩上，彷彿在啜泣。

南星不滿地瞥了一眼那靜寂的歸路：“娘娘，咱們先回去吧。”

說著，她扶著趙楚湘上了馬車。

守言這才意識到主子還獨自留在宮內。

他一路小跑進去。

見到夜九卿時，只覺王爺周身已寒氣逼人。

每靠近一步，彷彿深入冰窟。

“王爺……”守言幾乎是以最快的速度來到夜九卿身後，不敢有絲毫怠慢。

直至回到九王府，夜九卿始終沉默不語。

守言的心已經提到了嗓子眼。

然而，寂靜的府邸卻傳來陣陣笑聲……

咔嚓——輪椅扶手的一角斷裂了，烏雲悄無聲息地將月亮遮住了。

當下，只有無盡的黑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