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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一:有關木下遠知的事宜

「放棄吧四糸乃,這樣下去的話我們都會…」

「不要……我絕對不會放手的……為了世上唯一的遠知先生……就算是賭上四糸奈……我也……我也不會鬆手的!」

「喂喂~!當著我的面說出這麼殘忍的話真的好嗎?」

在一條旁坡度稍陡的坡道上,一個嬌小的身影正奮力的拉著一把輪椅,可以看出,為了不讓輪椅從坡道上滑落下去,這名藍髮少女已經盡了最大的努力

扣在輪椅後背的右手已經有了些許鬆動,於此同時,左手這邊的四糸奈也在脫落的邊緣,也就是四糸乃口中的「堵上四糸奈」了

而輪椅上安然不動坐著的,正是患上了全身癱瘓的悲慘少年「木下知一郎」……個鬼啊!是因為某些原因導致行動不便的木下遠知啦!

那麼,這一切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呢?遠知為什麼會坐著輪椅和四糸乃出現在這呢?一切還得從昨天說起

*

「以現有的資料來分析的話,呆在這裡對你的病情不會有任何好處……另外,最近的報告我也仔細看了,上面顯示你的情緒有些異常,或許出去散散心會對你的‘病情有利’」

「可是以我現在的狀態,如果要出門的話……我感覺不會很方便,令音小姐」

「這個不必擔心,我已經為你申請了一張定製的輪椅,還安排一位‘專業的工作人員’與你同行」

「……」

*

總之,陷入這樣的窘況完全是因為〈拉塔託斯克〉的製造業太不負責了!明明是擁有製造顯現裝置技術的神秘組織,做出來的輪椅不是全自動遠知也就忍了,就當是為了保證自己能夠享受到最質樸的輪椅體驗,但怎麼連緊急制動裝置都沒有啊喂!

不過就算遠知在心裡再怎麼譴責都沒用。在此之前,令音似乎叫他簽署了一份名為《拉塔託斯克概不負責》的條約,本以為只是形式上走走流程而已,當時想都沒想就簽上了名字,結果還真派上用場了……

「遠知先生……我……快不行了……」

現在的四糸乃幾乎和常人無異,身體素質也就和普通的小女孩相當,能夠堅持這麼久也足以證明她的決心,為了不讓四糸乃和自己一起摔下去,遠知決定和四糸奈做一個小小的配合

「放手吧,四糸乃,再這樣下去也不是個辦法,我不想讓四糸奈給我陪葬」

「嗚嗚嗚……太感動了,沒想到這個時候你最先顧及到的是我啊……遠知小哥」

聽完遠知說的話後,四糸奈立馬理解了其中的意思,雙手流下了感動的淚水,儘管實際上淚水並不存在,但這不妨礙四糸奈鬆開握住輪椅的手假裝去擦拭眼淚

只剩下右手蠟燭輪椅的四糸乃——不出所料的沒能拉住

脫手的輪椅順著坡道滑下,好在這個時間段會來這裡的人並不多,也就是說,大機率只會是遠知一個人的劫難,沒有妨礙到別人,真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隨著輪椅的加速,不斷有風聲從遠知的耳旁呼嘯而過,坡道說長也不長說短也不短,不出意外的話,應該能夠在不遠處的平地上平穩的停下來,至少遠知是這麼期待的

可每當這樣想的時候,意外總是會到來——「咔」的一聲,右邊的輪胎似乎撞到了一塊小石頭,還在考慮著後仰穩住輪椅的遠知根本沒有料想到這突如其來的變故。理所當然的,失去重心的他連人帶輪椅的被絆倒飛了起來,按這個趨勢的話,最後的結果會將是「遠知頭朝地摔下去,並被緊隨其後的輪椅砸到造成二次傷害」,真的可能會「趨勢」啊

在這一瞬的滯空裡,遠知眼前漸漸浮現了和四糸乃相處的那段短暫而又幸福的時光,時間好像過得很慢,慢到讓人覺得這點時間還遠遠不夠,時間又好似過得很快,你我的每一天都清晰的印刻在記憶裡,離現在又是如此的相近

在腦海裡構思了各種各樣的後續發展後,遠知明確了一點:「如果自己在這裡受傷,無論嚴重與否都將造成無法挽回的後果」

就算傷勢很輕,遠知也會喪失近段時間的自主行動能力,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麼所有的情況就不一樣了,「坐在輪椅上還算擁有自主行動能力」和「躺在床上基本沒有自主行動能力」完全是兩回事

也就代表著,喪失自主行動能力的遠知將錯失與士道發展關係的最佳時機,之前的一切精心鋪墊也會幾乎白費,可以說,如果遠知失去了這次機會,那麼他和士道的關係在短時間內都不會更近一步,甚至兩人之間的誤解還可能會變得更深,之後的處理變得更加麻煩

更別說四糸乃會是怎樣的擔心和自責……遠知不想別人因為自己而悲傷,尤其是四糸乃

就這樣思索著,時間的流動似乎慢了下來——從空中滑落的樹葉、眼前搖盪漂浮的塵埃、立於枝梢的蟋蟀、計時恰好歸零的訊號燈,甚至是理應完全看不見、在後方努力追趕著的四糸乃都記錄在了「視線」裡,周遭的一切都變得相當清晰

這種感覺有點似曾相識,就在近段時間,遠知有過相同的感受……也許不算太近,大概是一個月前

雖然遠知很在意現在的狀況,也很在意四糸乃那邊的情況,但是現在更重要的事情是如何面對逐漸「逼近」的瀝青路面,就算再怎麼思考,基本喪失了所有能力的遠知,他的結局都會是狠狠摔在地面上然後被輪椅砸到,這是不可避免的,事情也就陷入了一個死局當中

要說不後悔的話是不可能的,要是出發之前好好檢查一下輪椅,不那麼相信〈拉塔託斯克〉的工業;要是能成功勸住四糸乃,去一些相對安全的地方;要是穩住重心的時候關注一下路面狀況就好了……可惜時間無法重來,發生了的事情就是發生了——「太過相信令音和〈拉塔託斯克〉」「縱容了四糸乃的小任性」「在保持重心時沒有時間去顧及其他狀況」這都是已經無法改變的事實了

況且再怎麼說,前面的兩件事情都留下了點周旋的餘地,只不過這點「餘地」已經被第三件事情中的一顆的小小石頭給徹底抹殺掉了,如果可以的話,遠知希望這顆小石塊能夠離自己的輪椅遠一點,最好是從一開始就不要存在

——對啊……這顆可惡的石頭要是不存在就好了……這樣輪椅也就不會磕到它,輪椅和石子都不會受傷的世界就這麼誕生了……真的真的非常希望被石子絆倒這件事沒有發生過啊!要是……要是這件事情不·存·在的話,不就皆大歡喜了嘛?所有人都會安然無恙噠!

就這樣不切實際的幻想著,遠知閉上了眼睛準備接受殘酷的現實,感受著空氣裡逐漸加重的溼氣

在黑暗中,想象中的痛感並沒有到來,卻陷入了一種「熟悉」的感覺,和麵對狂三的子彈那時候一樣,沒有身體被擊穿的實感,而是身體被一股激流衝散的虛幻感

唯一的區別就是狂三那次是被槍擊,這次是摔倒地上的撞擊,如果兩種情況相似的話,那麼完全可以根據上次的結果來推算這次的結果

那麼,上次的情況是怎樣的呢——經歷了射擊之後,遠知並沒有受傷,連一處傷痕都沒用,甚至身上穿著的學生制服都玩好無損,不過隨之而來的是一陣強烈的虛脫感和排斥感,身體上所有的力量都消失殆盡,整個人就像是肌肉萎縮一樣使不上力氣

即使是現在,遠知也沒有從那種狀態中完全恢復過來,這也就是令音口中的「傷勢嚴重,不好治療」了

換句話說,也許現在自己並沒有受傷,但代價可能是自己的狀態變得更加糟糕,無論情況如何都需要切身體會一下才能確認,遠知是如此認定的

於是,遠知緩緩睜開了眼睛,刺眼的光芒讓他感覺有點不適,但即使是這樣,遠知的眼睛還是能精確的捕捉到拼命向自己這邊跑來的一個嬌小身影

「遠—知—先—生……你—沒—事—吧……」

伴隨著這樣的喊聲,四糸乃氣喘吁吁地跑到了遠知的面前,說起來也很奇怪,遠知明明是順著坡道滑下來的,現在卻安穩地坐在輪椅上,方向是面朝著坡道那邊

「我說了吧,遠知他一定會安然無恙的啦」

「即使這樣……我覺得……四糸奈還是做錯了」

「從結果上來看不是很好嗎?遠知小哥完整無缺的出現在了你的眼前,也正如遠知小哥希望的一樣,沒有連帶著牽扯到四糸乃嘛」

「……唔,好像也沒說錯什麼」

不出所料,在忽悠四糸乃這一方面,還是最瞭解她的四糸奈在手,三言兩語就讓剛才十分氣憤的四糸乃啞了火,說不定心中還在默默為對四糸奈生氣而感到抱歉

「……」

而遠知只是低頭沉默著,讓四糸乃放心下來之後,這邊好像有更重要的事情值得他去思考

——被改變了

嗯……現實按照遠知所希望的方向改變了,但這種改變似乎有一定的限度,就遠知目前的感覺來看,輪椅還是那個輪椅,自己也因為四糸乃的要求而存在於這裡,這麼說的話,被改變的只有「希望不要被石頭絆倒」的那一部分現實

也不知道是不是遠知的錯覺,自己的身體好像沒有先前那麼僵硬了,就像當初推測四糸乃的來歷一樣,遠知試著將最近發生的事情一件件聯絡起來

現實按照自己的心意改變了之後,自己的身體還恢復了一點,說是巧合的話,那遠知的運氣未免也太好了一點

「遠知先生……接下來……我們要到哪裡去呢?」

「其實我沒有什麼特別想去的地方,僅僅只是和四糸乃一同外出就已經很滿足了」

「遠、遠知先生!」

如同遠知預料的一般,四糸乃臉頰氣鼓鼓地揮舞起了小手,而四糸奈則是一臉看樂子的樣子

雖然早就知道四糸乃會做出什麼樣的反應,但遠知還是想看到又害羞又有點生氣的樣子,按照他的說法就是「四糸乃生氣的樣子很可愛,害羞的樣子也很可愛,兩種狀態加在一起可愛就會指數級的增加」

不過捉弄歸捉弄,總歸是要回到現實,遠知認真考慮起來四糸乃的問題

「非要說的話……我覺得還是先去找一個地方去吃午飯吧」

「嗯嗯!四糸奈的肚子裡也空空的呢~」

「……既然四糸奈也贊同的話……我、我認為沒有問題」

不考慮四糸奈說的那些廢話,頭頂的陽光正炙烤著天宮市,感受著乾燥的空氣和逐漸上升的溫度遠知意識到時間已經將近中午了,算上四糸乃推著自己回到市區所需要的時間,這個時候出發去吃午餐正合適

「那就這樣決定了」

「慢著,小士,你這是準備去哪?」

「……令音啊,我準備去醫務室探望一下木下同學」

「這麼說的話,你恐怕不能如願了,今天他和四糸乃外出散心了」

關於琴裡的作戰會議結束了之後,本打算去看望遠知徵詢一點意見計程車道碰到了剛才還在會議裡的村雨令音,按道理來說,率先從「會議室」出去計程車道不應該會碰到令音的才對

不過令音的出現倒也阻止了士道白費力氣的打算

「這、這樣啊,那木下同學他的傷勢……」

「也許等這次外出結束之後,小遠知會恢復一點吧,這個問題我也拿不準……關於琴裡的事,你有做好心理準備嗎?」

「老實說,如果讓我去攻略琴裡的話,我還是有點難以接受」

「接受不了是正常的,問你這個問題就是為接下來的作戰行動做準備」

畢竟是在一起生活了這麼久的妹妹,要是士道毫無負罪感的對琴裡下手,那可真的太不是人了

「那麼,令音你有什麼應對方法嗎?」

「有是有,不過可能並不是你想的那樣」

「沒關係,作戰計劃的實行不是還有兩天嗎,難道說是那種短時間內見不到成效的方法?」

聽見令音有些不明確的話語,士道露出了困擾的表情,不知道為何,士道有一種感覺,令音說的那種方法似乎和遠知有關,因為每次到了關於遠知的事情,令音說的話就開始含糊不清起來,像是在刻意遮掩著什麼

士道不太喜歡這種感覺,和遠知交流的時候也是,總是在遮掩著什麼,難道有什麼事情是不能一開始就說出口的嗎?

「我不是這個意思,就算讓我給出建議,我也只會說怎麼去看待攻略琴裡這件事是由你來決定,如果你需要的幫助是那種心理上的自我安慰,我倒是有很多種的解決辦法」

「抱歉,令音,這的確是得由我自己來決定的怎麼去看待的事情……只是我還是有點沒把握」

士道有些喪氣地低下了頭。令音很清楚這為什麼士道是這樣的狀態,士道似乎還沒有從狂三那事件裡走出來,但也可能有其他事情的影響在裡面

「小士,你也不用喪氣,也許你的兩個煩惱可以同時解決」

「這又是什麼意思,令音……」

「嗯——就當我說了一些奇怪的話吧,請不要在意,小士」

眼見絲毫沒有解釋意味的令音即將離開,存於士道心底,某些一直被壓抑著的情感終於爆發了,士道沒有多做猶豫,重重的抓住了令音的肩膀

「令音,我有些受夠了這些謎語,無論是你還是木下同學!你們究竟想要說些什麼……難道就不能夠好好的、明確的告訴我嗎?把一切的一切都說明白不行嗎?總是在說著一些莫名奇妙的話,我真的不想再去猜測你們的意思了!」

「小士……」

——真是……一口氣說了好多話啊

將心底的情緒都發洩出來之後,士道像是有些脫力的在大口喘著氣,而且不知何時,士道的臉頰上佈滿了汗水

恍惚間,士道似乎意識到了自己在做什麼事情,急忙鬆開了抓住令音肩膀的那隻手

「抱歉抱歉抱歉,令音,我……」

「不,小士,你沒有做錯什麼,我能理解你的心情,等琴裡這件事結束,你想要知道什麼我都可以給你一一作答。當然,小遠知那邊還是得靠你自己」

留下了這句話之後,令音一副無事發生的樣子離開了,不知道為什麼,儘管令音這邊的問題算是得到了一個揭曉日期,但士道的心裡卻沒有一絲踏實下來的感覺

解決完午飯的問題後,四糸乃推著遠知在天宮市裡「漫無目的」地閒逛著,不過倒也稱不上瞎逛,遠知一直在有意地避開人多的地方

雖說要幫助四糸乃克服這個困難,但今天是外出散心,遠知覺得不需要這麼嚴肅地去對待

「遠知先生……實在照顧我嗎?」

剛這麼想著,自己的目的就暴露了,遠知不知道是該尷尬還是該為四糸乃能夠理解自己心中所想而高興

「其實……我不太喜歡人多的地方,太過嘈雜喧鬧,對於我這樣的‘病患’,還是這樣人少一點、冷清一點的地方適合我」

不知道為什麼,在說完這句話之後,遠知似乎看到了本該不存在於四糸乃頭上的兔子耳朵開心地豎了起來

不過遠知說的倒也不全是謊話,嘈雜與否對於他來說不重要,但安靜冷清的地方絕對是遠知的優先選擇

「對了,我記得四糸乃之前有說過想和我一起坐一次電車……我應該沒記錯吧?」

「嗯……遠知先生沒記錯……啊嗚……四糸奈……你、你別說了……!」

談及這個話題了時候,四糸奈忽然湊到了四糸乃的耳旁在說著什麼,不過看四糸乃的反應,應該又是什麼餿主意,總之四糸奈給出建議就不會是什麼正經事情就對了

就在四糸乃和四糸奈拉扯之際,遠知掏出了手機查詢天宮市的電車線路,說不定能找到一條能夠環遊天宮市的路線

——想一天看全天宮市的所有地方肯定不切實際,但是如果只是透過電車的窗戶看個大概,想想應該不是什麼難事

……不過,就查詢的結果來看,似乎沒能那麼完美契合遠知的打算,並不存在通向市中心的電車線路,有的只是地鐵站,但反過來想的話,地鐵那邊的人流量肯定很大,四糸乃推著自己也不方便去那邊,另外,以後總歸有時間去那邊

經過仔細的考慮之後,遠知最終還是定下了「繞天宮市邊緣一圈」的線路規劃,四糸乃和四糸奈的意見交流環節也已經結束了

「看樣子遠知小哥已經有打算了啊」

「嗯……我剛才查詢了一下天宮市的電車線路,沒有意外的話,大概可以來一場‘電車環遊天宮之旅’」

「哈啊~還是遠知小哥靠譜~這麼快就有計劃了,但是出發之前我要先問幾個問題」

四糸奈一臉神秘的湊到遠知的面前,身後的四糸乃則是縮著右手不知道在臉紅什麼

「……?」

「所以說,四糸奈你為什麼要在意這趟‘天宮之旅’在電車上的時間長不長呢?」

「這個嘛……」

四糸奈尷尬地撓了撓頭,似乎有什麼情況是他沒有考慮到的,四糸乃臉上的表情也略帶失望

此時遠知坐在輪椅上,一邊靠著電車的一端,一邊是四糸乃坐著的座椅,這樣的話不管是加速還是剎車,遠知都不會因為慣性而摔下去了

回到剛才的問題上來,遠知之所以會問,是因為他看著四糸乃好像並沒有預料中的那麼開心,但是四糸奈和四糸乃又不肯回答這個問題

思考著思考著,遠知的餘光撇到了兩個靠在一起、看起來十分親密的國中生身上

結合目前的情況來看,四糸乃想要的應該不是單純的坐電車,而是像那兩個國中生一樣和自己靠在一起

遠知有這樣的猜測並不是空穴來風,其中結合了四糸奈的行事風格來推算

「四糸乃,把我扶到你的旁邊吧」

「誒……?」

「我是說,把我從輪椅上扶起來,坐到你的旁邊」

「不、不是,遠知先生說的話……我聽得很清楚……但是……為什麼?」

看的出來,四糸乃雖然很期待遠知坐到她的旁邊,但還是很顧及遠知的身體情況

「這輛電車的速度不算快,到達目的地差不多還要兩個小時左右,所以我認為坐到四糸乃的旁邊也不會對上下車造成太大的麻煩,非要我提供一個理由的話——那就是想要時刻都和四糸乃貼在一起了」

遠知不知道該怎麼形容說完這句話後四糸乃的反應,運用側面描寫的話應該是:在哪之後,先前待在這一節車廂的人都以一種異樣的眼光看著遠知這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