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白曜。”

半晌，小黑再次開口，支撐著殘破的身子坐了起來。

“但如果你希望我是，我可以是。”

他目光炯炯，用盡力氣看著喻眠。

喻眠正打算說什麼，卻見到他額頭上的觸角縮回去了些。

“你是你，他是他，沒什麼好比的。”

話音落，喻眠就看見他頭上的角猛的生長，比之前還要長。

“但是！”

話又說回來，喻眠死死的盯著他的觸角開口。

“你也有你的好處，比如你年輕身體好。”

喻眠想了半天，實在是想不出來這小黑蛇有什麼好處。

他們兩個相處時間並不長。

似乎就只有在山洞裡的那幾天。

而那幾天裡，小黑一直在養傷，對她的態度也是唯唯諾諾。

唯一能說的，大概就是小黑會打掃衛生。

但就算只有這樣，小黑也是開心的眯起眼睛。

頭上的觸角此時再次縮短几分。

“長的也快，一個多月就成年了，實在是讓人歎為觀止。”

小黑突然覺得，喻眠這句話並不是在誇他。

反倒是在損他。

“哦還有，知道認錯。”

這話，喻眠是看著他眼睛說的。

頓時，小黑把頭低了下去，並吐出一口血來。

“……”

喻眠長嘆一口氣，從包裡拿出最後幾顆藥丸給他。

“吃了吧。”

小黑沒有猶豫，一口把藥丸都吞了下去。

“還有這個，也吃了。”

喻眠又拿出一塊幾近透明的肉遞給他。

小黑照單全收，吃完就兩眼一翻直接暈了過去。

藉此機會，喻眠帶著他去了那片草原。

接下來的幾天一直在下雨，小黑到處蒐羅樹枝搭了個棚子，喻眠就坐在棚子下面看天。

黑氣沒了，貢獻值也停止了。

但是她卻不能動了。

小黑也發現了這件事。

這幾天裡，喻眠身上一直有血腥味，他聞得出來。

他也能聽到喻眠天天咳嗽，每次一咳就能聞到更加嚴重的血腥氣。

小黑想要做些什麼，卻不知道自己能做什麼。

直到這天，喻眠徹底不能動彈了。

她不知道從哪裡拿出幾張紙，在上面寫寫畫畫了些什麼。

緊接著，小黑就看見幾道光束飛了出去。

大雨接連下了許多天，草原上蓄起一個個的小水窪。

小黑盤在棚子外面，腦袋放在棚子裡，緊緊的盯著喻眠。

喻眠現在渾身都在冒著虛汗，已經好久沒和他說過話了。

他用自己的蛇尾拉起喻眠的手，但卻沒得到回應。

直到雨停的第二天，喻眠醒了。

她靠坐在一旁，朝小黑招手。

“我最近教你的，你還記得嗎？”

小黑點頭：“嗯，不能隨便生氣，生氣的時候默唸三遍莫生氣。”

“不能隨便殺那些獸人，除非他們觸犯到自己的利益。”

“不能說模糊不清的話，要直說不要有誤會。”

喻眠邊聽邊點頭。“嗯，很好。”

“那我希望，你以後也能記得住。”

小黑沒懂喻眠這是什麼意思，但扭臉就看到喻眠狂吐血。

嚇得他直接衝進棚子裡，把本就搖搖欲墜的棚子撞的四散。

“你……你怎麼了！”

小黑不知所措的看著懷裡嬌小的雌性。

他頭一次這麼抱著她，卻感覺她輕的不像話。

喻眠抬眼看他一眼，眼前頓時飄出兩個大字。

“警告！”

她不能說其他的話，只是看著小黑笑笑，然後徹底沉睡。

小黑還以為這是在和他開玩笑，拽著她的手亂搖。

但都無濟於事，懷裡的雌性漸漸的失去了溫度。

她就那麼躺在地上，渾身都透著青紫色，身上流出的血混進旁邊的小水窪裡。

水窪慢慢的長出帶著紅色根莖的植物，這些植物依水而生，很快就長滿了整片草原。

小黑一直守在她的身邊，看著她的身軀一點點的消失。

喻眠坐在系統空間裡，正在解綁自己的一切物品。

那個莫名出現的蟲獸，以及查爾斯和矮人，還有虎山上的各種契約，全都解綁掉。

“貢獻值商店的東西有上限嗎？”

喻眠開口問系統。

“沒有。”

得到回答後，喻眠用剩下的貢獻值買了許多的防護罩，直接把她死的地方給罩了下來。

她用系統收集了黑氣，就和之前吸收黑泥一樣。

但那個身體終究是個肉體，並不能無窮盡的去吸收。

現如今已經是到了最後階段，可喻眠卻怕黑氣失去軀體控制，會再度溢散出來。

於是她想到了當初在貢獻值商店裡看到的防護罩。

把這些防護罩合成一個最大的，直接罩下這片草原。

“可你的任務依舊沒有完成。”系統開口。

“沒有要緊。”喻眠把防護罩投放下去。“我該做的都做了。”

她不是真的神，做不到面面俱到。

“你就當我任務失敗算了。”

“任務失敗了，你回不去的。”

“……”喻眠停下手，轉眸看向系統。

“那就不回去。”

*

另一邊，小黑守著喻眠的身體守了許久，卻不見喻眠醒來。

他知道，喻眠再也不會醒，但他不想相信。

枯坐幾日後，小黑猛然想起了什麼，飛速的跑離開來，扭頭就抓來了幾隻獸人。

他把那些獸人塞到喻眠跟前，用這些獸人的命去威脅她，卻沒有任何作用。

“你醒過來，不然我就殺光他們！”

“我說到做到！”

沒有任何回應。

被抓來的獸人瑟縮在一起，看著這個蛇獸發神經。

“你們走吧……”

很久後，小黑開口，放了他們離開。

可這裡早就成為了一個只進不出的迷宮。

這些獸人走不出去，被永遠困死在這裡。

小黑守在原地許久許久，直到天上落下了白色的雪花，他還是守在哪裡。

天漸漸冷了下來，小黑被凍的昏死過去。

再醒來的時候，喻眠的身體不見了，只剩下一個紅色的蛋。

而旁邊的環境更是發生了變化。

周圍不再是平原，變成了一片望不到頭的湖泊。

湖泊上長著許多的紅色樹木，如同人的血脈一般，只要碰到它們，就會被上面的力量侵蝕。

小黑也發現了這個紅木的另一點，他的毒素和血液，似乎能解開。

他不明白這其中的道理，但覺得和她有關。

湖泊底下，每日都會傳出低沉的嘶鳴。

有什麼巨獸被困在水下。

小黑曾經去看過，水下是一隻黑色的蟲獸。

蟲獸也看到了他，兩人誰也沒開口。

小黑抱著那枚蛋在這裡留了許久許久，久到他也不記得多長時間了，只知道他渡過了很多次的冬季。

直到一天，幾隻獸人闖了進來，發現了小黑和他懷裡的蛋。

他們像是看到怪物一樣，在發現小黑不會攻擊他們的時候又停下腳步。

“這裡就是傳聞中的迷霧森林吧，果然都是寶貝。”

他們貪婪的看著周圍的藥草以及面前這個蛇獸。

“這隻蛇獸手裡的蛋好像很值錢的樣子。”

說著，這幾個人就要上來搶。

小黑本來是聽話的，只要別人不傷他，他就不會動手。

可現在，這些人自己送上門來。

“我沒有忘記你教我的話。”

小黑蛇尾甩了過去，只是一擊，那些獸人就嚥了氣。

這一波過去，又有許多獸人闖入，他們認定了這裡有寶貝。

但他們都沒能出去，不是被小黑殺了，就是被蟲獸吃了。

久而久之，迷霧森林只進不出會吃人的訊息就被傳開了。

小黑看著外面的世界，突然想著出去看看。

安置好了那顆蛋，小黑就往外圍走去。

出迷霧森林花了他好大的力氣，幾乎是脫了層皮。

迷霧森林的禁制，不愧是她留下來的。

小黑是這麼想的。

他剛出去，就碰上有來這邊抓捕獵物的獸人。

那些獸人問他是誰，叫什麼名字。

小黑本來不想理他們，但想了想，他還是開口。

“我叫……白曜。”

她曾許多次的叫他為這個名字，雖然不知道她在透過他看誰。

但如今，他也可以用這個身份活著。

她是不是就會回來了。

小黑用白曜這個身份又獨自生存了好久好久，久到他快忘記自己是個什麼樣的人了。

又是一年，冬季快要來了。

小黑提前找好了一個山洞，準備冬眠。

可就在他睡著後的某一天，一個雌性突然闖了進來。

全書完。

感謝陪伴。

寫完了！

寫的很爛，接受批評並捱罵。

回去練文筆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