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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初遇

8月。

南城被籠罩在炙熱的空氣中,油柏路被曬得焦軟,向遠處望去,覆蓋在瀝青路上近地面的氣體被灼燒,扭曲的熱浪使人看的不真切,眼底目眩。

兩旁的綠植葉子一動不動,蔫蔫地打著卷兒,陽光淡淡得透過樹枝的縫隙,零零散散的打在地面,碎了一地的燦爛,樹葉掩蓋的它的熱意,不必遮擋也能直視。

空氣中沒有一絲風,層層疊疊的樹葉下只有刺耳的蟬鳴聲。

公交車從遠處駛來停在站點,少女邁下隨即開啟遮陽傘,傘面零碎裝飾著一些青檸,青皮表面滑落著些水滴,看著泛著清涼的青檸,似乎這個夏天也不是很灼熱。

少女轉身走向身後的南城二中,這所百年名校是南城數一數二的省重點高中,錄取的學生都是各自中學中成績名列前茅的,但也不例外會錄取一些定向生,即為了照顧附近城鎮中學成績優異但略差未達標的學生所設計的政策。

“老師,您好,我是來領取通知書的。”青檸輕叩,站在門口軟糯的說出聲音。

“哦,叫什麼名字,班主任是誰。”原本已經起身的老師扶了扶黑框眼鏡,仔細瞧了站在門口的青檸,重新坐下翻了前面的一大疊通知書。

“青檸,青色的青,檸檬的檸,班主任是陳華老師。”青檸走了進來,站在桌子前。

面前一大堆的紙質錄取通知書分班放著,老師翻找著陳華班級的通知書,嘴中細細喃喃道:“剛剛也有兩位同學來,其中一名也是陳華老師班級的。”

“這大中午的,太陽太毒了,中午鮮少有學生來領取通知書呢。”

“哦,在這,找到了。”老師口中不斷碎碎念,青檸默默待在一旁等著老師找錄取通知書。

“來給你。”老師將通知書遞給青檸:“青檸同學,南城二中歡迎你。”

“謝謝老師,老師再見。”青檸領過老師手中的錄取通知書,軟軟地道過謝後,走出身後的教室。

望著乾淨蔚藍的天空依舊抵擋不住燥熱的氣息,呼氣吸氣都是火熱的,使人難以喘上氣。

即使如此,依舊不能攔住青檸對南城二中的嚮往以及探索。開啟遮陽傘,快速走入太陽下,狂熱的氣息立馬撲面而來,青檸不禁加快了步伐,只為趕緊走到綠蔭下。

南城二中大門之後便是擁有共99階樓梯的三層大廣場,廣場最頂上便是兩棟現代化綜合樓,中間由架空層相連線。

青檸走到架空層,向外望去,視線豁然開闊,800米田徑場就映入眼簾。如今正是八月正午,烈日當空,還在假期的校園人跡稀少嬋和鳥兒躲在香樟樹上不知疲憊的叫喚,空氣粘稠如同凝固,青檸對南城二中的嚮往並沒有因為夏天火熱的太陽而降低。

正當青檸還打算細細觀望環境,旁邊綜合樓架空層的大門“咯吱”被開啟了,伴隨著聒噪的聲音,青檸側目。

“程牧跑哪去了,說了來著上廁所,現在人都沒影了…”

“人到底死哪裡去了…”

何知禮拉開隔斷架空層與綜合樓的防護門,並沒有看到程牧身影,抬眼瞧見,只見在架空層的陰處,少女一頭細緻柔軟的烏髮乖巧的披在雙肩上,細嫩的臉頰被炙熱的氣息灼得緋紅,額頭還滲出了小小的汗珠,將髮際線一圈的頭髮沾溼了,軟綿綿的貼在白皙無暇的肌膚上,如玫瑰般嬌豔欲滴的雙唇微微抿著,此時因被開門聲怔了一下,在濃密的長睫下,靈動的眸子裡蘊含著一些狹促。

何知禮一滯,與少女視線交匯,心咯噔一下,似有一種不明不白的東西在身體中蔓延。

何知禮事先想今天一大早就來南城二中領取錄取通知書的,8月的太陽就像一個大火爐,儘早出發趁著清晨的一絲涼意,但是耐不住程牧的磨蹭,一直到中午才到學校領取,剛剛說了去找廁所的,到一轉眼人都不知道跑哪裡去了。

何知禮又向外望了一圈,沒有人,繼而轉身會綜合樓,想著要不上去看看程牧這傢伙是不是跑到上面去了。

轉身的那一刻,何知禮暗自看了一眼青檸,嬌嬌軟軟的一個少女獨自在大中午來取通知書。

青檸看見少年轉身就跑了,眼底雖然有被少年開門聲愣怔一下,但是仍舊掩不住對少年身姿的驚歎,少年抵著門框,身姿修長挺拔,寬鬆的短袖被他擼到了肩膀上,露出了緊實有力的肌肉線條,一頭短碎的頭髮被整了上去,光潔飽滿的額頭因急促的姿態留下汗水,可能因為開門看見自己站在這裡,眼裡有一似驚訝,鼻樑挺直,唇瓣緊緊抿著,透露著一些不耐,繼而瞧了幾眼,轉身就跑,那一刻,跑起來的風盪開了白體恤的衣角,映出了少年意氣風發的模樣。

青檸看著少年消失在樓梯角,驚歎之後轉身繼續從綜合樓架空層向下看,太陽當空,火熱的氣息撲面而來,再走過多的熱情也不得不臣服南城八月的天氣,尋找陰處探索,去去熱。

剛剛轉到食堂,口袋裡的手機發出了震動。

摸出,螢幕上顯示著“媽媽”,剛剛耳朵旁,媽媽就著急詢問。

“檸檸,到學校了嗎?領到通知書了沒有啊?。”

“媽媽,已經領到通知書了,我現在在轉轉校園呢。”青檸軟軟的應答。

“好好,領到就好。回家吧,現在的太陽太辣了,不要再外面曬這麼久。”

“好,我馬上就回去。媽媽放心。”青檸乖巧說著,拿起遮陽傘往校外站牌走去。

途徑領取通知書的教室,就瞧見一個少年正用腳踹這另一個男孩的屁股。細看一眼,不正是剛剛在綜合樓遇見的少年嗎。

程牧一邊閃躲,一邊求饒。

“何知禮,你別太過分了。”程牧捂著屁股左閃右躲,嘴裡大聲叫喚道。

“你可別瞎嚷嚷啊,是我過分,還是你過分。”

“說去廁所,結果一轉眼人不知道跑哪裡去了。”何知禮沒有理會程牧的求饒,依舊尋找程牧的屁股,往上印兩個腳印。

青檸看了一眼打鬧的兩個人,兩人鬧得熱火朝天,大中午,幾乎沒有學生這個時候來領取通知書,周圍只有他們的嚷嚷聲。

青檸餘光看見熟悉的車駛了過來,來不及在多逛逛這個校園,急忙跑出了校門口,公交車已經停在站點,再不趕就趕不上了。

何知禮早就注意到少女,再定眼看過去,一抹白色留在了轉角處。

“你在看什麼。”程牧這個人剛剛還在向何知禮求饒,現在又到人家耳旁叫喚,說著向何知禮的視線看過去,什麼都沒有。

何知禮膩了一眼程牧,不再說什麼。

“算了,走走走,趕緊走,再不去玩,咱們就要開學了。”

“聽說還有軍訓呢,這大熱天的軍訓這不是要命的嗎?”

程牧抱怨道,不等何知禮做出反應,一把扯過何知禮,離開南城二中。

青檸坐在公交車陰影的一側,遮陽傘搭在了腳邊,雙手扶在前椅的椅背,額頭輕輕依靠上去,唇中緩緩吞吐著氣息,白皙的面板上因為小跑一段追趕公交車而呈現緋紅,鼻翼上點點汗珠。

“呼,呼…”

青檸側目看向窗外,驕陽似火,真的好熱。

車上的空調漸漸驅散了青檸周身的熱意,乖巧直起身子,倚靠在椅背上。

青檸低頭凝視手中的錄取通知書,南城二中四個大字印在封面,整個紙透露著書香氣。百年名校不僅僅是一所現代化的學校,其所擁有的底蘊也是在這省中數一數二的,無數的南城學子對此心嚮往之。

青檸所在的中學,所屬南城附近烏鎮,之所以被南城二中錄取,是因為鎮中學得到了幾名南城二中指定的定向生名額且青檸中考成績過了最低成績。

青檸緊了緊手中的紙,靈動的眼眸只有對南城二中的嚮往以及未來生活的渴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