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房夫人回頭,她促狹的看著孟箏一笑,“箏箏,沒事,三嬸會護著你的。”
孟箏說不上來是什麼感受,這麼多次接觸下來,眼前的女人的確每一次都站在她的身邊,但她沒有在原身的記憶裡捕捉到任何她對原身的溫情。
“婉兒走後,我的夫君也離我而去,那時候,我覺得天都要塌了。”
“我沒有孩子,沒有依靠,我更是知道,你爹新立的夫人會怎麼樣虎視眈眈三房的家產。我本就瞧不慣她,婉兒在時,她就跟一個狐媚子似的,婉兒走後,她更是肆無忌憚。”
孟箏靜靜的聽著,她也的確是一個堅強的女人。
“你不知道,我看見你在大廳懟那女人的時候,我心裡有多高興。”說著,三嬸似乎回憶起了那個畫面,她咯咯笑出聲,“我知道你善良,你那時候被欺負,也不會去吭聲,我也就只能暗地裡幫著點你。”
孟箏眨了眨眼,靈光一閃,她記得,孟縈每次來找完她的茬後,回去就會發些大病小病的,但她死性不改,就算嘴上說著晦氣,也不會輕易放棄這個折磨人的樂趣。
“三嬸,你在背地裡,教訓了孟縈?”
三嬸豪邁的擺了擺手,“也不算教訓,不過是讓那母女倆有個頭疼腦熱的,讓她們沒精神頭來折騰你。”
遠處的孟夫人母女倆,在回房間的路上,默默打了個噴嚏,孟縈挎緊了孟夫人的手臂,“娘,孟箏都能嫁給五皇子做正妃,可我只能巴結三皇子做一個小小的侍妾……”
“你懂什麼?”孟夫人抵著孟縈的額頭,“她嫁的,不過是一個不起眼的皇子,三皇子可是要登上皇位的人。只要他當上了皇上,你就是后妃娘娘,孟箏說什麼都抵不過你的身份高貴,每每見到你都得向你行禮。”
光是想到那個畫面,孟縈心頭的怒氣就消減了不少,她在心裡哼了一聲,“孟箏啊孟箏,你遲早是要匍匐在我腳下的。”
說回這邊,孟箏揉了揉太陽穴,三嬸不愧是將門虎女,實在是太熱情了,這一聊就是一個多時辰。
三嬸將手搭在孟箏的手上,“箏箏啊,我膝下無一兒半女,你是婉兒唯一的女兒,我也信任你。”
孟箏聽著這像是要交代遺囑的場景,不由得反手握了回去,“三嬸——”
“孩子,等到你嫁出去後,我也就無憾了。五皇子雖是皇室中人,但好在存在感不強,你喜歡他,就跟他好好過日子,不喜歡他的時候呢,也可以一封休書踹了他,拿著那些聘禮和我為你準備的嫁妝還有三房的財產過自己舒舒服服的日子去。”
資訊量太大,孟箏一時消化不了太多,她飛快的眨眼,挑了一個必須要問的,“三房的財產?”
“是啊,你嫁出去後,三房的那些就交給你一塊打理了。”三嬸越說越傷感,她抹著眼淚,眼前不再是孟箏,而是當年她的閨中密友。
“那您?”
問到這裡,三嬸將傷感的情緒一掃而空,“我當然是離開京城,遊山玩水了!”
“你不知道,我小時候的夢想就是走遍大好河山,只是遇到你三叔,就收了心。”她說這話的時候,臉上卻沒有缺憾,是心甘情願而又幸福的,“這些年更是想著要看護好你,不能讓九泉之下的婉兒,覺得我不靠譜啊。”
孟箏這才放心,方才那生離死別的情緒,她還以為三嬸是出了什麼事。她老老實實的點頭,“三嬸,你放心吧,我會幫你看好你的東西的。”
“怎麼能說是我的?”三嬸點了點孟箏的鼻子,“那些身外之物給了你,也就是你的了。你盡情揮霍就是,可不要讓人欺負了。”
“好。”孟箏覺得眼睛進了沙子,她爸最愛說的,就是“箏箏被誰欺負了?告訴爸爸,我帶你去欺負回來。”
孟箏靠在三嬸的肩上,長輩的真心關懷,她已經許久沒有感受到了。
……
“你看什麼呢?”孟箏的手託著臉頰,春桃像個好奇寶寶一樣坐在包間裡坐立不安。
“小姐,您還吃的下午啊?”
“我為什麼吃不下去?”孟箏咬著筷子奇怪的問。
“你明明都聽見了,大小姐找您來,就是不懷好意。她想給你下迷藥,敗壞你的名聲,到時,五皇子殿下的未婚妻給他蒙羞,哪怕五皇子殿下是皇室的邊緣人物,這件事也會鬧得不得安寧的啊!”
孟箏鼓了鼓掌,算是給春桃這義憤填膺的一段話鼓勵,“分析的不錯。”
“什麼嘛,這是個人都知道。況且,這還是昨日您說的。”
從孟縈不懷好意的約她來酒樓,再到春桃無意中聽到她要下迷藥幹那勾當的噁心事,孟箏始終是淡淡的,最後更是決定羊入虎口。
“那您還來?”春桃不甘心,又發了句牢騷。
孟箏打了個哈欠,“不著急,這不是還沒下藥嗎?”
“可我們逃不了了啊!”春桃越來越覺得小姐的智商有時線上有時下線,“一直坐在包間裡坐以待斃,分明就是等死。”
孟箏捏了捏她的鼻子,“你沒發現,你跟著我看了這麼久的書,文化水平有長進嗎?”
“小姐,都什麼時候了,還開玩笑!”
“啊——”
一聲尖叫,打斷了包間裡,她們的談話聲。
孟箏開啟門,對面包間的門口聚集了不少人,春桃眼睛放光,明顯是想湊熱鬧。
“我當是誰啊?孟侍郎家的姑娘白日宣淫,好生浪蕩啊。”
這一句話出來,春桃耳朵還算尖,很快捕捉到了這句關鍵資訊,孟侍郎家的,除了離開京城的三小姐,可不就只剩下她家小姐和要耍詭計的大小姐了?
而她家小姐好端端的站在她的旁邊,春桃眼神一轉,定定的看著興致缺缺的孟箏。
孟箏察覺到她的眼神,誤會了她的意思,以為她要湊近點去看熱鬧,無奈的聳聳肩,帶著小跟班擠到了人群的前方。
背對著她們的,是一個身著淺黃色霓裳的姑娘,她叉著腰,從背影就可以看出她的驕傲和刁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