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
陰靈猖狂大笑,笑聲卻戛然而止。
她緩緩垂眸,驚覺她胸前被一柄重劍貫穿。
弓箭手是最會抓住時機的人,遠處的軒轅傲雪瞬間拉弓射箭,火紅色箭矢直擊陰靈心臟。
“混蛋,我道侶的心,毀了也不給你用!”
箭矢行進到半途,陰靈抬手一擊,輕而易舉便粉碎箭矢,那強大靈力破碎箭矢後,直直朝著軒轅傲雪的方向而去。
軒轅傲雪當即便躲,卻還是慢了一瞬,被排山倒海的靈力擊中肩頭,瞬間飛出去撞在柱子上。
剎那間,稱重宮殿的石柱斷裂,軒轅傲雪也重重摔在地上,被石柱砸個正著。
“軒轅!”
晏陽生快速從地上爬起,同時和亓官笑晚衝向軒轅傲雪,兩人合力將軒轅傲雪從萬斤重柱下拖出。
此時的陰靈的注意力根本不在晏陽生身上,她緩緩抬手抓住貫穿自己胸腔的重劍,重劍上熟悉的花紋讓她冷笑出聲。
“我就說,我殺了樓御星,你怎麼還會效忠於我,原來是在等這個機會。”
站在陰靈背後的應不染握著劍柄的手青筋暴起,卻震驚的發現自己無法拽動祛邪半分。
陰靈頭也不回,笑聲越來越大:“應無塵,到底誰給你的自信,讓你覺得你能傷我。”
她話音落下,握著祛邪劍鋒的手赫然用力,磅礴靈力毫不費力的生生將祛邪折斷成兩半!
“噗——”
應不染一口鮮血噴出,渾身筋脈逆行,丹田處沸騰灼燒,霎時便失去渾身力氣,握著半把殘劍後退幾步,跌坐在地上。
本命劍斷,劍修則亡。
陰靈轉身,居高臨下冷冷看著應不染,胸口那拳頭一般的大洞肉眼可見的一寸寸癒合。
她語氣十分譏諷,冷笑連連:“若是你當真聰明,就該一輩子當我的狗。只可惜,你和樓御星一樣,聰明一世,糊塗一時,非要與我作對。”
應不染也笑,雪白的牙齒都是血,口鼻也全是血,但他卻笑的渾身發抖。
“你笑什麼?”陰靈瞬間沉了臉。
“我笑你狂妄自大,也不看看你恢復傷勢的速度慢了多少,還以為你現在是鼎盛時期嗎?”
應不染笑的幅度越來越大,他強撐著身子,拄著斷裂的祛邪站起身來。
他身量比顧清歡的身量高許多,挺直脊背時,便是他居高臨下。
應不染費勁全身力氣,才勉強用兩隻手緩緩舉起重劍。
看到他這慢吞吞的動作,陰靈嗤笑不已:“我確實不是鼎盛時期,但捏死你,仍舊跟捏死一隻螞蟻一樣簡單!莫不成,你還以為你殺的了我?”
應不染舉劍砍來時,陰靈毫不留情的一掌拍出,應不染瞬間飛出去,重重砸在陰靈王座之下。
與此同時,兩柄長劍貫穿陰靈還未痊癒的胸腔。
晏陽生的身影從陰靈背後響起:“他是殺不了你,可千千萬萬個他,總能殺的了你!”
被摔的只剩一口氣的應不染嗬嗬的笑出氣聲,他甚至爬都爬不起來,卻還是笑的快活。
陰靈不悅的嘖了一聲:“他殺了你父母,你還這般為他說話,真是令人感動的友誼。”
“真正殺死我父母和千萬無辜之人的是你!”晏陽生猛地拔出不知周,舉劍便又要刺去。
可陰靈卻突然消失在晏陽生眼前,叫他刺了個空。
不待晏陽生反應,一潭死水一般的浮生劍已經從背後刺向晏陽生的要害。
陰靈鬼魅一樣的聲音響起:“喜歡背後偷襲,那我成全你們!”
“晏陽生!”
“陽生!”
亓官笑晚和司望北同時奔過來,爆出渾身靈力去擋。
可陰靈何其強橫,身受重傷,卻仍舊橫衝直撞,浮生劍貫穿亓官笑晚的身體,最後發出一聲清脆的格擋。
司望北站在亓官笑晚身後,擋住了刺穿亓官笑晚身體的這一劍。
若是他沒擋下,這一劍便能貫穿亓官笑晚,再重傷晏陽生!
“噗。”司望北驟然一口鮮血噴出,卻仍舊緊緊的握著不爭。
這一劍儘管亓官笑晚擋下了大部分力量,卻還是叫司望北受了不淺的內傷。
重傷至此的陰靈尚且還有如此威力,若是她沒被乾坤鏡反噬,還是鼎盛時期,他們連與之一戰的能力都沒有。
陰靈猛地收劍,一腳踹翻亓官笑晚,亓官笑晚的前胸瞬間乾癟下去,重重撞在石柱根上。
“花蝴蝶!”晏陽生睚眥欲裂。
亓官笑晚抬眸朝晏陽生笑了一下,他不笑就算了,這一笑,竟然吐出一大口血和破碎的內臟。
他有些想要自嘲,他還真是高估了自己,不死之身在陰靈面前,看來還得死。
只是他沒力氣自嘲了,只能用盡最後的力氣朝晏陽生笑:“城主府的那一命,我和烏鴉嘴,還你們了……”
“花蝴蝶!”
晏陽生失聲尖叫,可亓官笑晚卻軟軟倒了下去。
陰靈收回視線,提起靈力打算處理剩下的人時,卻猛地噴出一口血來。
她體內氣血翻湧的厲害,已經快到她不能控制的地步。
不死之身的反彈效果,竟然超出她的預期。
見狀,晏陽生和司望北來不及悲痛,抓緊時機,迅速出擊。
兩人如同兩道流光一左一右同時刺向陰靈,陰靈迅速點了周身大穴,抬劍橫掃,劍氣伴隨陰冷的靈力瞬間擊飛飛過來的兩人!
“我說了,就算我重傷至此,你們也仍是螻蟻!”陰靈厲聲嘶吼,雙眸猩紅的掃視橫七豎八躺了一地的晏陽生等人。
突然,陰靈的視線停頓在一處。
方才還半死不活的軒轅傲雪,不知什麼時候爬到了應不染旁邊!
應不染殘留著最後一口氣,緊緊靠在軒轅傲雪懷裡,軒轅傲雪一隻手按在應不染後勁連線脊椎處,手心透著淡淡的紅光。
“你們在幹什麼?”陰靈眯了眯眸子,掌中緩緩聚起光球。
應不染露出一個無比燦爛的笑容:“我可是,天生劍骨。”
天生劍骨,至陽至剛。若損風骨,則劍骨不存。
這二十八年,他的劍骨一刻也未消失,劍道從未退過一分。
從無情道該修同悲道時,他就清楚的知道自己的劍骨該用於何時。
萬民同悲之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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