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宋明山說完之後,林飛揚的臉上露出了凝重的表情。
林飛揚萬萬沒有想到,以前只有在一些十分誇張的影視神劇中才會出現的場景,竟然會真實的出現在他林飛揚所主政的區域之內,而且做出如此誇張之事的人,赫然是他們南光縣的政法委書記黃秋平。
雖然黃秋平自始至終都站在梁國強的陣營之中,甚至是在很多的工作中都拖了後腿,但林飛揚並沒有去找黃秋平的麻煩,因為黃秋平這個人的存在感並不是很強烈,而他所找的麻煩很多也都只是在常委會中的選邊站隊而已。
所以,林飛揚對黃秋平這個人的印象非常淡,哪怕是現在,提到黃秋平的名字,林飛揚的腦海中能夠浮現的也只是一個單眼皮兒、五短身材、長相普通幾乎沒有什麼存在感的男人。
此人的專案要是用普通來形容也勉強可以,但是林飛揚感覺,用其貌不揚來形容更加恰當。
但是林飛揚研究過了黃秋平的簡歷,他知道這哥們兒橫跨學校、國企、政法三大領域,把體制內企業、事業、行政三個編制全都體驗了一遍,最讓林飛揚感覺到誇張的是,黃秋平此人在擔任縣政法委書記之前,曾經經歷過15次崗位調整,最終在39歲的時候,成為了南光縣歷史上最年輕的政法委書記。
林飛揚透過黃秋平的簡歷就已經隱隱的猜到,這個黃秋平的背景恐怕並不簡單,這也是為什麼林飛揚暫時不想和黃秋平之間產生矛盾衝突的原因。
因為他本身就已經和梁國強這個縣長對著幹了,而且他很清楚梁國強的最大的背景靠山應該是蘇炳強。
雖然蘇炳強能夠對他林飛揚的工作產生極大影響,但林飛揚並不懼怕。
但是,這個黃秋平仕途履歷實在是太匪夷所思了,太令人誇張了,林飛揚有一種預判,能夠有如此誇張的是處理力,其背景靠山這強大,至少也是省委大佬級的人物。
因此,林飛揚為了南光縣的發展,他不願意過多的得罪領導,尤其是省裡的領導。
正因為如此,只要黃秋平所負責的工作不出現太大的紕漏,林飛揚也就對他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畢竟作為一個政法委書記,他的工作更多的是透過指導協調的方式,更好的促進各政法機關相互配合,推動政法工作的有序運轉。
而政法委所協調指導監督的檢察院、法院、公安機關、司法行政機關等,都有各自的相關直接領導。
只要南光縣在整體政法工作中不出現問題,林飛揚原則上不會和黃秋平產生直接衝突和對抗。
但是現在,黃秋平這個政法委書記竟然知法犯法,竟然敢直接猥褻省直機關派下來的掛職幹部,這就讓林飛揚對黃秋平的忍耐直接到達了極限。
林飛揚直接對宋明山說道:“老宋,今天下午就可以趕回南光縣,你通知一下廖豔芳,今天下午下班之前,直接去我的辦公室找我,我在辦公室等她,你可以直接告訴她,這個事情我林飛揚給做主,讓她不要想著離開的事情,就算是要離開,也不是她廖豔芳要離開,而是黃秋平要從我們南光縣滾蛋!
只要我林飛揚還在南光縣工作一天,我南光縣就絕對不會容忍像黃秋平這種垃圾和敗類的存在,當然了,這個事情我也不可能聽信廖豔芳的一面之詞,還需要對此事展開調查瞭解,只要廖豔芳所說的是事實,我林飛揚一定會把黃秋平從南光縣徹底踢走。
你直接這樣跟廖豔芳說就可以了。”
宋明山聽到林飛揚如此霸氣的回覆,心中頓時熱血沸騰。宋明山最欣賞最敬佩的就是林飛揚的這種不畏強權、敢於和任何邪惡勢力死磕的勁頭。
宋明山也曾經就此事親自找梁國強進行商議,但是梁國強給他的答覆讓宋明山失望到了極點,梁國強口口聲聲說家醜不可外揚,想要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甚至還主張同意廖豔芳離開南光縣。
這些都是宋明山所不願意看到的。
因為如果廖豔芳離開了,那麼下一次,會不會又有李豔芳梁豔芳孫豔芳再次遭到黃秋平的毒手呢?難道到那個時候還是要讓他們一個個的離開嗎?
更何況,廖豔芳可是副縣長,實實在在的副處級幹部,而且廖豔芳是名牌大學畢業,是由省直機關下派下來的掛職幹部,連這樣一個體制內的副處級幹部黃秋平都敢倚仗著他政法委書記的身份伸出魔爪,那麼其他的普通老百姓呢?是不是黃秋平看上的那些只要有姿色的女人,都可以為所欲為呢?他以前是否禍害了很多其他的女人呢?
結束通話林飛揚的電話之後,宋明山直接一個電話打給了廖豔芳。
此時此刻的廖豔芳已經返回了省城,接到宋明山的電話之後,廖豔芳雖然說話的語氣之中帶著幾分消沉,但還是對宋明山表示了感謝,並且明確表態,自己這就會立刻乘車趕往南光縣,保證在今天晚上下班之前趕到林飛揚的辦公室。
廖豔芳對整個南光縣的縣委領導班子非常的失望,但是對於縣委書記林飛揚,她卻抱有幾分期待。
因為廖豔芳看得出來,林飛揚這個縣委書記確確實實是想要為南光縣的老百姓做一些實事,而且林飛揚連常務副市長都敢當著那麼多人的面直接硬懟,這也是廖豔芳為什麼發生事情之後首先去找了宋明山的原因。
因為廖豔芳知道,宋明山是縣委大院之中少數的願意和林飛揚站在同一陣營為老百姓做事的領導。
接到宋明山的電話之後,廖豔芳抹了抹眼淚,開始收拾東西,準備返回南光縣,旁邊的兩個閨蜜有些緊張的說道:“芳芳,你真的要回去嗎?難道你們縣委書記回來了,就能為你做主了嗎?”
廖豔芳苦笑著說道:“林書記能不能為我主持公道我不敢肯定,但有一點我可以肯定,那就是林書記一定會站在我的立場之上,他一定會想辦法幫我。”
一個身材高挑的閨蜜說道:“芳芳,咱們部裡的領導不是都已經和你談過話了嗎,不理也希望你被黃秋平侵犯的這個事情大事化小,就不要再聲張了。
黃秋平願意就此事賠償你2萬塊錢。
我感覺這件事兒過去也就過去了。
這件事兒就連咱們部裡的領導都感覺無法抗衡黃秋平背後靠山的壓力,林飛揚一個小小的縣委書記,他能扛得住嗎?他願意為了你的這麼一點點小事,去得罪他們蒼南市的市委領導和咱們省裡的領導嗎?”
廖豔芳悽慘一下:“綿綿,不是我不願意聽你們兩個的勸導,而是我廖豔芳這個人進入公務員這條路,是有著自己的理想和抱負的。
我認為,官場之上有貪腐的存在是很正常的,但是如果一個官員,尤其是身為一名政法委書記,為了滿足他的個人私慾,可以肆無忌憚的向全縣的女幹部出手,這樣的人他就不配成為公務員!
如果被欺負的人不是我廖豔芳,我肯定不會多管閒事兒,但既然他欺負到我廖豔芳的頭上,這件事兒我跟他死扛到底!
黃秋平想要用2萬塊錢就讓我閉嘴,這是絕對不可能的。”
收拾好東西之後,廖豔芳直接和閨蜜揮手告別,踏上了返回南光縣的路程。
她的兩個閨蜜看著廖豔芳離開之後,立刻給他們的上級領導打了電話,某位接到電話的領導聽到彙報之後,嘴角上露出了一絲不屑的冷笑:“既然廖豔芳願意折騰,那就讓她折騰去吧,早晚吃虧的是他自己。
剛剛進入仕途之路的一個女孩子不懂得委曲求全,不懂得收斂鋒芒,仕途之路根本就走不遠。”
林飛揚乘坐大巴車返回南光縣的時候已經是下午3點50分了。
林飛揚已經整整坐了四五個小時的大巴車了,雖然腰痠腿疼,但是林飛揚並沒有休息,而是直接回到了自己的辦公室。
他剛剛坐下不久,秘書閆奇川便過來敲門:“林書記,廖豔芳副縣長過來了。”
“那就請她過來吧。”
廖豔芳剛剛走進了林飛揚的辦公室,就好像看到了親人一般,委屈的淚水猶如斷線的珠簾一般,噼裡啪啦的往下掉。
雖然林飛揚的年紀和他相差不多,甚至比他還要小兩歲,但是看到林飛揚,廖豔芳總是感覺林飛揚的身上有一種值得自己信賴的氣質。
林飛揚此刻已經從自己的座椅上起身走了出來,一邊從桌子上拿了幾張面巾紙遞給廖豔芳,一邊在會客沙發旁坐下:“廖豔芳同志,先不要哭,有什麼事兒你儘管跟我說,只要你能拿出比較確鑿的證據,或者證人,我一定會為你當家作主。
你放心,只要我林飛揚擔任南光縣縣委書記一天,就沒有任何人能夠欺負我們南光縣的女幹部。”
廖豔芳一邊擦拭著眼角的淚水,一邊聲音哽咽著說道:“林書記,證據我有的。”
一邊說著,廖豔芳一邊拉開了自己脖子上的圍巾,露出了裡面一片片的草莓紅,那是被人給親的,隨後,廖豔芳拉開了自己右手胳膊上的袖子,露出了上面片片淤青。
廖豔芳指著這些地方說道:“林書記,我脖子上的這些痕跡都是黃秋平強行親出來的,我胳膊上的淤青是黃秋平給打出來的。”
林飛揚看著廖豔芳身體上的這些明顯的痕跡,眉頭不由得緊皺起來。
這時,廖豔芳繼續說道:“林書記,事情的經過是這樣的,三天之前,黃秋平以工作需要為由,帶著我和其他兩名女同志前往新宿縣調研,並且安排了當天晚上的 KTV唱歌活動。
唱歌剛開始的時候,還有當地的領導陪著,後來當地的領導都找理由離開了,房間內只剩下我們兩人,他就強行摟著我的腰,想要讓我陪他快活一下,還跟我說,只要我能讓他快活一下,成為他的長期情人,他就會在我掛職結束之前,幫我提升為縣委常委,甚至提拔我擔任縣長。”
說到此處,廖豔芳強忍著心中的噁心說道:“林書記,您知道嗎,我廖豔芳好歹也是985211雙料高校的法學碩士,在校期間我還擔任過學生會的副主席,獲得過很多的榮譽,每次考試我都是年級前三。
最關鍵的是,我有男朋友,而且我們的感情很好。
無論是從道德的角度來講,還是從我的個人觀感上來講,我都不可能接受黃秋平這樣人的無理要求!
當時我就嚴詞拒絕了他!
但是我萬萬沒有想到,黃秋平被我拒絕之後反而更加興奮了,強行把我摟進懷裡,不斷的親吻著我的脖子,後來我一巴掌打在他的臉上,站起身就想走,但是他卻抓住了我的頭髮,狠狠的毆打我。想要逼著我同意他的無理要求!
當時我又恨又怕,只能大聲的呼救,最終喊來了服務員,這才能脫離魔爪。
不過臨走之前,黃秋平滿臉不屑的對我說:廖豔芳,今天的事情你最好不要說出去,否則對你沒有任何好處。
在蒼南市,沒有人能動得了我黃秋平!
就算是你把這件事情告到省裡去也沒有用,我在省紀委有人,省政法委也有人,沒有人能動得了我!
說完之後,黃秋平還狠狠的打了我一個大嘴巴,說是要讓我長長教訓。”
講述到此處,廖豔芳突然嗚嗚的哭了起來:“林書記,我現在真的好害怕呀,我把這件事情的經過寫信發給了省紀委和市紀委,還親自前往市委去找市委書記李長青同志彙報此事,但是沒有人能夠給我一個滿意的結果,市委書記李長青甚至建議我息事寧人,還說這件事情鬧大了對我沒有任何好處,他還口口聲聲說淡化處理此事是為了我好。
林書記,說實在的,如果要不是宋書記的電話打給我,我真的已經絕望了。
林書記,我不想在南光縣掛職工作了,您能幫我辦理一下調職手續嗎,我想回去了。”
說道後面,廖豔芳哭得更加傷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