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秀蘭思來想去還是不放心,覺得有必要再問一下晏明秋關於昨天那個魏姑娘的事情,吃過早飯等阮檸騎車去縣城後,她就來了東屋。
苗秀蘭坐下後直奔主題,“明秋,那個魏姑娘你們之間沒發生什麼事吧。”
“沒有,”晏明秋說,“只是普通的戰友關係。”
苗秀蘭點了點頭,語重心長道,“媽問你也沒什麼別的意思,你心裡有數就行,只一句話,你得記住了,以後不管你升職升到多大官,你都不能對不起阮檸,不然別怪媽和你不客氣。”
聽到苗秀蘭的叮囑,晏明秋打心眼裡替阮檸高興,他說,“媽,我是那種人嗎。”
“媽知道你不是那種人,這不就是叮囑你一句嗎。”
該叮囑的叮囑完,苗秀蘭起身準備走了,結果剛站起來就被二兒子喊住了,她回頭問,“咋了。”
晏明秋抬起頭看著苗秀蘭說,“年前我想重新辦一下我和阮檸的婚禮,”從寫結婚申請報告的時候,他就在想這件事了。
“行,”苗秀蘭一口應下,“你有看中的日子嗎。”
“臘月二十八,”晏明秋說。
苗秀蘭一想臘月二十八,那天不是阮檸的生日嗎,她以為這是兩人商量的結果,可下一秒晏明秋卻道,“阮檸還不知道,您先別告訴她。”
“哦,”苗秀蘭從東屋出來站在牆根下曬太陽,腦子裡還想著晏明秋的話,結婚兩個人都在一個院子裡,不告訴阮檸到時候怎麼結婚。
“媽,您想什麼呢想的專注,”楊秋月在後院扒了些向日葵,拿到前院來想炒一下過年來客吃,就看見苗秀蘭靠在東屋牆上發呆。
苗秀蘭回神,看到楊秋月朝她招了下手,“來,你過來。”
“怎麼了,”楊秋月走過來問。
“你這幾天晚上閒著沒事的時候剪些囍字,窗花啥的,”苗秀蘭也會剪,但她剪的不如大兒媳婦剪的好。
“囍字?”剪窗花楊秋月能理解,過年圖個喜慶,可這囍字……
“媽,你給明奇找物件了,誰家姑娘,我怎麼不知道,”楊秋月真誠發問。
“什麼明奇,”苗秀蘭說,“是明秋和阮檸,他倆想年前重新辦一下喜宴。”
楊秋月想想阮檸那糟心的喜宴,的確是該重新辦一下,“行,包我身上。”
縣城,
阮檸到供銷社買完東西出來,走到寄存腳踏車的地方拿完車,轉頭騎上車準備回村的時候,卻發現孫長鳳母女不知何時已經站在了她身後。
阮檸沒打算理這兩人騎上車準備走,孫長鳳卻上前硬生生攔在了她車前,她只能先從車上下來。
“你把我們害的這麼慘,你自己倒是過上了好日子,”孫長鳳眼睛死死盯著阮檸,恨不能把她身上盯出一個窟窿來。
“派出所就在前邊,你要真有冤屈現在就去報案,要是沒有證據亂說話,我就去告你們一個誹謗汙衊罪,”阮檸冷聲說。
“檸檸,你一定要和我媽這麼說話嗎,”阮慧慧桑音柔柔道。
阮檸眉頭輕蹙,阮慧慧又犯什麼病,下一刻看到阮慧慧身後替她說話的男人,阮檸瞬間明白。
“你就是慧慧那個沒良心的堂妹,”男人三四十歲的年級,禿頂,有大肚腩,胳肢窩裡夾著一個包,看阮檸的眼神充滿了不屑,“你現在立刻馬上道歉。”
阮檸覺得眼前的男人有些眼熟,記憶裡搜尋一圈,和原主之前嫁的那個肉聯廠的副主任對上了號。
阮檸看阮慧慧的眼神一下變得玩味起來,她沒理男人的話,看著阮慧慧道,“這就是讓你逃婚的那個男人嗎,你眼光還挺獨特。”
阮慧慧覺得阮檸是在嘲諷她,氣的咬緊了下嘴唇,她過去遠遠看過晏明秋一眼,沒太看清,但足以確定他長得不賴,身高腿長,和她身邊的錢大致簡直就是天壤之別。
這事要說起來,阮慧慧覺得還是得怪晏家的人,若是他們當初找醫生來作證晏明秋的腿不像謠言傳的那般嚴重,她當初沒準就會捨棄趙志斌選晏明秋,就不會淪落到嫁給錢大致這種油膩老男人。
前些日子阮慧慧讓她媽給她找物件,沒有其他要求,只有一條必須有錢,最後篩選下來只剩錢大致一人。
阮慧慧瞧不上錢大致,但此刻卻必須替他說話,“阮檸,之前的事情是我對不住你,但你怎麼能這麼說錢大哥,”說完心裡直想犯惡心。
錢大致原本也覺得阮檸的話難聽正要開口,沒想到身邊的阮慧慧會替他說話,兩人相處這些日子,她的態度一直不溫不火,今天他被人說,她卻主動幫他說話,足以看出來阮慧慧是真的喜歡他,不容許別人說他半句。
錢大致理所當然的把之前阮慧慧的愛答不理理解成了小姑娘的害羞和不好意思,看阮慧慧的眼神一下充滿了愛意。
“看來你們倆是要結婚了,”阮檸在一旁看得生理不適,想趕緊走,她說,“既然這樣,那我就祝你們百年好合,早生貴子,一年抱倆,兩年抱三,”說完掉了一下腳踏車車頭,騎上車就走了。
錢大致聽到阮檸的話眼神躲閃了幾下,很快便恢復正常。
阮慧慧死死盯著阮檸的背影,心裡詛咒她回去路上腳踏車斷鏈子把她摔死。
“嬸子,慧慧,你看咱們年前就把事情辦了怎麼樣,”剛剛阮慧慧的舉動給了錢大致極大的信心,於是在阮檸走後回去的路上提出辦婚禮的要求。
孫長鳳自然是願意的,經過趙志斌一事,她算是看出來城裡人的心眼子都多著呢,只有拿到手的才是實際的,這個錢大致自從和她家慧慧認識以後,隔三差五就來她家送豬肉給他們吃。
雖然年齡是大了點,長得也差了點兒,但過日子長得好看年輕有什麼用,還得要實用。
孫長鳳把目光投到阮慧慧身上,等著她開口,等了半晌,阮慧慧開口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