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山,葉圍再次叮囑:“你們一定要跟緊我,若是丟了,山裡可不好找人。”
兩個小孩子一同點頭,稍大點的男孩說:“姐姐我叫子通。”
小一點的女孩說:“姐姐,我叫子沫。”
葉圍記下,開始帶他們認識藥草植株,介紹了兩三種之後,帶著子通子沫開挖。
兩個小傢伙絲毫不拖後腿,乾的熱火朝天,不過一會兒,竹簍子都裝了大半,葉圍見大的被挖的差不多,馬上喊住他們:“子通子沫,我們去別處找找,這些小一點的植株讓它們留著,以後我們才能有採的。”
他們聽話停下手裡揮著的小鏟子,子通了然道:“姐姐的意思是不要一網打盡嗎?”
葉圍一愣,點點頭:“嗯,把這些藥草比作魚的話就是這個意思,若是把魚都捕了,那來年我們便沒有魚吃。”
子沫也道:“大哥也是這樣說的,我們要為來年後年考慮。”
葉圍髒兮兮的手一左一右牽住兩人的手,一路往山裡走,她面色恢復正經,“你們大哥說的對,那她有沒有說過,不要隨便跟著別人走?”
子通老實說:“說過,大哥每次打獵時都會說,讓我們乖乖在家裡等他回來,但是我們經常會跑出去。”
葉圍:“為什麼?”
子通:“因為大哥打獵很辛苦,有時候也會受傷,就算受了傷他也會去打獵,我們很擔心他,會偷偷跟著他,被發現幾次後,被大哥罵,就沒敢跟了,只能跟著南秀姐姐出去挖點野菜或者採點果子。”
子沫:“我喜歡出來,可以找吃的。”
葉圍心裡一軟,想到前幾個世界自己的孩子這般年歲基本都是逍遙自在,從來沒有缺衣短食,她牽著他們的手緊了緊,聲音輕快:“以後,我經常帶你們出來好不好?”
子通、子沫齊聲應答:“好!”
三人一路走一路找,收穫頗豐,冬蟲夏草採了不少,靈芝也採了三朵,後來還找到了一樹野果子,葉圍看著子通手腳麻利的爬到樹上,抱著樹枝猛晃,果子一顆一顆爭先恐後的往下落。
葉圍看的心驚膽顫,生怕那細瘦的樹枝一個不好,會斷掉把子通摔下來。
“夠了夠了,快下來。”葉圍喊道。
子通停下動作,又像猴子一般,三兩下爬到樹的主幹上,手腳並用的抱著樹幹,滑下來。
安然落地。
葉圍的心這才放下,緩和臉色,她放下揹簍,去撿地上的果子,邊問:“你爬樹這麼厲害,大哥教的?”
子通被一誇,心思都飄了,他得意的笑出聲:“不是大哥教的,是我自己練的,那時候,有人要打我,我就逃到樹上躲著,他們就抓不到我了。”
葉圍看著子通滿臉都是“我厲害吧”的表情,忍不住問:“你大哥這麼厲害,誰會打你?”
子通順著往下講:“那時候,我還不認識大哥,都是我帶著妹妹.....”
他似乎反應過來什麼,嘴裡話一轉彎:“都是我帶著妹妹到處搗亂,經常被追的滿大街跑,我爹孃忍不了,就把我接過來和大哥住了。”
他這番話,讓葉圍有些疑惑,什麼叫還不認識大哥,都是他帶著妹妹?葉圍記得蘇不為家裡除了蘇不為,一共還有六個孩子,為什麼子通話裡的意思只有他和子沫兩個人?
她把疑惑壓在心底,假裝沒注意,笑著繼續誇他:“看來,是你太過厲害,只能讓你大哥來管管你了。”
子通用手背擦擦鼻子,嘿嘿笑,沒再說。
三人拿葉圍帶出來的米餅和剛剛打落的果子做了午飯,打算吃完就往回走,畢竟不能入山太深,怕有猛獸出來。
回程的路總感覺比出去的路短,沒多久,三人便以到了最開始挖草藥的地方,頭頂日頭正盛,林子裡蔥蘢一片,非常涼爽,葉圍甚至不願這麼快就出去,帶著子通子沫準備休息會兒,她揹著沉重的簍子,感覺渾身都汗溼了。
子通:“姐姐,你坐這裡。”
小傢伙特別機靈,立馬就拿一塊布巾把地上鋪好,示意葉圍坐著。
他又鋪好一塊,讓子沫坐著,自己則四處看。
葉圍問他:“你找什麼?”
“嘿嘿,我看有沒有鳥窩,這個季節鳥窩裡可能會有鳥蛋。”
葉圍不希望他在爬樹,正想著怎麼阻止他,哪知一抬頭,子通已經嗖嗖兩下竄到樹上去了。
葉圍:“........”
他兩腿夾緊樹幹,身子傾斜,用手掰著旁邊的樹枝,探頭往樹枝上的鳥窩裡看,高興喊道:“姐姐、子沫,真的有鳥蛋!”
正當他伸手準備去拿鳥蛋的時候,突然有翅膀煽動的聲音傳來,他手背上一痛,雙手抓緊樹幹,耳中又聽到“啞——”的一聲,當機立斷,迅速滑下來,還催著葉圍和子沫道:“快跑,這是烏鴉窩。”
葉圍立馬背上揹簍,讓兩個孩子跑前面,她墊後。
不過,下場還是很慘,葉圍的頭髮被烏鴉爪子抓爛了,子通身上被淋了好幾泡鳥屎,子沫被葉圍和子通護著才得以逃脫。
畢竟兩腳幹不過兩翅膀,不丟人。
一路追出林子,兩隻烏鴉才停止襲擊,三人狼狽逃出後都相視而笑。
葉圍笑得渾身無力,扶著路邊的樹幹,坐下來,子通笑完之後,又誠懇道歉:“姐姐,對不起,如果不是我要去掏鳥蛋,也不會被烏鴉追了。”
葉圍喘勻氣,伸手到他頭頂想摸摸他的頭髮,想到那些鳥屎又停住手,改為拍拍肩膀,不在意的道:“沒事,你想吃蛋,等我們挖的藥換了錢,我們買雞蛋吃,嗯。”
子通靦腆的點點頭:“嗯。”
子沫小臉紅撲撲的:“姐姐,我最喜歡吃雞蛋羹了!”
“好,姐姐給你做!”
“姐姐真好!”
子沫笑得很開心,葉圍低頭一看,她鞋頭破了,大拇指露在外邊,葉圍又往子通腳上看一眼,比子沫的鞋也好不到哪去,她幽幽嘆口氣。
三人到蘇不為家時,見到院子中的竹籠子裡放著兩隻灰兔子,子沫撒開葉圍的手,高興的往屋裡衝:“大哥回來了!”
子通也跟著跑進去,葉圍將肩上的藥草簍子放下,正打算找蘇不為商量,將東西放再他這裡,省的她再揹回去。
一進門,就聞到淡淡的血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