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忘川坐在屋中,無聊得直打哈欠。
這無論是現代還是古代,成親之日總要早起梳妝,婚儀繁瑣,李蓮花已儘可能省去一些步驟,但還是累得她越發想睡覺。
聽到腳步聲,她忙坐直了身子,然後透過蓋頭去看來人是誰。
“李蓮花,你怎麼現在就回房了?”
李蓮花本是有點緊張的,雖說他已做好準備,可是當真正要掀開蓋頭那一刻還是忍不住心跳加快。
只是聽著她的聲音,卻忽的沒了緊張,只剩期待,輕輕將蓋頭掀開,露出她嬌美的面龐。
呼吸一滯,他對上她溼漉漉的眼睛,有瞬間的愣神。
“李蓮花,你發什麼呆呢?”
江忘川見他遲遲沒有反應,抬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李蓮花蹲下身子與她平視,“夫人今日很好看。”
江忘川被他一句夫人弄得不知所措,繼而輕咳一聲,“那是,我平日裡也是好看的!”
她嘴上硬氣,只是臉頰微紅,顯得更加動人。
李蓮花只是這麼看著她,目光柔和,讓人忍不住就沉溺其中。
察覺到自己的心跳得越發快了,江忘川慌忙錯開視線,“你,你怎麼現在就回來了?”
李蓮花看出她的緊張,也不拆穿,抬手替她卸去頭上繁重的頭冠。
“這頭冠太重了,你若是頂著它直到晚上,這脖子怕是不能要了,我替你摘了,你也好在屋內活動活動。”
待頭冠摘下,他理了理她身後的長髮,“你若覺得乏了便先睡,不必顧及旁的。”
他起身將頭冠放到梳妝鏡前,又來到她身前蹲下握起她的手,“我已讓江辭常來院子裡陪陪你,你若是有什麼想吃的,便讓她來前廳告訴我,我做好給你端來。
我剛端來的紅豆湯圓你放涼了再吃,小心燙到自己。
若是困了記得把這婚服脫了再睡,別硌到自己……”
他還在絮絮叨叨繼續說著,惹得江忘川一陣好笑,“我哪有這麼饞啊,還得讓你專程給我來送吃的!”
李蓮花在她唇瓣印上一吻,“不是夫人饞,是我怕夫人餓著。”
他說夫人這兩個字時語氣繾綣,聽得江忘川耳朵直泛紅。
“你快些出去吧,省得旁人議論你這個新郎把人冷落了。”
李蓮花眷戀的在她唇瓣流連,終是不捨分開,“夫人若是有事便喚我,我早些回來。”
江忘川點點頭,把人推出了屋子。
然後捂住心臟大口呼吸,這人也太犯規了些。
抬腳走向桌邊,看著那碗紅豆湯圓,輕輕笑了笑。
……
雖說是要早些回來,但總有人拉著勸酒,等李蓮花回來時,天色已暗。
他散了散身上的酒氣,這才推開門進了屋。
只是看到屋內場景時,他到底沒忍住,輕輕笑出了聲。
江忘川見他進來,抬起眸子去看他,雙頰酡紅,手中還端著酒杯。
李蓮花走近她,無奈嘆口氣,他忘把酒藏起來了,讓人喝成了小酒鬼,如今怕是連合巹酒都不剩了。
江忘川卻像是知道了他的想法,倒了杯在另一個杯子中端給他,“我有給你留的!”
李蓮花寵溺笑笑,坐下端起酒杯,“嗯,辛苦夫人給我留了一杯。”
江忘川擺擺手,“不客氣不客氣!”
合巹酒喝下,身旁傳來酒杯落地的聲音。
不等李蓮花看去,剛剛還坐在一旁的人就坐到了他懷中。
江忘川圈過他的脖頸,“李蓮花,春宵一刻……”
剩下的話被他堵住,他悶悶的嗓音傳入耳朵,“夫人,今日不玩那些遊戲!”
江忘川想到了什麼,輕輕笑了笑,只是笑聲也被堵住。
唇瓣相交,容不得她說拒絕的話。
只好任由著他將自己抱回了床榻,這才得了片刻喘息的機會。
“夫人,今日的婚服可不用再穿一次了……”
他雖這麼說著,但到底動作輕柔的替她褪去了婚服。
“李蓮花……”
李蓮花炙熱的呼吸噴灑在她耳畔,“夫人,你該喚我夫君了。”
江忘川咬了咬唇,這麼正經的時刻倒有些叫不出來這兩個字了。
李蓮花卻好像知道她的想法,又將動作放輕了一些,勾住她的小舌糾纏,“夫人不急,我們還有一輩子的時間……”
*
次日快到午時,江忘川卻沒有半點要醒來的意思。
李蓮花怕她餓著,來到床邊坐下看著裹著被子睡得香甜的某人。
“夫人……”
他輕喚出聲,手剛落到江忘川身上,便讓其皺起了眉頭。
“李蓮花,我不要了。”江忘川的聲音異常沙啞,甚至帶了些哭腔。
她無力的抬抬手,眼睛都沒睜開,皺起的眉頭卻都寫著抗拒。
李蓮花看著她露在被子外的手臂和脖頸,上面的痕跡讓他眸中微暗,竟是又想起昨夜的荒唐來。
他壓住心頭的躁動,將她裹在被子中抱在腿上,“該醒醒了,好歹吃些東西再睡。”
他唇瓣貼著她的臉頰,輕聲哄著。
這一鬨不要緊,沒把江忘川哄醒,倒是把心頭剛剛壓下的躁動再次哄了出來。
他呼吸漸沉,輕輕咬住了她的耳垂,細密的吻一路向下。
江忘川混沌的腦子總算清醒幾分,她想伸手推他,手卻被裹在被子裡伸不出來。
“李蓮花,我餓了。”
她怕他動情,忙出聲打斷他的動作。
她的聲音依舊沙啞,帶著初醒的慵懶,聽得李蓮花心情大好。
“好,換好衣服我帶你去吃。”
他說著輕輕在她唇上落下一吻,將她放回床上,去櫃子裡取了衣服來。
江忘川沾到床,睏意再次上湧,又閉上眼睛睡去。
李蓮花寵溺笑笑,輕輕掀開裹在她身上的被子。
看到她白皙身上的道道痕跡,心頭也是一震,他昨晚似乎要得狠了些。
小心替她穿上衣服,又端來水替她洗漱。
江忘川連抬手的力氣都沒有,就這麼任由著他替自己做完一切。
李蓮花又抱著她餵了些吃食,江忘川這才徹底醒過來。
不過她這副模樣,只要是長了眼睛的就能看出昨晚發生的事。
與其讓人看了羞,索性就不出門,只在院子裡走上幾步。
李蓮花自然是陪著她的,只是不怎麼安分,一會拉拉小手,一會抱著她又咬又啃,給江忘川嚇得想將人趕走。
“李蓮花,你平日裡的老實莫不是裝的?”
江忘川這邊剛擺脫他尋了個地方坐下,李蓮花卻又緊隨其後,一把攬過她柔軟的腰肢。
“夫人何出此言,為夫一直都是如此啊。”
江忘川沒好氣的瞪他一眼,這平日裡老老實實一個人,昨夜竟像是瘋了一般,直至天邊泛白才肯讓她睡去。
李蓮花卻覺得她的目光裡都是愛意,又撫上她的腦袋在她眼睛落下一吻。
江忘川人都麻了,推開他徑自回屋補覺去了。
李蓮花緊跟其後,在她身旁躺下,到底沒再捨得吵醒她,只將人擁入自己懷中,抬手撫上後腰替她揉著。
……
再醒來時已是傍晚,她窩在他懷裡睡得極為舒服。
“昨晚辛苦夫人了。”
他似乎醒了有一會,見她眼皮動了動便知人醒了。
江忘川感受到後腰傳來輕柔的內力,又往他懷裡靠近些,“是啊,被李神醫像翻面餅似的翻了一個晚上,那確實是辛苦的。”
李蓮花似乎是想起了昨晚的情況,在她額角吻了吻,“實在是夫人太過動人,情難自禁。”
他說得坦然,沒有一點不好意思。
江忘川抬腳踢了踢這人,轉過身不去理他。
李蓮花輕輕笑了笑,又將人撈回來,“我錯了,下次一定剋制些。”
他認錯倒是快,只是說出來的話有幾成真就不得而知了。
……
芩婆這邊也很疑惑,這兩人竟然四五天不曾出過那院子了,雖知道新婚夫婦定然是要膩歪一些的,但還是不放心,來到了兩人的院子。
只是不湊巧,她來的時候,江忘川正被李蓮花圈在鞦韆上逗得臉頰發紅。
江忘川看見芩婆,忙推開李蓮花。
雖說兩人確實什麼都沒做,但是耐不住芩婆吃瓜的眼神著實熱烈。
芩婆只是輕輕嘆了口氣,眼神意味深長的在兩人身上轉了一圈,快速運起輕功離開,當日就帶著江辭去雲遊了。
雲隱山又只剩下李蓮花與江忘川兩人。
江忘川待不住,又在雲隱山留了一月,便也拉著李蓮花雲遊去了。
這麼膩膩歪歪的日子又過去兩年,婚後第二年,江忘川誕下一女,取名歲歲。
江忘川因實在取名廢,便把取名這事交給了李蓮花,只是聽到他給女兒取名李歲歲,到底沒忍住,於是跑去質問他。
“李蓮花,誰家好人給自己女兒取名這麼隨意啊,你莫不是重男輕女?”
她抱著胳膊,一臉忿忿,“既如此,我們母女二人便不打擾你了,你自己尋個新人去!”
說著還真抬腳往外走,被李蓮花打橫抱起。
“夫人,我沒有!”他委屈巴巴的看著江忘川,說著輕柔的吻就又落在了她的眉間。
“我是擔心取了個像夫人這般驚豔的名字,倒時候被渾小子騙了去。”
見江忘川偏過頭不讓他親,他語氣更委屈了,“我少時便覺得,名字越好聽的姑娘,長得也是越好看的。
那萬一這歲歲長大後,遇上了像年少時的李相夷一般的人怎麼辦,我不捨得她嘛……”
又一通好說歹說,總算把江忘川離家出走的念頭扼殺。
只是夜間時欺負的動作更狠了,口中甚至振振有詞道:“我疑心是夫人不滿意,想去尋新人了。”
江忘川再一次為自己的口嗨付出了慘痛的代價。
但到底沒真給女兒取名李歲歲,最後取了李予安,小名歲歲。
予安予安,予其安樂自在,唯願歲歲平安……
之後的生活便又迴歸平靜,歲歲也慢慢長大,整日追著江辭要習武。
李蓮花和江忘川乾脆將她丟給江辭,又云游去了。
江辭看著面前一口一個姐姐的李予安,一個頭兩個大。
但耐不住小姑娘聲音軟糯,長得也好看,不過兩日時間便收割了江辭的愛。
“歲歲,姐姐帶你去抓魚好不好?”
“好!”
〔番外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