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親愛的叔叔,曼切斯特先生,您的採摘園是開到了教堂裡面嗎?可是這裡面,我可看不到你的水果籃子,和那些好吃的果蔬喲,瓦萊喬掛著他那奇怪的微笑。長久以來微笑已經成為了瓦萊喬的習慣,無論是悲傷或是快樂,他的臉上總是沒有其他的表情,只不過他的微笑在某些特殊的時刻,總是顯得那麼的奇怪與膽戰心驚。
這這這,我親愛的侄子,我突然想起來,這附近有一個我的老朋友,所以就順便拜訪一下。沒想到你也跟著過來了。曼切斯特又不自覺的拿起自己的繡著金邊的手帕擦拭著他那光禿禿的腦袋。
是這樣嗎?,這位神父,以上帝的名義起誓在這慈父所在的教堂中,可不能撒謊喲。瓦萊喬的神情沒有一絲改變,只不過手指不自覺的搭在腰間的劍柄上。使得空氣也變得突然稀薄起來。
引到滅亡之時,那路是寬的,門是大的,進去的人也是最多的,你的眼睛若是昏花,那麼全身都是黑暗。那個一身皮衣,脖子前懸掛耶穌受難十字架的黑人男子說道,抬起頭大家才發現,他的眼睛瞳孔是無神且灰白,像是一名失明很久的盲人。
奧,可憐的神父,您的雙眼是遭受了什麼,才落得這樣,請寬恕我的冒昧,您知道我的工作職責,使得我不得不問一些讓人傷心的話題。瓦萊喬此刻雙手已經從輕輕搭在劍柄上,變成了完全握住,身子也開始前傾彷彿下一刻就要像一顆炮彈一樣射出。
只不過自小起遭遇的一些磨難,比起我主,為全人類的受難,太過渺小了。那個黑人黑人虔誠的在胸前畫起一個十字。
這時嗖的一聲,一把鐵質玫瑰花瓣形狀的飛針射出,從瞎眼的牧師面前飛過,牧師卻不為所動,一點表情都沒有展現出來。
好了,好了大侄子,我開車帶你去採摘園吧,這裡的粉塵和可惡的蟲子已經讓我的面板開始過敏發癢,我快一刻都待不下去了。曼切斯特一邊抓著後背一邊摟住瓦萊喬的手臂,說著就要往外面拉走。
瓦萊喬回頭看了一眼,這個奇怪的的神父便又恢復了他習慣的禮貌性微笑道,好的,我的叔叔,有時間再會了,尊敬的神父大人。
人若喝我所賜的水,便會不口渴,我所賜的水,便會在他的裡頭,變成泉湧,直湧到永生。那個瞎眼的牧師看著曼切斯特和瓦萊喬的背影大聲說道。
永生,曼切斯特嘴裡咕哴著,真是個奇怪的人。
晚上瓦萊喬做了一夢,夢裡他被釘死在十字架上,一個黑色的身影伸出手來詢問道:可憐的孩子,你想要永生嗎?永生,頃刻間他的手腳處長出一朵朵白色的睡蓮花,自己又處在一處墓地處,一鋤頭一鋤頭的挖掘著不知道是誰的墓穴,這時墓穴裡的骸骨突然握住他鋤頭的木柄,撲到他的身上嘶吼著:我要復活,我要復活。在一聲驚呼之後,瓦萊喬從夢中醒來。
此刻在曼切斯特的府邸中,僕人恩佐正拿著洗漱的毛巾殷勤的問詢道:少爺老爺是做噩夢了吧,來擦把臉清醒,清醒,咱們的晚飯已經做好 ,現在就可以去餐廳吃飯了。
瓦萊喬,放下了戒備,用手舀起臉盆裡的溫水,用臂膀間的毛巾擦乾了臉,緊張許久的心情變的舒緩了下來。
走向餐廳的桌前,他與叔叔對面坐下,他們面前的長桌足足有六米長,2米寬,上面擺滿了各色珍饈。
太過鋪張了,叔叔,這裡只有我們兩個人,沒必要這麼隆重。瓦萊喬擺弄著眼前的燭火將多出來的蠟塊切下,放在火焰上炙烤著。
貴族得有,貴族的派頭,這已經是很簡單的家宴了,要放在以前,很多菜不是吃的而是看的,聞的,就是那些吃的菜也是每樣一小口嚐嚐,如果有人一道菜多吃了幾口,那可被人要在背後嘲笑太不講究。曼切斯特叉起一塊刺身放入口中講解道。
太過浪費了,國家可負擔不起這樣的奢侈,要知道現在很多人連明天的口糧在哪裡都不知道。如果叔叔能夠帶頭讓貴族們都節儉起來,這可是能造福大眾的大善事。瓦萊喬將面前的蠟燭挑了挑,看著正在咀嚼著的叔叔。
為那些,賤民節儉,不不不,我們是貴族,生來就是不同的,我們的祖輩們為了這個國家出謀劃策,血戰沙場,到頭來竟然為了這些賤民連頓好飯都吃不上,更何況,沒有我們提供工作和庇護,他們早就餓死了,餓死了。說著曼切斯特貪婪的將一塊乳豬的脖頸後的嫩肉放入口中。
貪婪在每一個毛孔裡散發出來,這種令人作惡的氣味,讓瓦萊喬一刻也不想呆在這個狹小的房間裡。正欲起身時,卻頓時感覺到一股無力感,癱軟在凳子上。
怎麼了我的好侄子,一口飯沒吃就要走了嗎?葡萄酒已經在醒著了,不喝一杯嗎?咦是醉了嗎?你怎麼還沒喝酒就醉了,我的侄兒。
這時大腦一陣眩暈的瓦萊喬,看著他的叔叔,突然人影變得嗎,模糊起來,是那條毛巾,對是毛巾。
只是讓你好好睡一覺我的侄兒,誰贏誰輸對我來說,並不重要,只要我能從中獲利就無所謂,對錯輸贏,我們的家族,我們的榮耀,在你的總統和你的世界裡是實現不了的,相反他們奪走了幾乎我們的一切,現在擁有一個把水攪混的機會,為什麼不這樣做呢?放心,你只是在這裡好好的睡上幾天,等你醒來,一切都已經塵埃落定了,我的好侄兒。希望你到時候能比現在更加清醒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