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道上三匹棗紅色的高頭大馬拖著一輛鎏金的木製馬車在飛速的疾馳,作為早已機械化的現代社會,馬車早已不再是實用的交通工具,畢竟飼養馬和培訓僱傭馬伕的成本早就大大超過購置一輛現代化的高科技的飛行裝置。可是仍然有部分舊時代的貴族依然採取這樣的方式出行,美其名曰是傳統文化的繼承與發揚,實際上他們這些貴族老爺們只不過是懷念那個曾經坐在馬車上就可以頤指氣使,隨意魚肉平民的特權時代。或許因為這個物件太稀奇,也或許被馬車美麗豪華的裝飾所吸引,路邊上一個玩耍的孩子呆呆的看著飛馳的馬車,絲毫沒有注意自己站立在馬車的正前方,馬伕嘶吼著罵道:小畜生,快躲開,快躲開。可那個孩子卻沒有聽見一般的傻站著似乎被嚇傻一般。隨著一聲淒厲的馬鳴,那個站在道路中間的那個孩子頓時像一塊抹布一般被撞飛到半空中,此刻周圍的人也被這奇怪的聲音吸引的探出頭來。而孩子的父親,趕忙跑過去看著已經沒有生命跡象的孩子,痛苦起來,哀嚎著:死了,死了,就這麼死了
馬車伕蠻橫的揚起鞭子照著那個父親的後背就是一下子,怒罵道:自己的孩子都管不好還有臉在這裡哭,我的馬還不知道有沒有被撞出事來。
而那個失去孩子的父親,只能抱著死去的孩子一遍遍的重複的喊著:死了,死了,他死了呀!
看著面前這個冥頑不靈的男人,馬車伕又氣不過的踹了幾腳,喊道:畜牲,老畜牲,沒長眼嗎?不知道這是誰的馬車,還敢擋著,這可是蘭開斯特家族的老爺,一邊說一邊擰起他的耳朵,讓這個男人條件反射的抬起頭,馬伕照著他的臉啐了一口唾沫以懲罰他的不知好歹。
這時麻木的人群中,一箇中年婦女,大吼道:他可是死了孩子,這裡死了人,不管是哪家的老爺也不能就此離開。說著便張開雙臂攔在那匹棗紅大馬的面前。人群也被這一番說辭打動,不自覺的聚攏起來。
眼看著事態照著不可預測的方向發展,車裡的那個老爺,放下了馬車的車窗,露出半張臉道:你們這些人,怎麼連個孩子都看不好,竟然撞到我的馬車,算了看在上帝的份上說著便丟下一袋金條說道,拿去吧,整天走在路上也不帶個眼睛,早晚一天我要架著馬車把你們這群人都碾死,都碾死!
這時人群被這麼一番說辭,說的頓時讓開一條路來,因為他們知道身為皇室親貴的蘭開斯特家族是擁有特權的存在,沒有普通人願意去出這個風頭去試一試他的手腕。
馬車伕見狀矯健的跳上車來,一臉諂媚道:仁慈的老爺,你可真是太心善了,都沒有追究他撞到咱們的馬車,就恩賜了這麼些金子,這時車裡冷哼了一聲,看著外面那個依然張開雙臂沒有讓道一邊的那個中年婦女,宛如一尊自由的女神像擋在車前,那位老爺原本想說些什麼,卻又咽了回去,算了吧,真是糟糕的一天,現在的人越來越沒有規矩,沒有規矩了,恩佐咱們繞過那個瘋女人,回家吧,我可不想和這樣一個瘋子爭吵,太不體面了。
好嘞,我的老爺,說著馬車伕一拉韁繩,從另一個街區走去。‘’
蘭開斯特的宅邸內那位仁慈的老爺,泡上了一壺加了方糖的花茶,坐在法拉絨的紅纓色沙發上,舒緩了一下白天街道上不快的心情。這時門童答道:老爺,有一個自稱瓦萊喬的人來拜訪您,說是您的侄子。
聽到這個名字,這位仁慈的老爺皺了皺眉,微微抿了一口手裡的花茶,露出奇怪的神情道:他確實是我的侄兒,讓他進來吧。
一見面瓦萊喬便和那位仁慈的老爺擁抱在了一起:曼切斯特叔叔,你好呀,看起來最近你過的可真不錯呀。
我的日子還一直都是那樣,也沒有什麼不錯,就是現在的人都太不懂規矩了,今天早上剛剛遇到一個瞎了眼的畜牲撞到了我的馬,還讓我賠償了一袋金幣,這要是放在以前,我非得用子彈打爆他的腦袋,看看他的心腸是什麼做的,連起碼的尊重都不懂,唉,要是單單外人這樣也就罷了,現在自己府邸裡的人也變得沒有規矩了,就前兩天我的老僕人,竟然和我說,他女兒的貞潔是神聖不可侵犯的,這些下等人現在不知道學了些什麼腌臢的東西,換做以前整座城市的少女的初夜都要送到我的床前,現在竟然和我說不可侵犯,我一槍就崩碎了他的頭骨,就在這個大廳裡。曼切斯特坐在沙發上義憤填膺道。
我們的行事風格可能也需要改一改了叔叔。現在是新時代,皇室的行政職權都已經交付給總統大人,現在是以國家形象的形式存在的。瓦萊喬靜靜坐到一邊安慰道
改一改,就改的這樣沒有規矩,你現在是總統的親衛,可你也是蘭開斯特家族的子孫,不要學那些軟骨頭,要不是他們把權利交付出去,我們蘭開斯特還用這這裡受這些愚民的氣。你的父親死了,可是你的家族,你的姓氏還在,你要站在我們這邊。一邊說著曼切斯特將另一杯茶杯倒滿花茶遞給瓦萊喬。像是某種契約的確認。
但是瓦萊喬接過並沒有喝,只是用杯壁上的銀勺子攪了攪道:叔叔,今天我過來不是說這個的,我是接到總統的手令來你這邊問詢一些情況的。
總統,手令,聽到這兩個詞,曼切斯特的臉頓時冷了下來,情不自禁的猛灌了一口茶水道:既然是公事,那就公辦,不用顧忌那麼多,我的好大侄兒。曼切斯特突然間換上了一副諂媚的樣子。
也沒有什麼別的問題,據說您最近承接了炎黃基地的外包服務,為基地提供食品和基建等服務,不知道有沒有這會兒事情。瓦萊喬喝了一口花茶慢條斯理道
是的,都是公開的招投標,合理合法。曼切斯特著重用語調強調著合法這兩個字。
那所有外包人員的出勤表和出勤名單方便提供給我一份嗎?瓦萊喬眨巴著碧藍色的大眼睛微笑道
那是義不容辭的,我們一貫配合各種檢查,上帝知道我們的商業活動一直都是童叟無欺的。曼切斯特把手放在胸口比了個十字,像是虔誠的教徒一樣。
不用這樣緊張,我的叔叔,現在總有些反叛分子在各個地方搞一些破壞活動,倒不是說您和他們有什麼勾結,只不過現在的時局大家都得謹慎小心些,你說是嗎?叔叔,瓦萊喬將手耷拉在曼切斯特的肩膀上。將他抱住。
那是,你現在畢竟是王的護衛,當然要更加謹慎小心一些。曼切斯特又給自己和瓦萊喬倒了一杯花茶,點頭道
叔叔,你是知道我們對付那些反叛分子可毫不留情,更顧不上體面的事情,紳士可以有些無傷大雅的小聰明,什麼印著15斤字樣的麵粉袋子,實際上只有10斤,虛報一些出勤人數,或者為了其他的人需求不得已的一些孝敬和稅務上的合理處理,這些都沒有什麼問題,就像16世紀的法國紳士們不僅會找些情婦,還會以情婦的優秀為豪,但是有些事情就像紅線一樣碰不得,我的叔叔。瓦萊喬一臉微笑的說著彷彿在對孩子說睡前的故事一樣語氣溫柔。
那是,那是,曼切斯特開始掏出一個手帕,努力的擦拭著他那個光禿禿的腦袋,使得原本就蹭光瓦亮的腦門顯得更具光澤。
來,恩佐,帶我們的瓦萊喬的少爺去看看房間,我去外面採購點晚餐的食材,要知道現在的東西都不能吃,不綠色都有農藥,我在郊外種植了一百多畝的果蔬園,我現在去現場給你採摘些,這比外面買的新鮮,做起菜來兩個味。曼切斯特說著便招呼恩佐道
恩佐,聽到老爺這麼說,頓時殷切起來,因為只有貴客來臨,老爺才會去菜園採摘,再加上這個蘭開斯特的同族姓氏,恩佐立刻明白這是自家的主子輩的人兒,一邊領著走,一邊輕聲囑咐著少爺主子,要注意腳下。
看到恩佐這樣殷勤,倒是讓曼切斯特倒起胃口來,什麼小心腳下,一下子摔死才好呢,真是個麻煩,原本我以為你是來和我爭奪大哥的遺產的,這個私生子,沒想到是衝著我來的,好小子,真有你的。曼切斯特在內心咕囔著:嘴上卻依然跟著恩佐,說著一樣的話,小心腳下,甚至語氣也十分相似。
看到瓦萊喬和恩佐走遠,曼切斯特拿起老式的手搖電話,現在這個電話全城不超過10個人在用,當然通訊也僅限於這十個人。
:布魯克,你現在,在哪裡,我有急事,現在就要和你見面,他媽的,那個討債鬼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