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李隼定好的進行祭天大典的日子。
大皇子死亡的訊息終究沒能瞞住,大約是怕李隼出什麼意外,所以大臣們紛紛上書,請求立二皇子李鎮業為太子,以固朝綱。
李隼老狐狸成精多年,只一眼,就知道這是有貓膩。
他意味深長地看了自己那好兒子李鎮業一眼,半晌喉嚨中傳出一聲不輕不重的哼笑,看著朝中稀稀拉拉跪了大半的朝臣,李隼揮了揮手。
李鎮業早已在這老東西手裡求生多年,面子上的功夫還是有的,這不,好歹是穩住了面上,做出了一副很驚訝的模樣。
“兒臣才疏學淺,自認難當儲君之位。”
李鎮業當然知道這點小把戲自然騙不過李隼。
不過。
李隼大笑兩聲,看起來很是爽朗。
他一臉滿意地看著李鎮業,眼神中的慈祥像是溢位來的泡泡,直叫李鎮業犯迷糊。
“諸位愛卿說得對,嗯。”
李隼看著座下的一眾大臣,神情莫測。
“老二是先昭節皇后皇后所出,又是所有皇子中最像朕的一個,百年之後把安國交到他手上,朕放心。”
這話說得,李隼一共不就三個孩子,死了一個,他一個,還有一個尚在襁褓裡的三皇子。
不過李鎮業倒是厚著臉皮應下來了,甚至都沒有在佯裝謙虛推辭一番。
這一副上不得檯面的猴急模樣讓李隼心中冷笑一聲。
‘蠢貨’
於是太子冊封的典禮就被安排在和祭天大典一同舉行。
禮部的官員敢怒不敢言,只匆匆將冊封的太子吉服趕製出來,其他的便在皇帝身邊大太監的示意下——
一切從簡
李鎮業太著急了,或者說,他太相信所謂的劇情慣性,以至於忘了,這個世界這麼真實,怎麼可能會按部就班按照他以為的發展。
所以,當天門關的戰報八百里加急遞上來的時候,李鎮業還沒來得及說話,他的笑容就已經永遠僵在了臉上。
李隼一把丟掉手中的短劍,落在地上發出一聲清脆的響聲,驚醒了臺下目瞪口呆的大臣。
什麼情況,這對父子在搞什麼么蛾子!
“李鎮業勾結邪祟,謀殺兄長在前,串通北磐,意圖謀反在後,我本不欲相信此孽畜會做出如此不忠不孝不仁不悌之事,但事到如今,我不得不信了。”
李隼做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樣,實則是冷冷觀察下面這些大臣的反應。
即便知道底下有不少人想掙李鎮業那份從龍之功,他還是沒忍住,給自己氣了個半死。
其實大臣們掩飾的很好,只不過李隼自從知道李鎮業這個畜生究竟在自己背後幹了什麼好事,他就已經多疑多思到表情稍有不對,就被他記了一筆。
躲在暗處的任如意寧遠舟他們卻是不知道如何是好。
任如意知道,若是錯過了這回,下次就不一定有這麼好的機會揭穿李隼的真面目了。不顧寧遠舟和顧棠他們的阻攔,她握著匕首,從李隼身後衝了過去,成功將李隼劫持在手裡。
眼看勸不住任如意,寧遠舟也急忙跟了上去。顧棠倒也想跟,卻被錢昭一把拉住。
“別去。”
他低聲安慰顧棠。
“我們在暗處,更能照應他們。”
是的,此時錢昭顧棠他們正扮做李隼的護衛混在祭壇下面,與任如意他們遙相守望。
要是放到平常,他們確實混不進來,不過這幾天殿前衛忙得手忙腳亂,追擊楊行遠一事牽走他們大部分精力,再加上李同光和初月暗中幫忙,他們竟然真這麼輕鬆混進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