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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局二:真正的煉獄

璃月,海燈節。

又又又是海燈節。

屋子外傳來一陣“砰啊!”“砰啊!”的聲音。

琴喝著茶,偶爾瞄一眼身邊的凱亞。

凱亞你倒是做點事啊!!

可莉在外面放槍呢!傷到人你負責我負責啊!!!

*凱亞,玩茶杯。

他玩世不恭的盯著廚房,偶爾邪魅微笑。

刻晴正襟危坐。

:“所以這次,是為了『異界之門』的遠征而前來試探我們的口風。”

:“——我可以這樣理解吧?代理團長大人。”

她直勾勾盯著琴,眼底滿是認真的神色。

琴正打算說話,卻被一旁的溫迪蓋住了嗓音。

:“拜託這可是海~燈節誒!”

:“這麼嚴肅可不好,對吧?”

:“且容我吟詩一曲,長長長長長長久~九長九長久長長~”

:“為了我們蒙德與璃月的友誼,乾杯!”

蒙德酒蒙子一把捉住身邊的鐘離,拿著一瓶發著淡紫色熒光的老白乾狂飲不止。

這老白乾是經驗修復的,可以自動補充液體。

鍾離鬆懈一瞬,隨後恍然笑笑。

:“那我就以茶代酒吧,若是有失敬之處,還望海涵。”

:“請。”

他嗓音如玉,舉起茶杯與對方手中的老白乾碰撞一聲,隨後豪邁一飲而盡。

空氣中的酒氣讓鍾離的表情有些不自然。

或者說人一旦老了,就開始傷春感秋罷了。

鍾離安靜給自己弄一杯茶。

自己現在是人。

人,喝酒就會醉。

他怕自己醉了,流淚了,被自己漫長到無數年,被自己漫長到靈魂麻木的記憶擊垮。

隨後,自己也就磨損了罷。

平靜的水面映照自己的面容,隨後被一陣“嗨嗨嗨”的聲音攪亂。

班尼特樂呵呵的推開房門。

:“嗨嗨嗨!餃子來咯~”

班尼特念著臺詞將餃子放在桌面上,所幸沒有發生什麼太大的意外。

這顯然是人生中一次重大的成就!

儘管想要原地高呼,可是班尼特還是繃住了。

因為他身後的人也在開始念臺詞

:“接下來由我斷罪皇女(往生堂主)為大家帶來今年的最後一餐!”

:“祝大家吃好喝好!早早上路~(祝大家盡享榮光,在本皇女的光耀下邁向新生...)”

:“另外一提往生堂今日八折優惠哦!”

胡桃炫酷打轉,在桌子上放下兩道菜。

隨後是香菱和行秋二人組,端著一堆特色菜放在桌子上。

香菱也跟著班尼特一起學會了“嗨嗨嗨”的口癖,一邊嗨嗨念著菜名一邊搬運菜品。

:“嗨嗨嗨——”

:“這是仙蝦獅子爪!這是龍掌燈!這是弗拉明戈舞步,這是翡翠珍珠袋,這盤是雪蓮弄梅~”

最後一人是迪盧克。

他面色冷漠的端著豪華果盤走到桌子前面,將水果放在桌子中央。

一桌子十多個菜,終於齊全了。

迪盧克沉默。

:“所以,為什麼要讓我來控火。”他複雜詢問。

香菱苦惱撓頭,從褲襠裡(?)掏出鍋巴

*被凍成冰塊的鍋巴

:“lu...”

*迪盧克斜眼看向凱亞

*凱亞沒笑

香菱翻看一下鍋巴。

:“鍋巴碰了一下水池,忽然就被冰住了。”

:“可是我沒有察覺到冰元素的殘留痕跡,唔...”

:“如果麻煩到了盧老爺,那真是對不起啊——”

她可憐巴巴的祈求。

迪盧克高傲站姿,眯眼盯著凱亞。

凱亞自顧自喝酒,隨後攤手。

:“不是我乾的。”

他狡猾說。

:“我這麼人見人愛冰雪聰明善良溫柔的騎兵隊長,又怎麼會欺負可憐的鍋巴?”

:“只是有人太過冷酷,寒冷的氣場將鍋巴冰住了罷。”

凱亞看似調侃實則挖苦,差點沒把迪盧克搞破防。

迪盧克眯眼。

:“哼?”

:“那我倒是要看看,冰雪聰明,人見人愛,善良可人的蒙德騎兵隊隊長,又要怎樣應對我這坨冰山。”

他坐在凱亞身邊,看似隨意的用手撩開自己火紅的長髮。

手掌摸在對方屁股上,開始加溫。

:“我,會,冰,住,你,的。”

他一字一頓,恐怖的火元素在散發高溫。

凱亞臉都綠了!

他不自然移動下屁股,一撅一撅的。

看似面色淡然,可實際上卻疼得臉色直抽抽。

凱亞,要變成鐵板燒了。

耳邊是迪盧克那看似親密的氣息,和冰冷到要殺人的語氣。

:“我,很冷嗎?”他審判問。

凱亞沒求饒。

開(顫音)玩笑!

他超勇的怎麼會投降!

(忍痛)嘶——

凱亞倒吸一口涼氣,像是鵪鶉一樣縮脖子。

:“與...與人鬥....”

:“齊樂呃噫噫!!!齊——樂!蕪~~窮~~吶!!”

他笑著喝茶,嗅著空氣裡焦糊的味道。

——迪盧克終於還是鬆手了。

在對方屁股上留下一個炎熱的巴掌印後就此做罷,安靜起身。

:“我出去看看可莉。”

:“哼。”

他自認不想待在這裡掃興,於是沉默著離開房間。

路過派蒙的時候他還斜眼看了一下,派蒙正對著一個書本寫字。

派蒙忽然緊張!

:“不!不給你看!”

派蒙緊張兮兮的縮在空身後開始嚼舌頭。

:“旅行者!迪盧克想要偷看我們的旅途筆記!”

:“我早就說你和他有相遇之緣,快邀請他加入隊伍吧!!”

派蒙拱手,推一推空的肩膀。

看見空不動,它小手甚至都在亂捏。

:“快去!!!”

:“不然我就把你的原石都吃掉!”派蒙惡語威脅。

旅行者只好不自然的撓頭,試探發出邀請。

迪盧克挑眉。

:“邀請我加入隊伍?”

他思量一陣。

自己那酒莊到的確可以脫手運轉,就這樣跟著旅行者玩鬧兩天也不算什麼。

——反正只是去須彌探索一陣,還能有什麼大不了的呢?

...

:“偶爾開幾個寶箱,也不錯。”

迪盧克隨意回應,跟在空的身邊坐下。

這樣空的隊伍裡就是兩個人了!

派蒙滿意的在旅行筆記上寫寫畫畫,將空的檔期延長一些。

派矇眼珠滴溜溜亂轉。

——盧姥爺很有錢!

這樣有錢的迪盧克,不加入隊伍怎麼行!

它對著紙張寫寫。

——鍾離就沒有錢!

所以鍾離跟派蒙,只有糾纏之緣,沒有相遇之緣!

派蒙寫寫一陣。

還有來自須彌的提納裡,很好。

很聰明!可以做很多沒吃過的好吃的!

派蒙跟他有相遇之緣分。

如果加上芮塔就更好了,派蒙記得芮塔有印鈔機。

帶上芮塔的話,是絕對不缺摩拉的!

派蒙想到這裡,思路正好跟迪盧克的臺詞碰撞在一起。

迪盧克淡定點頭。

:“嗯。”

:“因為某些原因,璃月的層巖巨淵之內忽然湧現了巨量摩拉。”

:“數額過多,不可估量。”

:“保守估計不會低於一百億,這筆錢不能便宜了北國銀行。”

:“而除了北國銀行,璃月本土的黃金屋卻鎮不住如此巨量的摩拉。”

:“——這也是為什麼我會來到這裡的理由,之一。”

:“我在蒙德境內,也算得上是富甲一方吧。”

他眉眼看向凱亞,凱亞腰間的神之眼還在閃爍著淡藍的光澤。

:“神之眼...”

:“...”

:“在被那種怪物襲擊過後,我們所有人的神之眼都發生了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變化。”

:“神之眼,在融化。”

:“——就彷彿是要變成另一種姿態一般。”

迪盧克呢喃,摸出自己的神之眼。

這配飾已經熔鑄掉大半,半融化的樣子看起來有一種詭異的美觀感。

旅行者忽然吐槽。

:“這是使命在召喚!”

空忽然說一嘴奇怪的臺詞,表情滿意(?)

隨著臺詞落下,面前的虛空裡忽然裂開裂縫。

芮塔擠著裂縫出來,渾身是血的樣子。

她牽著青稞,從另一個世界鑽了進來。

青稞手裡握著白色的劍,那劍刃正在朦朧光澤。

芮塔鬆一口氣。

:“我們安全了。”

:“雖然這裡也在伊甸的視野之內,不過在敘事層面的話她是不會攻擊我們的。”

:“或者說,這是她劇本的一部分。”

:“她掌握著培養皿裡的一切,但是卻無法直接干涉培養皿之中的事物。”

:“在這裡新增各種變數,就已經是她的極限了。”

芮塔隨意擦擦汗,試圖將往日重現拉出來。

——理所應當的失敗了。

她拉出一具殘缺的人影,隨後那人影直接碎裂開來變成泡沫。

重現的本體已經不在了,變成永恆殘缺的部分。

芮塔暗淡一瞬,身上的血漿開始退散無色。

:“呦,大夥都在呢?”

:“帶我一碗飯怎麼樣?”

芮塔試探搖手,帶著青稞一起坐在椅子上。

一眾人盯著面色平淡的芮塔。

芮塔隨手拿個餃子塞進嘴裡。

:“都,都看我幹什麼?”

:“吃啊?”

芮塔嚼嚼,隨後眼前一黑噗通摔在桌面上。

餃子...有毒!!!

:“相容幷蓄!”

鍾離立刻展開護盾 謹慎看向四周。

芮塔發出一陣屍體的聲音,掙扎著按住桌子。

:“...沒!...我沒事!”

:“....這餃子...太好吃了而已。”

芮塔淡定擦嘴,最後重新坐好。

一旁迪盧克忽然抬頭盯著芮塔,將神之眼拍在桌面上。

凱亞的冰之眼,琴的風之眼,迪盧克的火之眼。

就連鍾離都不自然的將手掌疊在桌面上,濃郁的巖元素在表面聚集。

:“放心。”

:“還沒有人,敢在契約的國度鬧事。”

鍾離淡定推開趴在自己身上的酒蒙子,朦朧護盾保護好在場的所有人。

暴走的陰影詭異般平息,隨後伊甸分身降臨此處。

:“哦!原來在這裡...”

伊甸笑著歪頭。

:“怎麼?廝殺的過程很無趣嗎?”

:“與自己搏鬥,篩選出最完美的候選體。”

:“你不是想要繼承我嗎?前進啊。”

:“為何退縮在此處。”

伊甸睜眼,她的戰鬥力開始迅速飆升。

蒙德酒蒙子一口陳年老釀塞進伊甸嘴裡,老白乾咕嚕嚕滾進伊甸口中。

溫迪醉哈哈的拍兩下伊甸的後背。

:“這麼可愛的女孩子就不要這樣苦著臉嘛~”

:“有什麼苦惱就說說,沒什麼大不了的。”

溫迪溫和盯著伊甸,隨意撥動琴絃。

奇特的音律讓伊甸放下了手頭的事,轉而坐在椅子上。

:“一味的前進只會失去一切。”

:“他的死對你而言是命運的懲罰,繼續前進只會死掉更多的人。”

:“青稞,白色的劍刃。”

:“為了救贖你而存在的能力。”

:“來自手環,是和往日重現一樣,是上限為『滅世』級的能力。”

:“但這樣不夠你知道嗎?”

:“就算你可以逃脫敘事層的掌握,強制讓這裡的故事結尾。”

:“——不夠。”

:“我是說...代價不夠。”

伊甸起身,在這小房間裡踱步兩步。

奇特的韻律凝滯了在場的所有人,很顯然伊甸並不想讓其他的角色插入自己的對話。

:“哪怕她用蟲箭超越了自我,哪怕她用最為濃烈的情感兌換了你的延續。”

:“但你依然還是無法掙脫命運。”

:“我就在這,就在你面前。”

:“你可以殺掉我,我不會反抗。”

:“——但是之後呢?”

:“之後,你就連青稞,也跟著用掉了。”

伊甸隨意點手,將青稞手中劍刃展開。

白色的劍刃,是偏居一偶的劍。

是在某一天,希望著能將一切重新開始,修好一切錯誤的劍刃。

是希望能成為某人安身之處的潔淨之處。

嚴格來講,這柄劍並沒有任何特殊的能力。

它只是一根筆,將“芮塔”的資料傳遞到伊甸所在的世界裡。

或許某一天,這資料會被路人看見,會被路人描繪,記錄而下。

——而那些,自然是伊甸無力阻止的。

伊甸笑著眯眼。

真是愚蠢。

明明自己才是最好的。

自己已經對芮塔施加最為極致的溫柔與光明,切掉了她心底的悲傷與混亂,抹掉了她靈魂之中苦痛的記憶。

可芮塔還是不滿足,還是前進。

吵鬧,爭奪,彷彿一個貪婪的孩子一般。

芮塔...

...就連伊甸自己,也是一個一無所有之人啊。

...

...

這些資料離開了她掌中的書頁,必然會陷入更加陰暗的人手中。

——真正的煉獄才剛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