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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章悵然若失

“你說什麼?菜雞?你在指誰?”教官的怒吼在空氣中迴盪,他怒氣衝衝地大步邁向冷瞳的床邊。

冷瞳只是輕輕地轉過頭,目光穿透窗戶,投向遠方,對他的憤怒置若罔聞。這淡漠的態度,讓教官的臉瞬間變得通紅,失去了平日裡的威嚴。

“冷瞳,不得無禮。”總教官以平靜的嗓音打破僵局,“你是?”他轉向那位滿臉通紅的教官。

“綠洲水潭城調查事務所新任正級教官,趙雲初。”教官整了整衣袖,輕咳了兩聲,試圖恢復鎮定。

“幸會,幸會,我是季龍元,季教官。”季龍元正準備起身,想要與趙雲初更深入地交流。

趙雲初急忙揮手製止,“誒!別動!”他急切地命令道。

片刻之後,趙雲初再次將目光投向冷瞳,嘴角微微上揚,但這笑容中卻不乏諷刺,“季教官,您可能也沒想到吧,本想撿個大便宜,結果還沒等捂熱,永安城就出了事,您手心裡的寶物也被損壞了。”

“哪裡的話,只要人還活著,其他的都不重要。榮譽,對我來說,不過是過眼雲煙。”季教官的眼神充滿了溫暖,他緩緩端起水壺,小抿了一口。

趙雲初乾笑一聲,走向病房門口,握住門把手,“那我就不打擾你們的休息了。”

季龍元微微點頭,目送趙雲初離開。

次日拂曉,當第一縷晨光照亮清陽城時,一隊全副武裝計程車兵,手持機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整齊劃一地佔據了一座古老而神秘的方塔巨大入口前。

街道轉角處,突然爆發出一陣急促且粗魯的催促聲,“快!快!你們這群廢物!”這是幾十名警棍武裝計程車兵,正驅趕著一支龐大的隊伍。

這支隊伍裡,大多數是懺悔所的囚犯,夾雜著一些永安城的居民,以及來自其他城市的少男少女。他們的眼神充滿恐懼,手腳被沉重的鐵鏈鎖住。

踏入方塔,一名囚犯抬頭環顧,這才發現,方塔只是表象,其實內部空間之廣,堪比幾十所知名學府。

再往裡走,方塔已經淡出視線,取而代之的是一座巍峨的建築群。正中央,刻有“水牢”兩個大字。

月靈兒,107號牢房,二樓中層。她躺在病床上,眼皮無意識地抽動。

在深沉的夢境裡,一個聲音如遠山呼喚,穿透了寂靜的虛空:“孩子,堅強些!你必須站起來,你是我的血脈!”這聲音,沉重而複雜,迴盪在月靈兒的夢境之中。

月靈兒站在原地,迷茫而困惑地望著前方,她輕聲問道:“你究竟是誰?”話音未落,她眼前忽地展開了一幅寧靜的湖泊畫卷,湖水晶瑩剔透,泛著幽幽的藍色光芒。

但這寧靜並未持續多久,湖水的顏色開始急劇變幻,如彩虹般絢爛,最終卻淪為了一片死寂的灰暗。那灰暗的湖水,彷彿預兆著不祥的徵兆。

突然,天空暗沉下來,彷彿有一隻巨大的無形之手,將湖水從湖中抽離,直上天際。那湖水在空中匯聚,迅速凝聚成一團漆黑如墨的雲團,厚重而深邃。

轉瞬間,那團黑雲爆裂開來,無數雨滴如刀劍般犀利,劃破長空,傾瀉而下。大地在這場突如其來的風暴中顫抖。

就在此刻,一排排巨大的紅色樹木破土而出,它們以驚人的速度生長,直至高達百米,宛如參天巨柱。然而,這些樹木在雨點的攻擊下,脆弱如草,輕易被斬斷,如同泥潭中的棄木,無助地倒下。

在這神秘莫測的瞬間,天際之邊緩緩升起一抹淒涼的身影。那是一位膚色蒼白如紙的女子,她低垂著頭,裸露著身體,四肢被紫色的鐵鏈緊緊束縛。

那身影逐漸放大,直至遮蔽了整個天空。月靈兒驚恐地目睹,這身影與她母親驚人地相似。

女子緊閉雙眼,烏黑的秀髮溼漉漉地貼在胸前,彷彿被死亡的陰影籠罩。

月靈兒用雙手捂住嘴巴,壓抑住震驚。就在這時,女子突然睜開雙眼,一雙凌厲無比的藍色全瞳直勾勾地盯著月靈兒。

雖然身處天空之上,雖然被束縛,但那股壓迫感幾乎讓月靈兒無法呼吸。

在她拼盡全力想要呼吸的瞬間,女子的紅唇突然裂開,宛如撕裂了整張溫柔、水靈靈的美麗面龐。

在面龐的陰影中,一頭如幽靈般的生物猛地衝向地面,那生物深邃如星辰般的眼睛直接將月靈兒從地面吸離。

生物張開大嘴,卻沒有獠牙,只有一個深不見底的灰暗洞穴。洞穴深處,無數詭異的魔怪搖擺著身姿,等待著月靈兒的到來。

“救命!”月靈兒尖叫著,瞬間清醒。

在這座陰森的牢房中,一聲突如其來的尖叫劃破了寧靜,令107號病房的囚犯們集體愣住。唯獨角落裡一張床鋪上的囚犯,依舊波瀾不驚,彷彿周遭的一切與她無關。其餘的人,卻都因這尖銳的聲音而心驚肉跳。

月靈兒貪婪地呼吸,她的視線所及,並非是冰涼的天花板,而是一雙含水帶笑的淺褐色美眸,彷彿能魅惑人心。

她猛地推開眼前的人,迅速坐起,目光如電,掃過牢房的每一個角落。當她看到身邊那位面板白皙、容貌秀麗的女生時,緊張地問道:“你是誰?我怎麼會在這裡?”

“別緊張,別緊張,我叫黃玥安。”黃玥安用纖細的指尖輕觸自己臉頰上的梨渦,微微一笑,“這裡,是107號牢房。”

“牢房?這是怎麼回事?我又沒犯錯,幹嘛把我抓進來?”月靈兒高聲質問,似乎將黃玥安視為幕後黑手。

還沒等黃玥安解釋,警報聲突如其來的響起,震耳欲聾。

一時間,眾人都本能地捂緊耳朵。經過似乎無盡的等待,警報終於停歇,一個莊嚴的男子聲音隨之響起:“所有人,立即到外面集合!”

話音未落,黃玥安便溫柔地握住月靈兒的手,輕柔地歪了歪頭,示意道:“我們走吧。”月靈兒迅速抽回手,目光堅定地掃視牢中同伴,“不必了,我一個人可以走。”

黃玥安見狀,只是報以理解的微笑,隨後與另一名女孩並肩離開了牢房。

隨著人群,月靈兒步出水牢,迎面而來的強烈白光讓她不禁眯起了眼。在她連續眨動眼睛,試圖驅散眼前的光影時,眼角的陰影中,母親那孤獨落寞的身影靜靜地映入眼簾。

她輕輕地開口,聲音中滿是不盡的思念:“媽媽,你在哪裡?我…我好想你!”

月靈兒垂首,孤寂如眼裡陰影的母親。

人潮湧動之中,雲隱隨波逐流。就在此刻,一道瘦小而柔弱的身影與他擦肩,如輕風掠過。

他猛地回頭,當看到是月靈兒的那一刻,他的心猛然漏跳了一拍,眼睛不錯位置地緊緊注視著她的背影。

“月靈兒!”他突然呼喊。

她應聲回頭,正對上他的目光,但見他那雙深邃的眼睛裡,猶如往常一樣清澈,正溫和地望著自己,只是這平靜的目光裡夾雜著一抹若有若無的思念之色。

漸漸地,她將頭低垂,旋即又倔強地抬起,那雙宛如春水盪漾的藍眸中,淚光閃爍,似乎隨時都有淚珠滾落。她嘴角牽起一抹笑意,儘管眼角帶著淚光。

他再度與她目光相遇時,發現她那刻意迴避的目光裡,不禁多了淡淡的疏離之意,還有一抹不易察覺的冷漠。

在這一刻,風兒輕拂,將那戀空的雲朵溫柔地推移,雲隱的姿態彷彿一個犯了錯的孩子,羞愧地低垂著頭。

他的腦海中,如同倒帶的影片,反覆回放著月靈兒那令人陶醉的微笑。在這微笑的映襯下,他內心深處的空缺感如同一股不可名狀的哀愁,悄無聲息地瀰漫,最終充盈了他的整個心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