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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章 咱們還要自相殘殺嗎

演完今天這場戲,先讓一切平穩進行,是他這個掌舵人必須的責任。

他不是沒有寧為玉碎的決心,更不缺乏從頭再來的勇氣。

他在等,等一個真相。

雖然他已經斷定始作俑者,畢竟涉及到了陸建明——他的老同學。

如果沒有人幫忙,申虹潔自己是無法更改已經遞交的標書的。

陸建明為什麼要這麼做?有沒有拿好處?拿了多少?一旦進入司法程式會是什麼樣的結果?

他到底涉及多深?在沒有聯絡到陸建明之前,他不能貿然行動。

他不能不顧他的仕途。

陸建明陪孩子游學去了,一時聯絡不上。

那,只能犧牲林萍,那個他最愛的人,她是這場戰爭的祭品。

他等著一切真相大白再請求她的諒解。

他相信她會理解。

他和她的愛無人能夠理解,也無人能夠拆分。

他堅信。

方世鈞站在二樓的落地玻璃前,拉開一片百葉窗,他目光如炬的注視著銷售大廳。

他看著林萍忙碌的身影。

直到看著她拿著包走在夕陽金色的餘暉裡——林萍下班了。

“嘟”剛走出售樓處就接到楊小洋的電話,“萍萍,下班了嗎?”

楊小洋在電話裡歡快地說。

“剛下班小洋。有事嗎?不急的話改天再聊。”

林萍實在沒有精力再應付楊小洋。

“有事啊,江湖救急,我媽給我煲了這一鍋的湯,我都喝成肥豬了,你來幫我分擔點吧…”

楊小洋帶著哭腔求林萍。

這一剎那,林萍就明白了楊小洋的良苦用心。

她不能讓自己的事害得李友亮衝撞領導、小洋惦記。

“太好了,我這就過去,一天都沒有吃好,去充點電。”

楊小洋沒有想到林萍會回答的這麼幹脆。

她越表現出無所謂,越讓人心裡難受。

“太好了,終於找到幫手了,路上堵車你開慢點。”

楊小洋囑咐林萍。

林萍到的時候楊小洋的寶寶已經睡了。

“做個孩子多好,無憂無慮。可真正的孩子是不知足的,等知足了再也沒有無憂無慮了。”

這一晚,林萍就說了這一句感慨的話,一直在漫無邊際的跟楊小洋淺聊。

她故作輕鬆的樣子,樣小洋不習慣,幾次要開口,幾次被打斷。

林萍知道小洋突然叫她來喝湯的原因。

楊小洋也知道林萍不願說出來的心情。

只是,這麼好的朋友,怎麼就看著你難過自己卻無能為力呢?

“萍萍,咱倆喝點吧,亮子出差帶回來的黃酒。”

說完倆人哈哈哈大笑。

“咱倆還要自相殘殺是嗎。”

記得在新華投資的時候,半年的扛盤期,他們自娛自樂,幾乎每個週末都去胡吃海喝,所謂胡吃也就吃點花生毛豆麻辣燙,所謂海喝也不過是各地的各種口味的啤酒。

大家一起幹杯還好,只要有一個人挑戰她倆兩人中的一個,另一個人一定出來站隊。

“一定要在你倆其中一個人休假的時候把另一個人喝倒。”

樑棟狠狠的。

“我倆一定會一起休息的,不一起休息也不來喝酒…”

楊小洋得意的樣子猶在眼前。

可已經人是物非了。

林萍幾乎笑出了眼淚,“小洋我沒事,相信我。”

林萍不記得自己怎麼從小洋家出來的,不記得開車走的哪條路。

漫無目的又目標明確,直到路過第一次跟方世鈞去的小酒館。

日子過得太匆忙了,都忽略了沿途的風景。

這個就在自己家門口的小酒館,幾乎都忘了它的存在。

林萍把車停在地庫,乘電梯到地面,信步走出小區,已是街燈通明。

林萍拉開小酒吧的門,“歡迎光臨。”

老闆頭也不抬地說。

還是那個老闆,還是那樣的擺設,只是今天的林萍是孤身一人。

上次她和方世鈞坐過的位置依舊。

這期間來來往往了多少人,有人喧鬧有人落寂,每個人都是過客。

林萍在老位置坐下,她要了一瓶酒,服務員周到的配了一桶冰。

林萍為自己斟了一杯,一飲而盡。

“咳咳”火辣辣地嗆出了眼淚。

林萍又給自己斟了一杯,這一次她慢慢抿了一口,緩和一下嗓子,沒有用啊。

“咳咳”眼淚像決堤的閘門,順著臉頰往下淌,匯聚在下巴,噼裡啪啦往下落。

林萍不想被人看到,她乾脆又把杯中的酒一飲而盡…

一瓶酒見底,她竟然沒有一絲醉意,真是想醉都不容易啊。

這瓶酒的用途就是直接變成了眼淚,流出來,再也沒有其他任何作用。

林萍走到吧檯,低著頭買單。

她拎著包,晃晃悠悠的往家走,一輪皓月當空,夜晚涼風習習。

她第一次失去了目標,不知道人生的意義。

多諷刺啊。

她如今只剩下自嘲。

林萍開啟家門,一屋子的寂靜,一屋子的黑暗。

月光灑在窗臺。

溫柔又冷清。

她把包扔在沙發上,踉踉蹌蹌去廚房找上次給樑棟買的啤酒。

果然在冰箱旁邊還剩下半箱。

把它們拖到陽臺上。

盤腿席地而坐,“嘭”她拉開一個易拉罐,她就想看看喝多少能讓自己不再這麼清醒。

就著月光,合著寂靜,林萍喝了一罐又一罐。

她也不知道自己喝了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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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咚、叮咚”有人摁門鈴。

她不管。

管他天塌地陷。

“咚咚咚”改為敲門。

讓他敲去吧。

除了不時拿起地上的啤酒罐,沐浴在月光下的林萍,就像一尊雕塑,一動不動,看不出悲喜。

敲門的人敲累了,沒有動靜了。

你看,誰先動誰先輸吧?

哈哈哈。

眼淚無聲地順著臉頰滑落胸前。

又過了好久好久,不知道多久,門鎖轉動聲。

“姐?”

林霞只看見了一屋子的黑暗…

她打了一晚上的電話。

小洋姐打電話給她讓她晚上回來陪陪姐姐。

從那會兒起她就開始打姐姐的電話,開始她還一直打,後來隔一會兒打一次,她怕把她打沒電了。

再後來方世鈞給她打電話。

方世鈞從李處那裡要到了她的電話。

“她在那兒呢,你先回去吧。”已經衝進客廳的方世鈞回身跟林霞說。

林霞哪會聽他的,她快步走到姐姐跟前,撲通跪下來,一把抱住姐姐。

“姐,怎麼了…到底怎麼了…姐,你說話呀,你別這樣折磨自己呀姐…”

林霞哭著晃動林萍。

方世鈞一把拉起林霞,二話不說就把她拖到了門口。

“沒事了,你放心吧。”

“哐嘡”就關上了門,把林霞關在了門外。

還有都沒來得及進來的樑棟。

“應該給他們空間的,不論什麼事,我們都不能插手,讓他們自己解決吧,相信他倆…”

樑棟拉著林霞下樓。

方世鈞回到林萍面前,他也席地而坐。

拿起旁邊的啤酒,“嘭”給自己開啟一罐。

“咚咚咚”他一口氣就幹了一罐。

再拿起一個,“嘭”再次開啟。

“你走吧,我想跟你吵架,也不需要解釋。”

林萍突然開口。

冷靜地像在跟一個陌生人說話。

“寶貝…”

方世鈞看著她。

“噓”,林萍把手指壓在嘴唇,“你叫錯人了。”

林萍的話像一把匕首,剜得方世鈞心生疼。

“走吧,趁我還沒有厭惡你之前。”

林萍踉蹌著站起來。

要去開啟戶門。

方世鈞也站起來,他一把抱住林萍,“寶貝,不要這樣…”

“我還能怎樣?你還要我怎樣?”

林萍一把推開方世鈞,像一頭髮瘋的獅子,“方世鈞,你要我怎麼樣?我還能怎樣?我什麼也沒有做,我只能在這裡等你,我不敢打擾你,我設想了一萬種你的難處…”

林萍的眼淚再一次像決堤的閘門,紛湧而下。

“可是你給我什麼答案?”林萍用手背抹了一把鼻涕眼淚,她哭累了,大腦都要缺氧了,她不想哭了。

是眼淚不爭氣呀。

這個擦眼淚的動作再次勾起方世鈞的憐憫,他想起了第一次在御園會所,林萍跟他喝酒後用手背抹嘴的動作。

天真不做作,足以夠他沉淪半生。

方世鈞上前一步,再一次一把抱住林萍,歪頭就去找她的唇。

“唔…唔…”

林萍拼命掙扎。

她使勁別開自己的臉,雙手拼命往外推方世鈞。

方世鈞的力量她哪能推得開。

最終兩片粉嫩的唇瓣還是被方世鈞擒住。

只是她咬緊牙關,不讓方世鈞進來,她已不能再為他動情。

她既不願意做他背後的女人,也不願意做一隻金絲雀。

方世鈞的舌充滿了力量,無孔不入地撬開林萍的牙關。

眼看著最後的陣地也要是失守,林萍銀牙一繃,一口咬了下去。

“啊”方世鈞吃疼出聲。

一股血腥味瞬間蔓延整個口腔。

林萍趁機也擺脫了方世鈞的鉗制。

她後退一步、兩步、三步,直到腳跟抵住沙發,退無可退。

“方世鈞,你走吧,不要讓我恨你。”

眼淚再次不爭氣的滾落而下。

眼前是自己摯愛的人啊,自己可以為他粉身碎骨的人,如今自己卻要一手撕了。

“寶貝,給我時間,求你。”

方世鈞像一隻受傷的雄獅咆哮。

他站在原地,不敢往前一步。

“方世鈞,一切都過去了,就當是一場夢吧,等你方便的時候通知我去辦理離婚手續…”

說到這裡,林萍哽咽得說不出話來。

如果不是擔心自己會繃不住,她早就放聲大哭了。

她怕方世鈞過來擁抱自己,她真的拒絕不了方世鈞的擁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