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穗瞳孔微縮,雖然工作這麼些年來沒碰到過意外事故,但隋穗還比較鎮定。
他走到辦公室,拿了檔案,繼續問:“哪裡的工地?”
剛來就有這樣的事兒,渠意一時也不敢走開,眉心微擰的跟在隋穗身後,手搭在他腰上上下撫摸當做安慰。
小楊不敢懈怠:“桓聽合作的那個工地。”
隋穗拿東西的手一下就頓住了,愣了一瞬後坐下來,慢慢靠近椅背裡,眉頭舒展:“桓聽?我們沒有跟桓聽合作,哪兒來的工地?”
“張老合作的,拿的您的方案和建材選料。”小楊翻出新聞,把熱搜影片給隋穗看,“張老說是您交代的,並且跟桓聽口供一致。”
隋穗握手機的勁兒緊了緊,然後冷笑:“我還真以為是我們自己出事兒了。”
他早該想到了,那場平白無故的鴻門宴,張老突如其來的背刺,桓聽鍥而不捨的糾纏合作,原來都是在這兒等著呢!
小楊卻不如他淡定,還在問:“很嚴重,工人墜樓沒了,張老還提供了那次吃飯的單據,並且說明是你讓他去合作。”
這些剛才隋穗都在影片裡看到了,可他還是在笑:“而且還說我可能不是有意的,還說不確定這件事跟我有沒有關係。是嗎?”
那是另一個小楊準備給隋穗看的影片裡的內容,還有張老和桓聽的微博內容。
用的一手好輿論,陰謀論是人類與生俱來的一種能力,人類的獵奇心理一直驅使他們去觀察事情的走向和緣由結果。
但很少有人會真的按照規定合法的程式去調查事情的真相,更多的其實還是憑空猜測,然後透過僅有的所謂的證據和言語,來斷定事情的起因和經過。
這種不像石頭扔進海里,而是火山爆發,只需要一丁點兒作用力,等到了契機,火山自然而然的噴發。
可恥又噁心的手段。
小楊震驚:“隋工你看過我給你發的影片和截圖了?”
“什麼截圖?”隋穗眨眨眼,不解道。
旁邊站著的渠意忽然就笑了聲:“他手機應該在我辦公室,還沒來得及看你的訊息。”
小楊:“……”
“那現在要怎麼處理,熱搜要壓下去嗎?輿論已經不可控了。”小楊收起手機詢問。
面對這樣的事兒,小楊是六神無主,原本她就畢業沒多久,再加上在隋穗工作里根本就沒發生過這樣的事兒,她是真的一點解決辦法都沒有。
“先發澄清說明,其他的先不要動,靜觀其變。”隋穗得知是跟桓聽和張老有關係後,反倒像是沒事兒人一樣了。
他神色平靜,嘴角帶著笑,說完話還掩唇小聲咳嗽兩聲,看上去沒有剛得知這個訊息時的,那種緊張又吊著心的感覺。
聽著這兩人說話,渠意自己搬了椅子坐到隋穗旁邊,引來了隋穗的目光。
“你不回醫院麼?”
渠意搖頭:“再等等。”
他直覺還有後手。
小楊得了吩咐就開始準備公關,人出去之後,渠意才說:“張老是上回叫你赴宴的人麼?”
“……可以說是,”隋穗點頭,看著桌上的擺鐘鐵球,“是那些人組織的,但我不知道這裡面是隻有張老和桓聽的手腳,還是他們都參與了。”
渠意沉默,伸手握住隋穗的,放在手心揉了揉,他想起上次隋穗赴了宴回來心情就不怎麼好,那是他也問過了。
實話實說,他認為隋穗在乎的根本不是那點名聲,而是張老或者那些人一起,為了扳倒他,不惜用人命當絆子i,讓他覺得可怖。
隋穗的確是這樣覺得的,原先他以為自己不會太難受的,也以為他和那些前輩說到了底,不會再有交集,卻沒想到,再一次被提在一起,卻是在這樣的情況下。
被陷害,被汙衊。
到底是什麼改變了。
隋穗心力交瘁,嗓子堵了一下又開始咳,渠意忙給他倒水順背,見他眼梢是紅的,不知是因為咳嗽還是因為對那些人的心寒。
渠意沉默一會,把他抱進懷裡,親了又親,手箍著隋穗的後腦勺,讓他靠在自己肩上。
好半天,渠意才說:“歲歲,還有歲歲的團隊比得上任何一個前輩。”
想了會兒,渠意把他扶起來,又說:“歲歲就是最棒的。”
語氣沒有激動,也沒有刻意的哄人,像是在陳述一個事實,聲線平淡到不能再平淡。
隋穗被他的話逗笑,捧著他的臉擠壓兩下,讓他嘟起嘴:“你是哄寶寶嗎?”
渠意沒說話,因為被壓著不好說,隋穗也沒打算讓他回答,放開手撲進他懷裡,纏住他的腰,深吸了一口氣,渠意身上的氣味是一股很安心很舒服的味道。
“我是認真說的,沒有在哄你。”渠意解釋。
他就是覺得隋穗很好,一個人把工作室經營的很好,把情緒管理的很好,把自己和父母的關係也能處理的很好。
只是渠意私心裡想讓隋穗把事情交給他做,但因為他不能包攬所有,所以他覺得要對隋穗更好。
至少現在這個懷抱,是他必須時刻準備著的。
兩個跳動頻率相同的心臟時時貼在一起,鼓動時震動對方的肌膚,深刻感受來自血液和皮肉下的深情。
不過隋穗就算撲在渠意懷裡,也還是在咳嗽,渠意只好把他從從自己懷裡拉起來。
“再喝點兒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