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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垂死掙扎

孟小竹的腿本來就是舊傷復發,手腕也扭到了,雖無大礙,但也很疼。

現在古寒雲這樣粗暴地拖她,害她身體和腿都重重撞到了門框上。再加上他是拖著她的頭髮往外面走,孟小竹感覺自己的頭皮都快被他揪扯下來了!

渾身上下直痛的她慘叫不已,哭出聲來:“你這個神經病!放開我!哇——啊——啊——”

阿西婭本不放心古寒雲會怎樣待孟小竹,因此出了屋子後並未走遠。

現在見他這樣拖著孟小竹從屋裡出來,實在看不下去,一把將手裡的粥碗塞到萱草手裡就跑過來勸古寒雲:“子灤!她本來身體就弱!腿上舊傷未愈!也才剛剛醒來!你何苦這樣對她!放手!”

古寒雲偏不放,一聲不吭把孟小竹拖到核桃樹下,撿了繩子就將她捆到了核桃樹的樹杆上。

此時孟小竹早已哭得梨花帶雨,上氣不接下氣。本來就沒有梳的頭髮,現在被古寒雲這麼一扯,更加顯得狼狽不堪了。

“不肯說實話是吧那咱們就來看看到底是你的嘴硬還是我的銀蛇鞭厲害!”

“子灤,她是個姑娘!”阿西婭來拉抽出鞭子就要開打的古寒雲。

古寒雲的銀蛇鞭是由西域火練銀蛇的皮製成。這火練銀蛇,發起進攻時不但信子有巨毒,還會吐火。極怒時,尖尖細細的鱗片便會張開,像一條長滿倒刺的金剛銀鏈,極具攻擊性。

這銀色邊用的蛇皮,便是在火焰銀蛇極怒之時將其斬殺,連筋脈一起剝下製成。

平時使用時它是一條光滑的蛇皮鞭,若按下控制經脈的機關,這就是一根能摧人筋骨的奪命刺鏈!

連續昏迷五天才醒的孟小竹哪裡經得起他這一鞭打下去!

萱草在旁看著,有些不忍,但卻不敢說話。顯然,公子是真的發怒了。

“嫂嫂放開!你放心,我不會把她打死!我只會讓她生不如死!”

古寒雲雙目噴火,想抽出皮鞭又怕傷到阿西婭,一時不敢妄動。

“小竹姑娘,你到底說了什麼讓寒雲如生這麼大氣?我們真的不是壞人,你若是想要保命,務必以誠相待!!!”

阿西婭見古寒雲難以安撫,抓住他的銀蛇鞭的同時又來勸說孟小竹。

孟小竹本是在哇哇大哭,聽了阿西雅的話大呼冤枉:“我說的全是真的,他自己不信!還要說我騙人!我一個人在這山裡勢單力薄,你們想怎麼欺負我都是你們說了算!我說的話是真是假又沒有人給我證明!他想殺我,只是想找個冠冕堂皇的理由而已!嗚嗚嗚嗚嗚……”

孟小竹豁出去了,因為也實在沒有辦法自救,就算要死也不能被冤枉死。不論成敗,總要為自己申冤一番。

她哭的實在是悲傷,又想起這一生的際遇,到底是一塌糊塗。

如此一來,越想越悲傷,越悲傷越哭得厲害。忽然之間,好像所有的委屈往事都一樁樁一件件在腦海中鮮明起來,當即悲痛欲絕、泣不成聲!

沒有哪個細作會這樣哭泣!

要麼生,要麼死。

能當細作的人,早已將生死置之度外。

如果她真的是個細作,那她一定是個很能會演戲的細作。

因為她現在的樣子,實在是太委屈了。不單委屈,還很憤怒。

“子灤,不要衝動!”見孟小竹如此這般,阿西婭早就心軟了。

“嫂嫂,你不要被他騙了!你知道她說什麼嗎?她說她的家就在前山,她是從那前面的絕壁上的山洞裡跳下來的!”

古寒雲指著山莊對面的絕壁對阿西婭道:“你看看那峭壁,百丈有餘!她說的若是真的,就算是神仙從上面跳下來也會粉身碎骨!怎麼可能還有命在?!她這是把我當三歲小孩兒騙呢!”

阿西婭看看對面的峭壁,又回頭看孟小竹,問:“你真這麼說的?”

“可我本來就是從上面下來的嘛!為什麼沒有死我也不知道啊!但我現在就是活著嘛!”孟小竹邊哭邊嚷。

阿西婭算是看出來了,這女子也是個倔脾氣。大概被古寒雲的態度氣瘋了,果真有些胡言亂語。

“萱草,快去叫婆婆和你爺爺!”

這個時候只有纓婆婆和何叔才能勸得動古寒雲了。

“不用叫了,我們已經回來了!”

纓婆婆略帶威嚴的聲音在門口響起。

後面跟著扶她的何叔,還有燈草和古謹治兩個小男孩兒。

“叔叔,她在鬼叫什麼?!”

何叔還沒開口,古謹治跑進來站在古寒雲身邊先問。

“她在垂死掙扎,你就當他迴光返照了。”古寒雲話說得刻薄。

因為他知道婆婆一來,他就算想殺孟小竹也殺不成了。

雖然事實如此,但孟小竹嘴上卻不服輸:“咱們誰先死還說不準呢!”

剛有點放心的阿西婭嘆了一口氣,暗叫不好,心中急思對策。卻又因一時情急,什麼辦法也想不到。

果然,孟小竹這句話讓何叔也警覺起來,揹著手站到她面前,笑眯眯地問道:“莫非你還留有後招?”

孟小竹其實很害怕何叔的。

因為她親眼看見他抬手之間就殺了七八個人。而且,殺人時,他正是這一副笑眯眯的表情。

他這麼問她,她反而不敢像古寒雲那樣嗆他了。於是,閉口不答。

纓婆婆卻道:“莊裡上下這麼多事情要忙,公子卻在這樣一個微不足道的人物身上浪費時間,是不是有一些主次不分了?”

“婆婆,這可是我們最後的地方了。”面對把自己一手養大的婆婆,古寒雲收斂了鋒芒,有些哽咽地解釋。

這一句話實在是包含了太多心酸和曲折,大家都沉默了。

是啊,這是古家最後的根據地了。如果這裡也被外人摧毀,那古家就徹底完了。

古寒雲這話說的極有道理,纓婆婆也不能把古家的安危置於不顧。

“好孩子,婆婆知道你心裡的苦,婆婆不怪你。”纓婆婆眼角噙著淚水,抓起古寒雲的手輕輕拍了拍:“但這姑娘也是孤苦伶仃,咱們也不能枉殺了她,否則……”

纓婆婆沒有說下去,但淚水卻滑了下來,其他幾個也溼了眼眶。

孟小竹見了,一頭霧水。

分明是他們對她喊打喊殺,怎麼他們還先委屈起來了?

他們在山外面,到底遭遇過什麼?

不是,她怎麼反倒為他們考慮起來了?自己還被綁著呢!

阿西婭轉過身來,走到孟小竹面前:“小竹,你能不能看在姐姐照顧你幾天幾夜的份上,答應姐姐,原原本本的把你來到這裡的經過說給姐姐聽?”

孟小竹有些搞不清楚狀況,懵懵地說:“當然可以呀!就怕說了你們不信嘛!”

說完,她瞟了一眼古寒雲。

阿西婭看看她,又看看古寒雲,道:“子灤,小竹的腿還沒好,就算她想跑也跑不到哪裡去。給嫂嫂幾天時間,讓我來好好跟她聊一聊。”

“再不放心的話,你不是有大貓嗎?聽說它總愛在工地上竄悠,嚇到工匠們,以致於停工。不如,就讓它看著小竹,如何?”

兩邊一勸,兩人的火氣都消了大半。

孟小竹雖然怕那老虎,但現在“人為刀俎,我為魚肉”,除了妥協好像也沒有別的什麼辦法。

古寒雲深知纓婆婆和阿西婭都不願意再見到有人離去。

給他們三五天,也不耽誤他殺了她。

想到這裡,他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