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斯行的目光最後落在一束向日葵身上。
他這一刻異常的沉默。
沈斯行明確知道接下來他選的花合該是送給沈知遠的,但他卻不合時宜的想到了許多事情。
小時候在傅折枝書房被逼著學習的時候,沈斯行湊到傅矜時身邊,記住了向日葵的花語。
好久不見。
他也曾跟一個人好久不見。
“就這個吧。”他說,“好久不見,要送花。”
沈斯行想,他大概終於知道自己忘記了什麼。
和他好久不見的,不是傅矜時。
是被他藏起來的,愛意嶙峋的心。
沈斯行在前面捧著花出花店的時候想了很多,那束花沒讓上將接手。
他的心像是泡在六十度的水中,永遠朝著沸騰去,冷卻不了。
車門緩慢合上,蓋過商場中繁華的人聲,玻璃上落著水霧。
車子開出一段路,沈斯行沒有先開口,傅矜時安靜的翻閱資料。
狹小區域內一時間只剩下機器工作的聲音。
兩分鐘之後,似乎是覺得有些安靜,偏過頭看了沈斯行一眼。
沈斯行正垂眸看著那束花,傅矜時這個角度只能看到他輪廓清晰的側臉和高挺的鼻樑。
他神情專注,大概注意力並不在花上,眼神有些失焦,沒發現傅矜時在看他。
眼尾下垂的這種眼型很容易讓人將他聯想成從前人們喜愛的某種可愛動物,又委屈又無辜,如果不是刻意露出兇相,是很有迷惑性的。
傅矜時看了兩眼,確定這人沒有什麼問題之後才收回了視線。
剛轉回頭,垂在身側的手就被握住了。
“哥哥。”沈斯行轉過頭,很認真的看他,出聲喊。
“嗯。”
這人終於開口,傅矜時也沒停下動作,翻看著他這幾天不在聯邦聯邦發生的事情,隨口應。
沈斯行卻沒像往常那樣自然而然的接上下半句。
傅矜時看完這段,等了三秒沒見人應聲,有些疑惑的轉頭:“嗯?”
男人靠在座椅上認認真真的看了他一會兒,突然湊過來親他。
這一次和上次不同,他只是輕輕的在上將唇上親了一下,很快就移開。
他抵住上將的額頭,聲音輕且虔心:“哥哥。我真的……特別特別喜歡您。”
傅矜時心跳似乎都慢了一拍,緊接著狠狠一跳。
“哥哥,您從羅伊星系回來的那天,我是想給您送花的。”沈斯行說,“當時沒來得及,我……”
傅矜時手指輕輕靠在沈斯行唇上,止住了他的話。
他後知後覺反應過來沈斯行到底在懊惱什麼。
他在懊惱自己回羅伊星系的第一天沒第一個見到他。
他在懊惱自己幾個月前沒送出那代表著好久不見的花。
傅矜時發現沈斯行在對待某件事情上一直有些感性,突然想到,態度就突然頹靡下去,沒有任何理由,僅僅是因為自己在對他傅矜時的事情上有什麼紕漏。
“送花僅僅代表證實平安。”傅矜時這麼說。
他操控車子減速,在醫院門口停下:“契合度才是禮物。”
傅矜時看他一會,開啟車門:“下車。”
即便是過去十數年,傅矜時照樣明白。
自己現在這位愛人比自己小,優秀和頑劣是天性,在他面前無論怎麼變都是那個會因為一點小事半天放不下的Alpha。
得哄。
沈斯行跟在傅矜時身後下了車,瞬間想起來上將從羅伊星系回α星系第一次見面的事情。
那是他和上將的資訊素檢測出來為百分之百的時候。
思緒瞬間轉晴,沈斯行抱著花下車,上將已經停在不遠處等他。
*
接下來一個多星期都沒有發生什麼大事,蟲族的軍隊也很少出現在聯邦的領土上。
危機似乎解除了,可上將沒有絲毫鬆懈,反倒幾乎天天待在第一軍團訓練士兵,大大小小的演練進行了無數次,所有偽裝成聯邦公民的雄蟲都被秘密捉拿。
維加斯對訓練情況也無比重視,逐步加強著第一軍團的訓練強度。
不僅第一軍團,聯邦所有軍隊都提起了萬分的警惕心,氣氛無比緊張。
除此之外,公民被聯邦此前的行動打亂的生活節奏逐漸恢復,又過上了同平時無異的生活。
除了論壇上時不時冒出幾個猜測當前形勢的帖子,蟲族的出現在一些人眼裡彷彿只是一個小插曲,該為生活奔波的人依舊忙忙碌碌。
而那些帖子也在一番激烈的討論之後以“相信上將”結尾。
唯一坐立難安的就是沈斯行了。
沈斯行接連吸收的兩道靈魂都不是善茬,第一道是離體二十多年的自身的靈魂,第二道更是本來就沒有什麼臣服之心,拼了命的想要和沈斯行魚死網破,難同化得很。
沈斯行只能在傅矜時的要求下苦兮兮的在沒有上將的上將住處待了足足五天,期間數次提出抗議都不被受理。
沈大指揮官對自己這剛收穫老公就和老公異地戀的現狀不滿至極,知道上將忙,倒也實實在在的五天沒怎麼跟上將聯絡。
他掐著五乘以二十四的點,直接站起身,頭也不回的往第一軍團飛奔而去。
第一軍團比不得上將住處,隨時訓練隨時清洗,根本不用考慮方不方便的問題。
這幾天第一軍團的訓練難度直線上升,所有士兵都累得不行。
“天吶我們聯邦是遇到什麼天大的危機了麼?為何上將都如此緊張?”
“這可不是我們能夠知道的事情,不過我們能有一位如此以身作則的上將可是我們的榮幸啊,阿門。”
“是啊。我們訓練上將也跟著訓練,訓練難度還比我們高那麼多。我的上帝啊,我根本不敢停下來。上將都在訓練,我們怎麼能停?”
“上將就是我們的上帝……天,我們的上帝出來了。”
幾個閒聊計程車兵停住這個話題,到一邊去拿自己的營養液,看著上將走出來的方向。
傅矜時身邊跟著維加斯,兩人一起從訓練室內室出來。
上將額頭上還留著幾滴汗珠,頭髮被汗溼,氣息卻依舊平穩。
他隨意甩了甩頭,喝了口水才問:“一點訊息都沒有?”
維加斯神色凝重:“是的,所有的雄蟲抓捕完畢,最近我們沒有監測到任何蟲族的訊息,像是銷聲匿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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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矜矜:自己家的年下小狗狗自己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