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大學士府的正堂裡,姜安柏喝著白粥看著姜珩生問道:“你妹妹呢?今早怎麼沒來吃飯?”
姜珩生優雅地放下碗:“妹妹帶著那兩個丫鬟一大早就出門了。想來是因為那假牙的事情。”
此時姜希晗帶著秋香和晚月剛走進那匠人的鋪子門前。
“掌櫃的,我來取東西。”姜希晗撩開簾子,走了進去。
粗壯的男人頭上綁著一白色毛巾就匆匆走了出來:“誒,姜小姐這麼早就來了啊。”
“是啊,這不是想著趕在我父親上朝之前帶回去。”姜希晗笑著說道。
“好,我這就給姜小姐拿來。”掌櫃的憨憨笑著,又走進裡屋。
皇宮裡,北堂宇早就起來,被曹良娣服侍著穿朝服。
“殿下,今日是您第一次上朝,別太緊張了。”曹良娣繫著帶子,溫柔地說道。
北堂宇微微蹙眉:“我是一國太子,豈會緊張?”
曹良娣意識到自己可能說錯話了,連忙行禮道歉:“是妾說錯話了,殿下乃是人中龍鳳,上朝自然會如魚得水。”
北堂宇這才滿意,點點頭,就走到桌子前坐了下去:“起來吧,聽聞我那弟弟最近都沒有回宮?”
他口中的弟弟便是北堂弈,他們都是前皇后所生。
曹良娣得到原諒起了身,走到桌子旁又開始服侍北堂宇用早膳:“是,宮中的人都說有好幾日沒見過三皇子了。”
北堂宇面無表情,彷彿他好像早就知道,只是確認一遍。
“等殿下去上朝了,妾找個婢女打聽打聽?”曹良娣默默地給北堂宇倒茶水。
北堂宇伸手握住曹良娣地手,眯起他那狹長的眼眸笑道:“不必了,弟弟自然有他的想法,你也別一直伺候著了,這東宮還沒有太子妃,不用這麼規矩。”
曹良娣看著太子,臉頰微微泛紅,應聲坐在了北堂宇身邊。
她爹只是一個從四品的國子監祭酒,嫁給這堂堂北璽國的太子,只能屈身當個妾室。
如今這太子殿下昨夜覲見了皇上,今日都被允許上朝,那他爹的職位也許還能往上爬一爬,而自己沒準還能當上太子妃。
此時的姜希晗已經帶著大包小裹地回到了大學士府。
姜希晗前腳剛進門就看見了自己的爹和大哥穿著官服,一個準備上朝,一個準備去衙門。
“回來的剛好!爹,你帶一副樣品上朝!”姜希晗放下那麻袋,讓秋香從裡面掏出一副假牙。
“啥是樣品啊?”姜安柏不禁疑問看向姜珩生。
姜珩生自然也是不知道的,他搖了搖頭。
姜希晗尷尬地笑笑:“字面意思啦!哎呀,快拿著爹。”
她連忙將假牙遞給姜安柏。
姜安柏接過假牙,就欣賞上了:“這種東西豈不是要齒全部掉落才能用?”
“是的爹,這裡面有單個的,等您下了朝,咱去許府就知道啦!”姜希晗指著晚月手中的小袋子笑呵呵的說道。
姜安柏張口準備還說點什麼,就被姜珩生拉著胳膊往前走了:“快走了爹,一會兒晚了。”
姜希晗看著自己的爹匆匆地往外走,才想起,大學士府沒有馬車!
爹上朝都是步行的。
這不禁又讓她心疼了一番。
自從親眼所見晚月身上被打出來的傷痕,她才深深地感受到,在這封建的時代,她穿到姜家是多麼的幸運,完全就是少走一大彎路。
“走吧,還沒吃早飯呢。”姜希晗目送著姜家父子離開,默默地開口。
不料,北堂弈坐著輪椅被林風推著出現到了正堂門口。
“姜小姐,這是拎了那假齒套回來?”北堂弈禮貌地笑著開口。
姜希晗看著北堂弈眼裡有些嫌棄。
明明都是合夥人了,你不相信我,還給我投資幹什麼?
“秋香,去給林侍衛看看。”姜希晗側過頭說道,拉著晚月就要往屋子裡走去。“晚月,咱倆先進去吃飯。”
“姜小姐,林某不知哪裡惹到你了,先給你道個歉。”北堂弈坐在輪椅上,雙手抱拳行禮。
這讓姜希晗停下了腳步,轉身看向北堂弈:“林侍衛,既然你不信任我,為何答應跟我合夥做生意?”
北堂弈接過秋香遞來的假齒套,微微皺起了眉頭看向姜希晗:“姜小姐,這是何意?”
“你昨天在晚膳時說的那句話,是什麼意思?”姜希晗就喜歡有什麼說什麼,她自然不會委婉。
“姜小姐誤會了,那只是想跟姜宰相嘮嘮家常而已,沒有不信任姜小姐的意思。”北堂弈鬆開了眉頭,微微笑道。
姜希晗看著眼前這虛偽的男人。
她感覺的到,這個林侍衛表裡不一。心思太多,不像表面那般好相處。
“那是我會錯意了,林侍衛先看看這假齒套吧。”
她又不是要跟這人交朋友,管他什麼樣呢!畢竟這段時間沒少幫自己。
金鑾殿上,文武百官皆跪地請安,皇上坐在龍椅上讓眾人平身。
姜宰相直接就站出來,他已經迫不及待地向眾人炫耀了。
“陛下,臣的小女近日研究出一種名為假齒套的物件兒,還請皇上瞧瞧。”
皇上震驚了一下,連忙讓魏公公給自己拿來。
“哦?假齒套?是何物啊?”
姜宰相語氣中充滿了驕傲:“回陛下!就算口中的齒全部脫落,戴上此物就可以正常吃食。”
“犬女還可以單做一顆牙,陛下的齲洞症有法了!”
皇上看著那假齒套,心裡也尤為震感,這下皇太后就不必為吃食所困擾了。
“哈哈好!這副假齒套,朕就先收下了,到時候給皇太后用用!姜愛卿做的好,朕賞你一千兩黃金如何?”
“陛下,不可呀,病從口入!這假齒是何材料所做?皇上三思啊!”國子監祭酒連忙跪下大聲道。
皇上聽完那曹祭酒的話,微微沉思:“曹祭酒此言有理,姜愛卿啊,這是什麼材料所制?”
這下可給姜安柏問蒙了,他支支吾吾道:“回陛下,這物此乃犬女所制,臣也不清楚。”
“殿閣大學士好大的膽!此等不明不白之物就敢帶上朝堂給陛下品鑑!”許慎這下可找到上奏的機會了,連忙站出來,義正言辭地說道。
這時大皇子北堂宇第一天上朝自然也是要找找存在感的,他也連忙行禮,正色道:“父皇,兒臣也覺得此舉不妥。”
這下姜安柏在心裡可給自己從頭到腳罵了一遍,昨天晚上怎麼就不問清楚呢!
“陛下,犬女的醫術可是太醫主都認可的,雖然臣不知用了何種材料,但對身體有害是萬萬不可能的啊!”
皇上聽著底下的三言兩語,皺起了眉頭,此等造福百姓的物件,朕瞧著屬實不錯啊!
“姜宰相所言,朕是知道的,晚點讓姜希晗進宮一趟,到時朕好好問問。”
這下反對的聲音也不再響起。
只是讓眾人陷入了沉思,這姜安柏的女兒,滿京城誰人不知是個瘋女,怎麼突然就會了醫術?居然被太醫主都認可了?
“父皇,兒臣有件事要上奏。”北堂宇連忙鞠躬發聲。
皇上欣慰地看著北堂宇,以為太子第一次上朝要說什麼替天下蒼生著想的大事,結果聽見了讓自己頗為憤怒的話。
“殿閣大學士在私下裡還未曾給戶部尚書賠禮道歉。”北堂宇正色道。
“朕還以為你要說什麼大事,就是這般雞毛蒜皮?”皇上皺著眉頭,強壓心裡的怒火。
“姜安柏,太子所言可實?”他瞪著眼睛看著姜安柏。
姜安柏連忙解釋:“回稟皇上,今日本打算下了朝,帶犬女前往許府,給許尚書把那牙鑲上的..”
許慎一聽這話,立馬大吃一驚。
這姜安柏到底是賠禮道歉還是公報私仇?
“陛下,臣可不敢用啊!”
“誒,許愛卿,你有何不放心的?就這樣辦!你就替朕試試!就當是為朕分憂了!”皇上直接開口打斷了許慎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