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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既然來了,何必藏頭露尾?

一切商討完畢,大堂房門自內自動開啟,鍾辛重新戴上了遮容帽。

鍾離將門外的鐘雨夢和鍾安喊了進來,看了看自家不成器的兒子,面上不由得皺起眉頭。

“不顧大局擅自行動,自己下去領二十家法!”

“啊?不要啊,爹,我知道錯了。”鍾安聞言心裡咯噔一下,當時就給他老子跪了。

“二叔,二弟他這麼做全都是為了我,您要罰的話,還是罰我吧。”鍾雨夢怎能眼見鍾安因為自己而遭受家法,連忙開口求情。

“令公子也是救人心切,一時衝動也在情理之中,鍾家主,我看這次就免了吧。”鍾辛同樣在一旁給鍾安求情。

有鍾辛和鍾雨夢幫著自己求情,鍾安的心頓時平穩了一半,瞪著倆眼可憐巴巴的瞅著自家老子。

鍾離見狀,也不好再多說什麼。雖然心裡氣憤鍾安不顧大局,但也同樣為鍾安的情深義重感到滿意,當下便是心軟了了下來。

“滾滾滾,老子瞅你就來氣!”鍾離佯裝怒喝。

鍾安也不矯情,管你罵不罵人,只要不上家法,怎麼都行,當下便是起身溜出了大堂。

“夢兒,許公子遠道而來,你這就去帶他們去安排住處吧。”鍾離看向鍾雨夢,眼下需要將許若生和鍾辛先安頓下來。

“晚些時間,準備好上等的酒菜,我親自為許公子接風洗塵。”

“好。”鍾雨夢微微點頭,帶著許若生和鍾辛離開了大堂。

三人一路前行,路上忙碌的下人紛紛投來驚異的目光。

待到繞過兩座別院,鍾雨夢帶著許若生和鍾辛來到了一處院落。

院裡面的空間尤為寬敞,院門口與裡面的樓房之間有著一灘清澈的池水。水池中央矗立著一座觀景亭,兩邊木質橋樑相互勾連。

水池中,五顏六色的魚兒在一朵朵綻放的睡蓮之間遊動著。

微風拂來,碧波盪漾。

院子一個角落裡,修竹林立,在風中發出沙沙的響聲,一旁的空地上偶有落葉紛飛。

鍾雨夢帶著許若生和鍾辛穿過觀景亭,來到了兩座寬大的房屋前,低聲說道。

“許公子。”鍾雨夢看了看鐘辛,終究沒有把“爹”字說出口,“你們先在這裡住下,我待會兒安排人過來給你們送些換洗的衣物。”

鍾雨夢分別把許若生和鍾辛帶進了一個房屋,而後便退了出去。

臨走時,鍾雨夢還不忘多看了許若生一眼。

許若生一個人站在屋裡,掃視了一圈屋內的環境,不由得覺得鍾家不愧為清河城三大家族之一。

房屋雖然只有一層,但是客廳、臥室以及洗澡的隔間卻是一樣不少。

整個房屋以紅木色為主。

客廳的方桌圓椅,臥室的紅木大床,隔間的錦繡屏風,無論是材料還是雕工,皆屬上乘。

整個房間裡瀰漫著一股原生的木質清香,古樸大氣的褐色地毯上沒有一絲灰塵。

許若生坐在客廳的圓椅上發呆,本想倒杯茶水喝,卻發現茶壺裡空空如也,無奈只得作罷。

不多時,兩名長相年輕的青衣漂亮侍女敲響了許若生的房門。

“誰?”

“許公子,我們是府上的侍女,聽大小姐安排來為您送些換洗的衣物,並伺候您沐浴更衣。”

門口一名侍女聲音清脆,聽在人耳朵裡很是舒適。

“進來吧。”許若生沒多在意,只是此時依舊戴著遮容帽。

門沒鎖,兩名青衣侍女推開門走了進來,對著許若生欠身行禮,“見過許公子。”

兩個一人捧著衣物,一人手裡拿著一個巴掌大的金色小葫蘆,躬身站立。

兩人不敢在屋裡亂瞅亂看,哪怕奇怪許若生的穿著,也絲毫不敢表現出來。

許若生不由得多看了一眼青衣侍女手上的金色小葫蘆,心裡好奇那是什麼法器。

“許公子,奴婢先幫您弄好浴池再幫你沐浴更衣,您稍等片刻。”

只見拿著金色小葫蘆的青衣侍女徑直走向隔間的沐浴室,裡面建造著一個寬大的浴池,足有一米多深。

浴池邊上,擺放著一個雕工華麗的紅木置衣架。

青衣侍女開啟金色葫蘆嘴,霎時間,一股熱氣蒸騰的清水自金色小葫蘆中噴湧而出,灌向浴池。

約莫過了一刻鐘,寬大的浴池裡面便是灌滿了熱氣騰騰的熱水,誰能想到,一個金色小葫蘆裡面竟然可以存放這麼多水?

青衣侍女收起金色小葫蘆,纖細玉手在浴池邊緣輕輕揮灑,一瓣瓣鮮紅的花瓣自儲物戒中飄飛,落入浴池之中。

不多時,水面上便是飄滿了一層紅色花瓣,在熱水的作用下,散發出淡淡的清甜花香。

“許公子,好了。”

許若生來到沐浴室,不由得為眼前的場面一呆,這麼夢幻的浴池,他還是第一次見。

另一位青衣侍女走了進來,將手上的三件衣物、三雙長靴以及一條白色浴巾全部搭在了紅木置衣架之上。

“許公子,我們來為您更衣吧。”

兩名青衣侍女說著,便上前站到許若生兩側,欲將他的衣帶解開。

“不,不用了,我自己來就行,你們出去吧。”許若生連忙推開兩人的玉手,面色有些潮紅。

兩名青衣侍女見狀,連忙躬身行禮,“是,許公子,奴婢告退。”

一名侍女臨走時,從儲物戒中取出一個白玉茶壺放在了客廳的桌子上,壺嘴裡還冒著熱氣,原來的茶壺則是被她收了起來。

兩名青衣侍女並未就此離開,而是幫許若生關上了房門,安靜的站在門外等候。

再看鐘辛的門外,同樣站著兩名青衣侍女。

許若生緩緩褪去身上的衣物,丟在一旁,而後慢慢走下浴池。一股熱流緩緩瀰漫全身,淡淡清香繚繞鼻間。

水溫剛好,熱而不燙,許若生將整個身體泡在了水裡,只露出一個腦袋,悠然的靠在浴池邊上。

頭上的沖天小辮早已解開,溼漉漉的頭髮散亂的披散在臉龐。

……

一池春水,洗去了身上的汙濁,也洗出了一路奔波的疲憊。

許若生擦乾身上的水珠,撩起面前的長髮,隨便挑選了一套藍白色的衣服穿在了身上。

還別說,挺合身!這是許若生有史以來穿過的最舒服的一件衣服。

裡面的白色襯衫和長褲穿在身上質感冰涼,絲質柔滑細膩,極為舒暢。

外面一件藍白長衫摸起來同樣絲滑細膩,不知道是用什麼布料做的。

穿上一雙黑色長靴,許若生走出了沐浴室。看到客廳桌上茶壺熱氣升騰,連忙給自己倒了幾杯茶水。

方才在大堂裡,許若生不好意思倒茶喝,此刻洗完澡過後,著實有些渴。

幾杯茶水下肚,許若生乾渴的嗓子方才得以滋潤。

“這茶水,竟然也是靈茶,而且感覺比蓬萊閣的靈茶效果還要好上許多。”許若生不由得再次驚歎鍾家的生活水平。

只是,靈茶雖然平心靜氣,卻難以緩解身體本身的疲憊。

許若生此時只覺得渾身痠軟無力,睏意逐漸佔據了半個大腦。

他起身走進臥室,脫下長靴,舒舒服服的躺在了紅木大床之上。

這一刻,許若生覺得無比的安心,從未覺得有哪一刻像現在這樣踏實。連被子都未挪動,便是躺在被子上面睡了過去。

許若生這一覺睡得很長,從中午睡到了傍晚,直到太陽落下山去,都未曾甦醒。

鍾雨夢期間來過一次,鍾離在大堂擺好酒宴,想要給許若生和鍾辛接風洗塵。

然而那個時候許若生還在睡覺,鍾辛也表示不用那麼麻煩,鍾離便是取消了酒宴。

傍晚,小院裡燈火通明,鍾雨夢親自端著一盤菜餚和酒水走了過來。

此時,鍾雨夢已經換上了一身雪白衣裙,面上也不再有任何粉黛硃砂。

“許公子還沒醒嗎?”

“還沒有。”一個侍女說著,便要接過鍾雨夢手上的菜餚,卻是被鍾雨夢拒絕。

“我來吧,把門開啟。”鍾雨夢輕聲吩咐。

門被開啟,她端著菜餚走了進去,“你們下去休息吧。”

“是,大小姐。”

兩名青衣侍女應聲關上房門,緩步離開了小院。

鍾雨夢將盤中菜餚和酒水放在客廳的桌子上,旋即蓮步輕移,來到臥室門口。

只見許若生依舊躺在床上昏睡,就連睡姿都沒有一點變動。

“許公子。”

鍾雨夢輕喚了一聲,想要叫醒許若生,卻又怕打擾到他,一時間竟是不知道到底要不要叫醒他。

她看著許若生那張略顯黝黑的面龐,凌亂的長髮遮擋了一隻眼睛。

不知不覺間,鍾雨夢緩緩抬腳,走進了許若生的臥室。

看著他微微皺起的眉頭,鍾雨夢不由得抬起纖纖玉手,想要撥開他眼前凌亂的長髮。

剛剛觸碰到髮絲,鍾雨夢慌忙收回了玉手,剛剛有些走神兒。

“你到底是怎樣的一個人?”

鍾雨夢心中發問,今天下午,她從鍾辛的口中瞭解了有關許若生的一些事蹟,心中頗為震驚。

在人販子的牢籠裡弱小無助,在血腥的角鬥場上拼命廝殺,直到最後衝出牢籠,又義無反顧的去救自己的父親……

“那該是怎樣的遭遇?是什麼支撐著你走到了現在?”

“爸爸,媽媽……”

許若生突然的夢囈,將鍾雨夢拉回了現實。

許若生抬起雙手,緊閉著雙眼,似乎想要在夢裡抓住什麼。

“不要離開我……”

一滴淚水順著眼角滑落耳根,許若生的雙手無力的垂了下去,再度恢復安靜。

鍾雨夢見狀,美眸微垂,很是感同身受。她也曾在夢裡夢到自己的父親,她也曾在夢裡流下無助的淚水。

雖然不清楚許若生口中的爸爸媽媽是他什麼人,但一定也是至親之人,或許已經都不在人世了。

許若生沒有再夢囈,只是眉頭依舊緊鎖。

鍾雨夢輕嘆了一聲,從儲物戒中取出一塊紫色的香,用靈力點燃,放在了一旁的香爐之中。

香氣緩緩繚繞許若生鼻間,只見許若生的眉頭緩緩舒展,緊握的手指也慢慢鬆開,呼吸變得勻稱起來。

鍾雨夢輕輕的退出了臥室,一個人坐在客廳裡,不曾離開,這是鍾辛計劃的一部分。

憑藉和趙家這麼多年的接觸,鍾辛很確定,鍾家不可能沒有趙家的耳目。

現在鍾雨夢與許若生乃是名義上的道侶,在鍾家沒有決定出手反擊之前,必須保證不讓任何人發現一點可疑。

……

鍾辛此時已然重新換上了一件夜行衣,趁著夜深人靜,悄無聲息的離開了鍾家。

夜空深邃,烏雲遮月。

清河城城主府位於城中央最繁華的地段,碩大的城主府宛若一座迷你版的清河城,裡外站滿了守門計程車兵,皆身披銀色甲冑,手執七尺戰戟。

一道黑衣人影迅速掠入城主府,未曾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城主府大殿裡,城主風寒生身著一身橙色長袍,端坐在主座之上。

一頭烏髮高高束起,藍玉頭冠簪在頭頂,盡顯王霸之氣。一雙深邃眼眸微微眯起,神色淡然。

“蕭兒,今日的事,你怎麼看?”風寒生突然看向坐在一旁的年輕男子。

此人身著一身雪白長衫,一根根金線穿插在長衫之中,勾勒出道道奇異紋理。

再看其面容,卻是與風寒生有九成神似,生的俊朗非凡,眉宇間英氣逼人,生來帶有一種年輕王者的獨特氣質。

白玉頭冠簪在頭頂,一頭烏髮如瀑,垂落在後。

此人正是風寒生的獨子,城主府的少主——風以蕭。

“父親,依我看,此事應該另有蹊蹺。”風以蕭抱拳回答,神色恭敬。

“哦?你且說說看。”風寒生聞言來了興致,倒是想聽聽自家兒子有什麼獨特的見解。

“首先,城主府的人的確在蓬萊閣附近發現了鍾家二公子的行蹤。這足以證明,鍾家有意想要暗地裡破壞聯姻。”

風以蕭頓了頓,繼續說道。

“但是,出手搶親的那兩個黑衣人顯然不是和鍾家二公子一起的。”

“可是後來鍾家二公子和鍾雨夢卻是帶著那兩個黑衣人返回了鍾家,並自稱那位少主是他的姐夫。這也是這件事最蹊蹺的地方。”

“既然不認識,到最後又為何走到了一起?”

“鍾家老祖沒有出面,那那位靈輪境九重的黑衣人又是何方高人?”

“若是那位少主真的是鍾家大小姐的道侶,又為何從未聽鍾家提起過?”

“這其中必定有什麼東西被忽略了,只是孩兒實在想不出到底忽略了什麼。”

風以蕭將心中的猜測盡數說出,面上看不出一絲得意,神色淡然。

“不錯,你想的的確很全面,而且確實忽略了一個問題。”

風寒生由衷的讚歎風以蕭的見解,眼神裡滿是欣慰。

“是什麼?”風以蕭好奇的看向風寒生,期待著對方能夠告訴自己答案。

風寒生嘴角勾起一抹微笑,沒有回答風以蕭的問題,而是抬眼看向大殿門口,淡然開口。

“既然來了,何必藏頭露尾?”

風以蕭疑惑的看向門口方向,他記得父親今天在這裡是要等一個人,問其是誰,風寒生卻是隻笑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