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就到這裡吧,再往前走,我可沒工夫顧你。”
白衣男子甩了甩衣袖,負手在後,並未御空飛行,而是踏著血楓等人的屍體緩緩朝著第六血堂的方向走去。
踏血無痕,片葉不沾。
路過血楓等人的屍體時,白衣男子揮手取下了所有人手上的儲物戒,而後隔空向後丟去。
白衣男子並未回頭,只是淡淡的說了一句:“這些戰利品,歸你了。”
許若生連忙去接飛來的十幾個儲物戒,卻只是接住了兩三枚而已,尷尬的將掉其他落在地的儲物戒全部撿起。
細數一下,算上先前那枚,自己現在一共得到了十四枚儲物戒。
誠然,這對許若生來說是一筆不小的財富。但是對於現在的許若生來說卻是十四個廢鐵。
完全無法催動!
擁有潑天財富卻無法使用的心情,怎一個愁字了得。
許若生無奈的把它們丟進了自己胸前的的領口裡,衣服的上半身是一個放東西的好地方。
白衣男子的身影逐漸消失在許若生的視線裡,許若生想了想,還是沒有跟上去,而是朝著血魂角鬥場的方向走去。
那種級別的戰鬥,不是他這種小角色能輕易圍觀的,稍有不慎自己就會成為吃瓜群眾嘴裡的那塊“瓜”。
轟轟轟!
一陣劇烈的爆鳴聲從第六血堂的方向傳來,響徹四面八方。
許若生連忙加快了腳下步伐,顯然第六血堂那邊已經爆發了激烈的戰鬥,還是儘快遠離的好。
五分鐘後,許若生來到了血魂角鬥場附近。
許若生先是在暗處仔細探查了一番血魂角鬥場的防禦分佈,發現僅有山腳下僅有兩名普通的黑衣守衛。
根據他以往的觀察來看,山頂最多也是隻有兩名黑衣守衛。
雖然不知道血魂角鬥場的防禦為何這般薄弱,但是眼下許若生也顧不了那麼多,現在是他唯一能闖入地牢的機會。
白衣男子的實力的確很強,但是許若生不敢賭,只能趁著他們激戰的時候行動。
“什麼人?”
山腳下地牢門口的兩名黑衣守衛先前便是注意到了第六血堂那邊的動靜,早已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全神戒備。
察覺到有人朝這邊走來,立刻便是握緊了手中長刀,警惕的注視著來人。
許若生戴著寬大的遮容帽,來到二人身前五米之處停下腳步。
直到此時,兩名黑衣守衛才注意到了許若生右手中握著一柄漆黑如墨的六尺長槍,寒芒乍現。
“殺!”
兩名黑衣守衛對視一眼,而後迅速朝著許若生殺去。
許若生五指收緊,長槍在他手中舞動如風,與兩名黑衣守衛激戰在了一起。
不出三個回合,兩名黑衣守衛手中的長刀便是被墨色長槍接連震斷。
而後兩名黑衣守衛在驚恐的目光下,眼睜睜的看著那墨色長槍劃破了自己的咽喉,鮮血從傷口處噴濺而出。
“山頂那麼高,應該沒有驚動他們。”
許若生自言自語了一句,而後迅速從一人身上摸出一串鑰匙。經過幾番嘗試,終於開啟了地牢的大門。
門後是斜向下的一條狹窄的階梯甬道,許若生順著狹窄的甬道一直向下走了七八米,眼前的視野才逐漸變得空曠。
地牢的頂上鑲嵌著數百顆散發著橙黃色光芒的石塊,照得這不見天日的地牢如同白日一般。
入目的,是數不清的黑鐵牢籠,幾乎每一座牢籠裡都關著一個或高大或瘦小的人,無一例外全是男人。
見到外面又有人走來,牢籠裡的人全部投來目光,他們無一不是露出一抹幸災樂禍的神情。
但是當他們注意到許若生身後空無一人,注意到他的手腕上沒有敷靈環,他們的幸災樂禍瞬間變成了哀求與可憐。
“救我!”
“求求你救我出去吧!”
“只要你救我出去,我甘願給你當牛做馬!”
“我很有錢的,我爹是天霄城王家的族長,救我出去,我讓我爹給你很多很多的錢!”
一時間,地牢裡哀求聲此起彼伏。許若生的到來,點燃了他們求生的慾望,讓他們不得不瘋狂的哀求,想要抓住這根救命稻草。
許若生被這一聲比一聲高的哀求聲震得耳膜差點裂開。
許若生低下頭,又向下扯了扯遮容帽。他不敢看那些人的眼神,甚至只敢小心翼翼的走在路中間,生怕被哪隻伸出牢籠的手抓住。
許若生不做停留,順著記憶裡的路線,快速向地牢深處走去。
來到黑鐵牢籠群的盡頭,前方是一片由岩石雕刻而成的巨大十字架,大眼看去,至少有四手之數。
只不過與黑鐵牢籠不同,這裡的十字架上並沒有太多人,有十幾個十字架上都是空空如也。
許若生看著最外面的一個十字架,眼中閃過一絲驚喜。
十字架上綁著一個面色蒼白的中年男子,低著頭似是昏迷。
其人身著藍色長袍,身高一米八五左右,烏黑的髮絲中夾雜著幾根白髮,容貌頗為俊朗。雖然看上去有些虛弱,但是骨子裡的那股英氣卻是絲毫不減。
中年男子雙腳併攏站在地上,雙腿、雙臂以及腰部都被粗大的黑鐵鎖鏈死死的鎖在十字架上,其手腕上同樣戴著兩個紫色的敷靈環。
許若生靜靜地看著這名中年男子,神情複雜的喊了一聲:“鍾叔。”
略微熟悉的聲音傳入耳中,中年男子緊閉的雙眼迅速睜開。先前他因為太過虛弱,沒有心情關注黑鐵牢籠那邊的動靜,但是此刻那原本有些麻木的意識卻是突然清醒。
看著眼前遮擋著面容的瘦小身影,中年男子聲音虛弱的問道:“你是誰?”
許若生緩緩褪下遮容帽,露出一張略顯黝黑的面容。
中年男子雙眼眯了眯,而後驚喜的說道:“你是,若生小友?”
“鍾叔,是我,我還活著。”
許若生對著中年男子露出了一個真心的微笑,眼中滿是感激。
“若生小友,真的是你啊,你竟然,竟然還活著!”
中年男子聲音略有沙啞的說著,腦海裡回憶起了與許若生的那段短暫的過往。
中年男子名叫鍾辛,與許若生是在人販子的牢籠裡結識的。在那一個月的輾轉旅途裡,兩人彼此之間常有交流。
直到來到這血魂角鬥場,他被鎖在了地牢的十字架上,而許若生卻是不久之後便被拉去了血魂角鬥場,之後兩人就再也沒有見過。
“我還以為,還以為你早已……”
說到這裡,鍾辛的眼中閃過一絲悲傷,為同是天涯淪落人的許若生而悲。
“鍾叔,眼下情況緊急,我先救您出去!”
許若生當下打斷鍾辛的話語,手中迅速凝聚出一道迷你的墨色槍影,朝著鍾辛腿上的黑鐵鎖鏈慢慢壓去。
墨色槍影槍尖抵在黑鐵鎖鏈上飛速的旋轉,擦出無數點猩紅的火花。
一旁其他幾名男子看到這一幕,眼中皆是閃過一絲不屑,沒有太過關注許若生那邊的情況。
見狀,鍾辛連忙焦急的喊到:“若生小友不用管我,你快走吧!這黑鐵鎖鏈是由黑玄鐵打造而成,且其中刻印著玄奧的陣法,你根本打不開的!”
“若生小友,趁他們還沒有發現,你快走吧!替我好好的活下去!”
鍾辛深知黑鐵鎖鏈的恐怖,這三個月裡,他無時無刻不在遭受這黑鐵鎖鏈的侵蝕,體內的血氣終日被其吞噬。
然而許若生絲毫不理會鍾辛的勸告,也沒有時間去和鍾辛解釋外面發生的事情。
隨著許若生提高了魂力的加持,鍾辛腿上的黑鐵鎖鏈發出咔的一聲脆響,應聲斷裂。
鍾辛看著這一幕,震驚的無以復加:“這……若生小友,你是怎麼做到的?”
雙腿的束縛消失,鍾辛的眼中瞬間浮現一抹驚喜,目光灼灼的盯著許若生。
而一旁的幾名男子則是雙眼死死的盯著許若生,此刻那身形瘦小的許若生對他們來說就像是一個救世主。
“小兄弟,救救我!”
“能不能也把我救出去!”
“求求你,也把我救出去吧,我願意成為你的僕從!”
許若生沒心情理會他們的哀求,對著鍾辛說道:“鍾叔,出去以後我再和你解釋。”
許若生繼續鑽擊著下一根黑鐵鎖鏈,慢慢提高魂力加持。
咔!
咔!
咔!
五分鐘以後,鍾辛身上所有的鐵鏈應聲斷裂。突如其來的失重感讓鍾辛差點栽倒在地。
許若生連忙攙扶起鍾辛,待其站穩以後才收回手臂。
“若生小友,大恩不言謝!”
鍾辛拱手向許若生行了一個九十度大禮,心中的喜悅之情無以言表,難以壓制。
“鍾叔快起來,時間緊迫,我們快走吧!”
許若生連忙扶起鍾辛,心中感觸頗深。此時鐘辛對自己的感激,正如同自己對鍾辛的感激一般,患難見真情。
鍾辛也深知時間緊迫,但還是轉頭掃了一眼其餘的七八個男子。
“走吧!”
鍾辛回過頭,目光決絕。
“何人在此放肆?膽敢傷我血堂堂主!”
血魂角鬥場地牢之下突然傳出一道蒼老的聲音。
許若生和鍾辛腳下頓時一陣趔趄,雙耳嗡鳴,意識在這一瞬間受到了劇烈的衝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