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兩人買的東西太多,掌櫃雖然不爽送出去的東西,但還是好心的幫忙叫了一輛牛車。
秋小四謝過掌櫃,帶著顧離將東西搬上牛車,然後,回去的時候,又順帶的買了十斤排骨。
她本想著,再買上兩隻雞,到時候給村長和田嬸一人送上一隻,就全當是感謝他們之前對她的庇護。
只是,幾人走了一路,連一根雞毛都沒見過。
秋小四:“……”
她又跟腓腓商量,在它那裡買上一些。
腓腓點頭。
秋小四剛跟腓腓成交,牛車已然穿過村子,來到村東頭的小茅屋。
只是……
秋小四看著眼前的一片廢墟,艱難的抬起眼瞼。
這是她的小茅屋麼?
早上剛剛打掃,煥然一新,只等著她去睡的小茅屋麼?
秋小四眨眨眼,心中莫名的湧起一股暴力。
是誰?
是誰砸了她的小茅屋?
出來!
給她出來!
看她不打死他!!
秋小四緊緊的捏住手指,關節處傳來嘎巴嘎巴的響聲。
顧離看的蹙眉,小心的握住他孃的拳頭。
秋小四頓了頓,怕嚇到顧離,深吸一口氣後,扯著嘴角笑了笑。
“娘沒事,乖啊!”
顧離不動,只是靜靜的看著她娘。
秋小四揉揉臉,再次彎著唇角笑了笑,然後,跳下牛車,順帶的將顧離也抱了下來。
一路寡言的車伕看到眼前的場景,很有眼色的將秋小四的東西卸了下來。
秋小四大方的給了二十文的車費,車伕快速的接過,又快速的駕著牛車跑了。
那模樣,就像後面有狗在追一樣,一路絕塵!
秋小四:“……”
她還沒有動手,怕個毛?
眼前的村頭凌亂的倒著一片廢墟,荒草雜生的地上,幾片菜葉零星的躺在那裡。
晚風吹過,山頭隱隱。
秋小四眯著眼睛,她看著眼前的場景,默了默,回過頭,手一揮,將車伕放在地上的東西全部收掉。
顧離垂著眼,安靜的站在她的身側。
秋小四唇角勾起一抹冷笑,她轉身,將顧離抱上,眉眼含冰的朝著老秋家走去。
這件事情,不用說,除了秋大海那個廢物,誰敢在這個時候砸她的屋子?
畢竟,跟她有仇的,總共就那麼幾個。
……
秋小四來到老秋家的時候,秋金寶抹著鼻涕坐在一邊。
主屋雜亂的廢墟前,秋大海滿頭大汗的撅著屁股。
秋小四頓了頓,默默的走過去。
秋大海正拿著鐵鍬,奮力的挖著炕頭。
秋小四什麼都沒說,直接照著他的屁股就是一腳。
秋大海:“……”
那個兔崽子踹我?
回過神的秋大海直接跳了起來。
秋小四照著他的肚子又來了一腳,“我家村東頭的小茅屋是你砸的?”
秋大海一愣,彎著腰倒在地上,“小侄女是你啊,你幹嘛踹我?”
秋小四:“……”
這怕是腦子不正常。
秋小四又冷著臉問了一遍,“我家村東頭的小茅屋是你砸的?”
秋大海道:“是我砸的啊,你不是把我家也給砸了麼,你看啊,你砸了我家,我砸了你家,這樣我們不就扯平了嗎?”
秋小四:“……”
賬是可以這樣算的嗎?
“你娘死了。”秋小四道。
秋大海:“你娘也死了。”
秋小四:“……你媳婦被抓了。”
秋大海:“……聽說,顧家的大公子好像也是死了。”
秋小四:“……”
所以,這是一個寡婦,還有一個鰥夫……
夕陽下的廢墟里,兩人一個躺著,一個站著,只是,畫風,歪的不能再歪。
秋小四回過神來的時候,秋大海又在挖他的炕頭。
她怔愣的開口,“我不是來尋仇的嗎?”
為什麼會被秋大海這個坑貨帶到溝裡?
秋大海吭哧吭哧的道:“尋什麼仇,再尋,老秋家就死絕了。”
秋小四:“……”
一時之間,她竟然覺得秋大海說的挺對。
馬氏那個老太太已經死了,小嬸也被抓了,至於小叔……
這個人怎麼說了,在老秋家,老太太自小護他,他也是吃喝嫖賭樣樣精通。
但是,原主在老秋家長到這麼大,小叔秋大海是唯一一個沒有打過她,也沒有罵過她的人。
他的無視,是原主在老秋家最大的善意。
秋小四想到這裡,忽然覺得沒有意思。
原主的娘已經死了,老秋家也已經廢了,至於秋大海和他兒子秋金寶以後過的怎麼樣,關她什麼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