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明天去國子監上學。”
“啊！”
“啊什麼？對了，你為何把馬蹄鐵這些交給李靖？”
“李靖尚書官宦世家出身，阿爺想要有一番作為，就不能受到世家豪族掣肘。”
李世民微微皺了皺眉頭，“你想拉攏他？”
“只拉攏不行，只有讓他明白，他李靖的後代和大唐綁在一起的才行。”
“他同意了？”
“嗯，孩兒故意拿馬蹄鐵給他，也是告訴他，玄武門之變事情已經過去，阿爺大度不和他計較，應該著眼今後。”
“逆子！逆子！你現在要做朕的主嗎？”李世民暴跳不是因為李承乾的話，而是因為李承乾從來不會把玄武門之變當成禁忌之詞。
“父皇，您難道不關心兒臣拿什麼去換糧食嗎？”李承乾對於李世民的怒他並不擔心，這段時間以來，他自認為對這個便宜父親有些瞭解。
“你準備好了？”
“如果不去國子監讀書，明天就能完成。”
“高明，我很好奇，你為何反感讀書？”李世民有時看不懂自己這個兒子，看什麼都能看得明明白白。
按理說，這樣的人應該是勤學上進之人，偏偏他在李承乾身上一點沒有看到。
“阿爺，我想和您打個賭。”
“打什麼賭？”
“阿爺可以請人考較於我，如果我輸了，從此以後會認真學習，贏了，我不入國子監。”
“狂妄。”李世民顯露出一絲溫怒。
一個八歲孩童居然如此狂妄，讓他感到深深憂慮。
“此事對父親未必是壞事？世家豪族名滿天下的大學問者很多，如果孩兒僥倖獲勝，對李家而言是好事，就算輸了也正常，只是一個孩童輸了”。
李世民瞪著眼睛問道，“你想借機告訴所有的人，世家豪族並不可怕。”
“算是吧？阿爺不至於不敢吧？”
李世民顯得有些憂心忡忡，“高明，你想過沒有，如果你輸了，今後如何壓得住這些人？”
“出水才見兩腿泥，阿爺何必小看於人？”李承乾目光堅定的看著李世民。
李世民不知道，為何這小子如此不喜歡世家豪族？
“一個月以後有一場詩會，朕會曉譽天下出席這場詩會。
不過，在此之前，我會讓人考較於你。”
“明天如果你不能交出讓朕滿意的答案，小心你的屁股。”李世民心情複雜的看著李承乾。
一個孩童，為了拉攏李靖，不惜拿出馬蹄鐵這種大功於天下的東西，他實在想不明白。
太極宮
李淵退位以後，徹底陷入酒色之中。
看著眼前的李淵，李承乾心裡有些複雜。
李淵還是率先開口了，“高明，聽說你預判了突厥南下？”
“阿翁，孫兒只是胡亂猜中，算不得什麼？”
李承乾的平靜，讓李淵內心一點不平靜，一個孩童，面對自己長輩表揚多少都有些忘乎所以，而自己這個孫子表現得太冷靜，好像這些都在他算計之中一般。
“你也不要謙虛，這些都是裴監告訴我的。”李淵一臉和藹看著李承乾，對於李家來說，李淵自然希望自己後代強大，這樣才能保證大唐世代相傳。
至於李淵對於裴寂的稱呼來源於裴寂在隋朝官職——晉陽宮副監。
歷史上，裴寂和李淵私交甚篤，李世民看到天下大亂，無法直接勸說李淵起兵，找到裴寂勸說李淵，起兵後，李淵一直對裴寂重用，後來，裴寂暗中投靠了李建成。
“阿翁和裴司空私交甚篤。”
李承乾的語氣很奇怪，李淵關切的問道，“裴監犯了何事？”
“在孫兒心裡，阿翁把大唐江山看得很重，更希望大唐江山一直傳下去。”
李淵不停的點頭。
李承乾繼續說道，“裴司空能力不足以擔任大唐左僕射，這點想必阿翁看得一清二楚。”
李淵臉上露出溫怒之色，“你究竟想說什麼？”
“阿翁如果想李家成為世家豪族傀儡，孫兒無話可說。”
李承乾這句話很重，眼看李淵就到了暴怒邊緣。
李承乾眼神毫不示弱的看向李淵，兩人目光交錯，最後還是李淵收回目光。
“玄真對大唐有鼎立之功。”
“劉肇仁《劉文靜》就沒有嗎？在孫兒看來，大唐是李家的，更應該是天下萬民的，最不應該是世家豪族的。”
無錯書吧李淵靜靜的看著李承乾，此刻，他才明白，自己之前只把李承乾當成一個聰明的孩童是多麼錯誤，此時他才明白，這是一個比他爹還妖孽的人。
“劉肇仁錯在不該挑釁皇權，他的位置是朕給的，朕可以隨時收回。”李淵霸氣的說道。
“此事對錯孫兒並不關心。”
“你想讓玄真怎麼辦？”
“裴司空是長輩，孫兒豈敢？”李承乾不悲不喜的說道。
“高明，直說吧。”李淵此刻明白，自己這個孫子一直在藏拙，自己早知如此，為了李家，他會毫不猶豫廢了李建成，也不至於後來發生玄武門的慘劇。
“孫兒以為，裴司空年齡大了，司空一職更加適合。”
在大唐，三公是虛職，並沒有實權，三公指的是：東漢傳下來的太尉、司空、司徒。
“還有嗎？”李淵眯著眼睛。
“皇爺爺，裴司空對大唐有功，但是，孫兒不想做任何人的傀儡，更不想李家成為世家豪族的傀儡，如果擋在面前，我只能一腳踢開。”李承乾輕輕一腳，把面前的胡凳踢翻在地。
李淵看到李承乾眼角閃過一絲殺意，此時，他心裡都產生了一些畏懼，這一刻，他從李承乾話裡感受到了他對世家豪族濃濃的厭惡。
話裡無不再說，我不會因為裴寂和您私交甚篤就放過他，除非他重新站隊。
“高明，真的要到這一步嗎？”李淵眼裡有些絕望，他深知世家豪族的危害，自己起兵至今，背後同樣離不開這些人的支援。
“皇爺爺，睜開眼睛看看最底層的人吧？
世家豪族把持著所有的資源，把持著所有上升通道，不拔掉這些人，大唐有未來嗎？李家有未來嗎？
孫兒相信，皇爺爺能做出最有利於大唐和天下萬民的事情。”
李淵知道，李承乾今天前來就是和自己攤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