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顧景宸身體微微發僵,盯著溫檸的雙眸含了濃烈的殺意,如果不是場合不對,這時的溫檸估計已經死在他的銀針之下。
南帝不解的問道“這是何意?”
溫博宏一副恨鐵不成鋼的呵斥溫檸“陛下跟前,休得胡言”
她根本不管溫博宏的呵斥,指著站在顧景宸身邊的溫瀾斬釘截鐵的說道“她不是溫瀾,真正的溫瀾死了”
“放肆,再敢胡言,本王手上不介意多添一條性命”顧景宸冷聲呵斥道。
“我說的都是真的,王爺,你被她騙了,她真的不是溫瀾,我有證據”
在溫檸翻找證據的同時,溫博宏快步上前跪在大殿上請罪“陛下,是臣教導無妨,使她不辨是非,勾結奸佞,攀咬親姐,臣有罪,還請陛下責罰”
“溫愛卿,朕知你品性……”南帝安撫的話還未說完,就被溫檸激動的聲音打斷了。
“陛下請看,這才是真正的溫瀾”溫檸從裡衣裡翻出一張畫紙,她將憐姨娘懷中的畫像撕了下來,現在憐姨娘懷裡抱著的是一幅空畫。
顧景宸看到此畫,就明白溫檸為何如此的斬釘截鐵咬定溫瀾是假的了,盯著溫檸的雙眸逐漸幽深難測。
溫瀾的第一反應是看向顧景宸,她想知道他的態度,即便被指控不是真正的溫瀾,他的攥著她的手一直也沒有鬆開過。
他身上的殺意太濃,被他握著的手輕輕的扯了扯,見他疑惑的看向她時,溫瀾回給他一個安心的微笑。
南帝實在看不出畫中人與殿上站著的人有什麼區別。
“溫愛卿,溫瀾是你的女兒,你來看看”南帝示意將畫像給溫博宏。
溫博宏覺得這就是一場鬧劇,南帝的吩咐他又不能拒絕,只好雙手接過畫像,站在偏後的溫珏自覺來到溫博宏的身邊,他倒要看看究竟是什麼東西,竟然成了誣陷他妹妹的證據。
兩人展開畫像定睛一看,這不是……
只看了一眼便沒有再看了,兩人跪在地上說出這幅畫的原委“回陛下,此畫是家母所畫,家母因為腿腳不便,時隔三年才與臣一家在京中團聚,溫瀾又自幼深的家母喜愛,思念孫女的家母憑著記憶中溫瀾的樣子,畫了此畫像,臣家人均見過此畫,當時溫瀾還當著家人的面調侃說她祖母沒有畫出她的神韻,空有外表,沒成想這幅畫竟成了指證小女的證據”
“陛下,父親所言句句屬實,當時臣也在場”溫珏附和道。
溫檸見溫博宏和溫珏都被這個溫瀾騙了,急忙喊道“不是的,不是的,是她親口說的溫瀾死了,她親口說的”
相對於溫檸的激動指摘,當事人溫瀾倒顯得過於鎮靜。
溫瀾示意顧景宸鬆開她的手,誰知顧景宸攥的更緊,她明白他是在擔心她,安撫性的拍了拍他手背,用眼神告訴他,這些事她可以應付,相信她。
兩人對視片刻,顧景宸實在看不得她柔軟如水的眼神,無奈只好鬆開了她的手,手心的空檔讓他有一瞬的不安。
溫瀾緩步走到大殿中央,對南帝行了大禮,南帝抬手示意她起身。
站穩後,清冷的聲音穩穩的傳來“陛下,可否讓臣妾問上一問?”
“準”
“溫檸,你說我不是真正的溫瀾,請問真正的溫瀾在哪裡?”別看溫瀾一副溫婉的樣子,開口便有了上位者的氣勢。
眾人在溫瀾身上竟隱約看到顧景宸的影子。
見溫檸一副答不上來的樣子,接著問道“既然指證我不是溫瀾,想來你是知道我是誰,那麼我是誰呢?”
第三問“你娘不僅下毒暗害當家主母,害祖母與我們分別三年,還屢次對我下毒,最嚴重的一次讓我差點失去性命,整個京城都知道我當時快要活不成,奈何蒼天憐惜,竟頑強的活了下來”
“即便如此,也只是將你娘送到莊子上,你與大皇子勾結無非是想趁勢讓你娘離開那處莊子”
在場的眾人也不是傻子,稍稍提點就心中明白其中的是非曲直,在溫瀾的引導下,溫檸能與大皇子勾結想來就是不安分的,又另有目的,她的指證便不再有任何可信度。
顧景宸接著補充道“兩位溫大人不可能錯認自已的家人,還請陛下聖斷”
溫檸見眾人都不相信,跪著拉住前面溫博宏的衣角,希冀的懇求道“父親你要相信我啊,她真的不是溫瀾,我雖然不知道真的溫瀾在哪裡,但我敢肯定,此時站在殿上的溫瀾是假冒的,你們千萬不要被她騙了”她本想即便已經沒有活路,也要拉上這個害了她和她孃的人一起入地獄,誰知道這群蠢貨都不信她的話。
“我對你從來沒有要求,你竟然如此的冥頑不靈,她是你姐姐,既然你如此的不死心,我就成全你”溫博宏對溫檸向來寡淡,沒有要求何談失望,只是有點恨鐵不成鋼。
“陛下,小女溫瀾出生時,左耳耳後與頭髮交界處有一處淡紅色的胎記,狀如花朵,此事只有臣的家人知道,憐氏母女也清楚,陛下一查便知其真假”溫博宏此舉並非是被溫檸的話動搖了內心,而是不想溫瀾以後受他人非議。
南帝讓人找來宮中的嬤嬤,當場撩開溫瀾左邊散落的烏髮,小巧圓潤的耳廓出現在眾人眼前,顧景宸此時的心情特別的差,他想挖了那一雙雙探究的眼睛。
嬤嬤身體往前探了探,在濃密髮絲的掩蓋下,極淡的粉色胎記映入眼簾,溫瀾的面板屬於白裡透粉,如果不仔細看還真不注意此處有胎記,還以為是她本來的面板。
“回陛下,王妃的左耳耳後確實有一處花朵樣的胎記”嬤嬤恭敬的施禮回稟道。
溫檸失了力氣的跌坐在地上,自言自語的呢喃道“怎麼可能,怎麼可能”
顧景宸黑沉著俊臉,冷聲道“陛下,這場鬧劇也該收場了”
溫瀾回身主動牽住顧景宸的手,才讓他的臉色稍稍的緩和了一點。
南帝灰灰的摸了摸鼻子,這也不賴他啊,乾咳了兩聲,看向大殿上跪著的顧鈞沉聲道“大皇子顧鈞,犯上謀逆、通敵叛國、殘害忠良,故削去其皇子身份,查抄府邸,賜斬立決,其餘涉事人員一律發配嶺南”
一場謀反在顧景宸的掌控下匆匆落幕。
姜氏和溫老夫人早早的來到端王府等著,將近黃昏顧景宸等人才從宮中出來。
馬車穩穩的停在端王府門口,顧景宸抱著溫瀾下了馬車,往王府內走,身後還跟著溫博宏父子。
溫瀾嬌羞的在顧景宸耳邊悄聲道“快放我下來,父親和哥哥在呢”
然而顧景宸好似沒有聽見一般,身後的父子二人更是像沒有看到這不合規矩的一幕一般。
終於一家人團團圓圓的在一起吃了晚飯,顧景宸鄭重的提道:大婚如期舉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