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尼克斯學乖了，一動不動地站在原地，大氣都不敢出。
聽灰羽絮絮叨叨說了十多分鐘，路西法算是弄明白了事情的原委。
“不需要通知父母嗎？好吧，那你先進屋休息一下。”
灰羽用路西法的手杖撐起身子，一瘸一拐地進了大門，剩下菲尼克斯尷尬地待在門外。
路西法抬了抬眼，彷彿在說：趕緊滾蛋，別逼我揍你。
“大人，聖火教廷有份教諭，您要不看一眼？”菲尼克斯小心翼翼地把一份花有繁瑣花紋的羊皮卷，送到路西法的手上。
將它展開，上面卻沒有任何文字。
但路西法顯然知道它是什麼，只見他把羊皮紙夾在雙掌之間，一道溫和的光流頓時從紙頁中析出，湧進他的手掌。
攤開手，羊皮紙便自動燃燒起來，很快就變成一小堆灰燼。
路西法的眼眸微動：“所以，你就是聖火教廷的「預言之子」，菲尼克斯？”
“沒聽說什麼預言之子，但我是菲尼克斯沒錯。”聖騎士拘謹地行了一禮。
這張羊皮紙是絕密，他自然不知道上面寫了什麼，聽路西法的語氣，自己這算是被安排了？
“好，你進來。”
路西法不再多言，開啟大門，當下踏入荒涼的小院。
灰羽半閉著眼睛臥在沙發上， 似乎是睡著了。路西法坐到另一邊，順便招呼菲尼克斯坐下。
“那是一份委託，聖火教廷的委託。”
菲尼克斯舉起手，小聲問：“她聽了沒事嗎？”
“沒事。”路西法看了一眼，繼續說道：“你的職責是掃清那幾個黑巫師逃犯，儘量避免傷亡，這個沒問題吧？”
菲尼克斯目光閃躲，不敢看他的眼睛。
“有問題？”
“不，大人，沒問題！”他硬擠出一個笑容。
“但你沒能做到。”路西法毫不客氣地戳了一句，繼續問道：“剩下那幾個，應該不會再發生這種事吧？”
菲尼克斯用力捶了下胸口：“不敢保證，但我會拼上性命去阻止他們！”
他侷促地抓著鎧甲，生怕哪句話不對惹惱了對方，但幸運的是，路西法只是輕輕點頭，就說起羊皮紙上的其他事項。
“聖光教廷的委託，是讓我幫你晉升到四象騎士之一，什麼意思？”
“這個，您其實可以理解成一種職位。聖火教廷分文武兩種職業，武職從低到高依次是修士、聖騎士、騎士團長、四象騎士，也就是說，是教廷的最……高的武職。”
菲尼克斯儘量用平靜的語氣客觀講述，但顫抖的語氣，已經把他激動不安的內心完全出賣了。
“晉升條件呢？”
“會有專門的考核，只要透過考驗，就能晉升！不過，我也不知道具體是怎麼考驗的。”
路西法挑眉，卻還是應了下來。
“好吧，我會幫你。艾達女士，能給他留個空房間嗎？”
“當然可以。”
鬼魂幽幽地飄了下來，嚇得菲尼克斯擺出防禦的架勢，如臨大敵。
“大人，您居然和鬼魂共處一室？！”
路西法揮手讓他安靜：“差不多得了，又不是所有的鬼魂都需要聖火去淨化。”
菲尼克斯見狀，不敢造次，乖乖溜進了他的房間，等待路西法發落。
“你沒睡嗎？”
路西法啜了口紅茶，瞥到女孩圓睜的眼睛，便走近替她蓋上大衣。
“我睡不著。”
灰羽躲在大衣下，露出半個腦袋。
“是傷口還疼嗎？”
她搖搖頭：“沒有，就是睡不著。”
“這樣啊……要不我給你講個睡前故事？”路西法回憶道，“關於最初的魔法界，我倒是知道一些趣聞。”
“想聽愛聽！講講吧，求你了。”灰羽眼睛彎成了兩個月牙。
“我要說的，是大海盜扎因的故事。”
路西法拿出一枚閃閃發光的戒指，在灰羽面前一晃。
與她見過的絕大多數戒指不同，它鑲著一塊小小的指南針，不過卻沒有指明方向，指標在錶盤中瘋狂轉動著，像是被關押的瓶中惡魔。
“它的第一任主人，就是扎因。”
路西法望著寧靜的夜空，“他在歷史上沒有留下太多的痕跡，唯一有線索證明他存在的，是某個大魔法師的回憶錄。
‘1262年，商船海鷗號，在某個熱帶群島被三艘海盜船襲擊，國王派我肅清他們，沒想到那些人里居然有位大巫師，手裡還有件奇物。’
就是這枚掠奪者魔戒。在它的幫助下，扎因如同真正的海怪，同那位大魔法師大戰了一天一夜，終於在黎明時分，因為魔力耗盡而被斬殺。
不過這段史料並非毫無用處，至少我能確定，驅動掠奪者魔戒工作的是魔力，其次才是生命。
但根據＜奇物的發現與鑑別＞這篇文章來看，它仍舊處在未開發完全的階段，也就是說，還有二次開發的餘地……”
“嗚啊啊，這個故事一點都不精彩，說的我都困了。”
灰羽閉上了眼睛，可小嘴依然嘟囔個不停。
“哈，不說點乾巴巴的故事你怎麼睡得著呢。”路西法停下講述，看著她的呼吸逐漸平穩安定，便輕緩地離開了客廳。
砰砰砰。
他輕輕敲了下菲尼克斯房間的門。
“大人，願聽差遣！”
那個聖騎士立刻就開啟了門，筆直地鑲在門框裡。
“你給我安靜點！”路西法低聲喝道。
他朝灰羽的方向望了眼，隨後對菲尼克斯勾手：“你跟我出來。”
兩人來到院子中，路西法揉著太陽穴，漫不經心地說：“我教導你的時候，你也別閒著，記得有空就教灰羽些武術。”
“呃，借用聖火的話我得和教廷請示一下。”菲尼克斯抱歉地看著他。
“不需要聖火，她根本調動不了四大元素。”
“怎麼可能！”
菲尼克斯驚了。
“不信拉倒。你教她刀法，拳腳都行，反正別讓我看到你閒著！”
路西法扔下這句話，身形一閃就消失得無影無蹤。
菲尼克斯摸了下刀柄，教人學習刀法麼，哦，應該是讓他鞏固學習成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