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六點鐘。
“哈……啊。”灰羽睜開眼睛，入眼的是一摞厚重的書籍。
“你醒了？路西法說讓你看看這些，唉，真不知道他怎麼想的。”
艾達像往常一樣飄過來，略有惋惜地看了看灰羽，“可惜今天不能唱歌了。”
灰羽眼睛亮了亮，如視珍寶一般把那些書抱在懷裡：“看完這些我就能當巫師嗎？我會努力的！”
“灰羽有巫師潛質，我不忍心讓它浪費掉，我是這麼想的。”
路西法大踏步進了房間，手裡端著一個餐盒。
“哦，那些書是我隨便拿的，算是啟蒙讀物吧，你隨便看看。還有，把飯吃了，別餓暈在我家。”
“謝謝您，路西法先生。”她受寵若驚地雙手接過，開啟餐盒，裡面擺著麵包片和炒菜，不算豐盛，但比起傳統的英式早餐算好的了。
灰羽紅著臉拿起餐叉，小口小口吃著。
路西法在灰羽面前坐下，託著下巴，似乎在思考著什麼。
片刻後，他像是自言自語般，講述起一般人聽不到的故事。
“很久很久以前，世界是沒有魔法的。”
“有個偉大的人，發現了一種潛藏在世界之外的力量，並把它引入人間，從此，世界多出了魔法，與之伴隨的是各種奇妙的衍生物。”
“它們極大地豐富的人類的生活，但同樣的，有利也有弊。魔法使得強大的魔獸現世，還放大了某些人心中的惡念，衍生的是爭鬥和壓迫。”
“賢者提議，把魔法與人間分隔開來，避免不必要的爭鬥與死亡，當時絕大多數人同意，並且為之奮鬥，於是最初的魔法部應運而生。”
“魔法部一開始的職責，是保護麻瓜，也就是普通人，後來逐漸變成透過遏制巫師來達成兩界平衡的機關。”
“他們會招攬身有魔力的孩子，統一送到魔法學校學習，再流入魔法界，成為他們的一員。如此往復，人間與魔法界便徹底分隔開來。”
“就像世界一分為二，這樣的分岔口也來到了你的身上。”
“灰羽，這是你命運的轉折。成為巫師，不成為巫師，這是兩段人生，你只能選擇一條。”
“我不希望你瞻前顧後。無論你走上哪條路，不要為見識不到另一條路的風景而哭泣。”
灰羽僵住了，嘴裡的食物都忘了嚥下去。待路西法說完，她的眼睛沉下去，低聲說：“那路西法先生，您希望我選擇哪條路呢？”
“兩條路都不錯。”
路西法淡然說道。
一邊旁聽的艾達表情很精彩，在她心裡，已經上演了一出愛情大戲。
一個是嘴上無所謂，心裡傲嬌的大男孩，一個是以問作答，暗送芳心的小女生，太棒了，真是太棒了！
路西法瞪了她一眼，搞不懂她又在痴痴笑個什麼。
“我想成為巫師。”
灰羽深吸一口氣，抬起頭，眸子堅定地望著路西法。
“確定了？魔法界可是很危險的哦。”
聽到這話，她忽然笑了：“您一定希望我成為巫師的對吧？救我，讓我破案，給我魔法書，講魔法界的歷史，如果您不希望的話，一定不會做這些的。”
“哈，很敏銳，我都有些怕了。”
被灰羽拆穿，路西法也沒生氣，只是淡淡地笑了起來。
“沒錯，我希望你成為巫師。”他正色道。
“既然你下定決心，那就開始吧？我事先說明，成為巫師的路可不容易，你隨時可以退出。”
灰羽緊了緊拳頭，小臉堅毅：“我會堅持。”
“很好，那麼就是第一步，啟智。”
路西法站起來，渾身的氣場陡然一變，無形中彷彿有一股壓迫感降臨，讓人喘不上氣。
“當一個人有了巫師潛質，那當他啟智後，他就成了真正的巫師。但啟智並非一件易事，據我所知，當你找到貫徹一生的信條，你才能真正掌握魔力。”
“你要記住，魔力，本身也是奇蹟與信念的代表詞。”
灰羽怯怯抬手：“那路應該怎麼找呢？”
“不知道。”
路西法耐心回答道：“這本來就沒有答案，誰都有自己的想法。”
“我見過一個咒言師，他只是想贏得一場辯論賽，就獲得了魔力。而某位在海上混跡的大巫師，最初的力量也只是來源於‘想學會游泳’這樣的簡單願望。”
“路得靠自己找，明白嗎？”
“好，我明白了。”
這樣的答案沒能讓灰羽滿意，但她可不是因為一兩句話就動搖的人，思考了幾分鐘，便開啟魔法書，認真閱讀了起來。
想從書裡找到答案？
路西法微不可察地彎了下唇角。
沒到時候，再等等吧。
他不再關注灰羽這邊的動向，拿起報紙，放鬆地瀏覽起今日的新聞。
可沒等他看兩行，屋外突然響起了移形換影的爆破音。
“咳咳，你好，路西法先生。是我，露娜。”
露娜厚著臉皮敲了敲門。
“進。”
路西法放下報紙，臉上沒有多餘的表情：“我原以為你再也不會回來了。”
“事出有因。哈哈，我也不想回來，看到你這張臉我就煩。”
“真夠直白的。”
露娜和路西法對視一眼，同時笑了起來。
“我從魔法部那兒聽說了，你特別喜歡交易，對嗎？”
路西法抱起雙臂，語氣輕鬆：“所以你能拿出什麼讓我心動的條件？”
“實話說，部裡碰見了一樁麻煩事。死去的人復活了，還跑去作案，真夠匪夷所思的。所以，我們希望你能出面，幫這個小忙。”
露娜說著，把一張邀請函和三支粉紅色的藥劑拍在了桌上。
“霍格沃茲魔法學校……我看起來像是需要上學嗎？”
路西法只是瞄了一眼，就淡淡微笑著開口。
“當然不是給你的，是她，灰羽。你很清楚她天生就該做一位女巫，不是嗎？霍格沃茲會讓她成為一個絕對優秀的巫師，而這三支覺夢試劑，能發掘她的預言家潛能，這些東西有多珍貴不用我多說吧？”
露娜同樣抱著雙臂，頗為自信地看了眼努力看書的灰羽，一副勢在必得的模樣。
“珍貴？或許吧。”
路西法手指關節敲著桌子，微笑道：“首先，你的好處是給她的，而不是我。其次，我本身就是一位強大的鍊金術師，你以為我弄不到這些？”
“那錢呢？你總不會不缺錢吧？”
露娜明顯急了，她掏出空白支票，拍在桌上。
路西法搖了搖頭。
“那你想要什麼？”男人軟硬不吃的態度，讓露娜很是窩火。
“我想要什麼先不論，喂，你回去跟那些蠢蛋說離我遠點了嗎？”
“說了。”
“那你還過來幹什麼？”路西法悠然地閉上了眼睛。
“你！”露娜不知道說什麼好。
“路西法先生，要不幫幫她吧，她看起來怪可憐的。”
灰羽不忍地搖晃著路西法的手臂。
“你再偷笑一個試試？”
路西法忍無可忍地指著露娜，“我就知道你打的這算盤！”
被兩個女人用眼睛瞪著，他感覺身上像有螞蟻爬。
“好吧，我妥協了。不過，白打工是不可能的。”
他不懷好意地數著手指：“邀請函，藥劑，金子，我都要！而且，露娜，你欠我一個條件。”
“什麼條件？”
“等我想好了再說。”
露娜無奈，只好點頭應下，灰羽蹦了幾下，激動得眼睛亮晶晶的。
算了，反正目的達到了，吃虧的事就讓魔法部幹，情況不對就跑路，至於條件，我答應過嗎？
露娜心裡剛升起僥倖念頭，就看到路西法戲謔地笑著，伸出了手。
“哈哈，別以為我搞不清楚你在想什麼。來，咱們設定一個魔法契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