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評價令葉鼎和蕭焚始料未及。
葉鼎和蕭焚心裡打鼓,十分不解。
他們自認為這段時間修行勤勤懇懇,修為突飛猛進,一身神通道法遠超同儕。
但換來的評價只是一句不堪……
葉鼎和蕭焚面帶不服,但並未表現出來。
姜太虛乃是聖人,法力高深,感知何等敏銳,冷哼道:“你們可是不服?”
“弟子不敢!”葉鼎和蕭焚對於姜太虛這位師尊敬若神明,猛然聽姜太虛如此說嚇的魂飛天外。
“不敢還是不服?”
姜太虛冷哼一聲,接著道。
“你們知道為師為什麼說你們不堪嗎?”
“不是你們的修為不行,而是你們的實戰經驗太少了!”
姜太虛抿了一口悟道茶,看向葉鼎。
“先說你,你是體修,體修的優勢是什麼?”
“肉身強悍,速度快,反應敏銳。”
“為師要是你,就會迅速拉近和小蕭子的距離,貼身肉搏,全力爆發,根本不需要打這麼長時間,甚至同歸於盡!”
“你從一開始就能將你師弟擊殺!”
葉鼎張張嘴,想要反駁,馬上就閉上了嘴,因為姜太虛說的都是他的問題。
如果他從一開始就貼身肉搏,全力爆發,他早就贏了!
“沒有弄清楚體修優勢是你第一個失敗的點,你失敗的第二點則是你太驕傲了!”
“驕兵必敗!”
“你太驕傲了,一個體修非要拉開陣仗和一個修神通的正面對決!讓你師弟有時間蓄力完畢,施展出大神通!”
“你完全有一百種方法打斷你師弟的神通施展,可是你沒有這樣做!”
葉鼎慚愧的低下頭,像是把頭埋進沙子的鴕鳥一樣,乖乖聽訓,一聲不吭。
蕭焚見狀,臉上浮現出幸災樂禍的笑容。
“笑什麼笑!你以為你就很優秀嗎?”
“驕傲同樣是你的缺點。”
“你一個修煉神通的跑去和你大師兄這樣的體修對決肉身,純粹是老壽星上吊,活不耐煩了。”
“怎麼,你認為你的肉身很強悍?”
姜太虛一頓教訓把蕭焚數落的臉色羞紅,把頭低下,和葉鼎一般無二。
“除了驕傲這個缺點,你的第二個缺點也是實戰經驗不足。”
“攻其全身,不如攻其一點!”
“這個道理你要明白!”
“你施展的神通籠罩的範圍太大了,也許你認為你自己很厲害,你的法力能施展出這麼大範圍的神通。”
“但你想過沒有,籠罩範圍越大,威力也會越分散!”
“如果你不追求浩大的聲勢,而是將神通凝成一點,你的神通的威力將會暴增十倍!”
“如果你早早知道這個道理,你就不會被小葉子拉著同歸於盡,而是先他一步將他擊殺!”
蕭焚面紅耳赤,雙手垂落,神情恭敬,像是一個乖乖聽老師教訓的小學生。
在教訓了一番後,姜太虛看見也教訓的差不多了,算是樹立起自己師尊的威嚴了,話鋒一轉:“當然了,你們有缺點不假,但也有優點。”
“你們修行的非常勤奮,為師看在眼裡!”
“你們如今的修為不凡,沒有給我大道宗丟臉!”
葉鼎和蕭焚非常感動:“弟子一定努力修煉,報答師恩!”
【叮!你的弟子很有鬥志,這樣才能把大道宗做大做強!】
【支線任務啟用。】
【請宿主允許蕭焚回燕國,向燕皇復仇。】
【任務完成將會有歷練大禮包發放。】
系統的提示音在姜太虛腦海裡響起。
姜太虛正巧不知道該如何安排蕭焚提升實戰經驗,這個任務來的很及時。
“咳,蕭焚,你在宗門內修行了一段時間,難道不想向你的皇兄復仇嗎?”姜太虛道。
“想!”
蕭焚不假思索,惡狠狠地道。
“昔日,我的修為一夜盡失,他帶著一幫弟弟妹妹奚落我、嘲笑我、打壓我、欺辱我。”
“我被趕到鎮北城,對他的太子之位沒有威脅了,他還不放過我,非要置我於死地。”
“如果不是師尊,我就被他派來的人殺掉了。”
“更別提,我父皇正值壯年,卻突然駕崩,他迅速登基,我不相信我父皇的死和他沒有一點關係。”
“我無時無刻不在想著復仇,無時無刻不在想著抓住他詢問我父皇駕崩的真相!”
姜太虛笑道:“報仇雪恨,天經地義。為師現在允你復仇,你現在就可以回燕國了。”
“真的嗎?”蕭焚頓時激動起來,他之前也想過要回去復仇,但想到自己上山沒多久,就提出回燕國,恐怕惹得姜太虛不喜。
“大道宗是你的師門,又不是牢籠,為師怎麼會不允許你回家呢?回家看看也好。”姜太虛道。
“師尊,弟子也想回去燕國走走。”葉鼎突然道,“師尊容稟,弟子當年曾被燕國修行宗門靈墟門的一位長老看中,在靈墟門修行了一段時間,因為體質問題怎麼修煉煉氣功法都不能入門,雖然被靈墟門放棄了,但是弟子在那裡生活了一段時間,對那裡也有一點感情。”
“可以。”姜太虛點點頭。
“謝師尊。”
葉鼎躬身一拜。
“去吧!”
姜太虛大手一揮。
葉鼎和蕭焚從宗主洞府恭恭敬敬地退了出去。
“我記得我曾經在鎮北城隨手佈置了一道法陣,現在怎麼樣了。”
姜太虛稍稍感知了一下,露出一抹笑容,笑容中夾雜著嘲弄、譏諷。
“不自量力!”
……
燕國。
北境。
鎮北城。
一層乳白色的罡氣籠罩鎮北城,如同是一個倒扣的玉碗。
這一層罡氣護罩看起來很普通,沒有流光溢彩的外觀,沒有驚天動地的氣勢,彷彿一把劍隨意穿刺就能捅破,但就是這麼一層護罩讓數百位金丹修士奈何不得,讓元嬰老怪都鎩羽而歸。
在鎮北城對面築造出了一座軍營,氣氛肅殺無比,百萬軍士雄赳赳氣昂昂,一股兇悍的氣質撲面而來。
這些軍士是燕國的軍士,都有修為在身,普通計程車卒是煉氣期,中層軍官至少是煉氣大圓滿乃至築基期,金丹期修士才能成為將領。
這些士卒名義上屬於燕國,但是穿著的甲冑樣式不一,顯然並非同一支軍隊。
事實也正是如此。
一部分是北境的“諸侯”,夏侯大將軍統帥的五十萬大軍。
一部分是燕都來的燕皇特使,天寶大將軍宇文神勇統帥的一百萬禁衛軍。
除了這些士卒之外,軍營裡還有一些沒有身穿甲冑的修士。
他們來自燕國的六大門派,臣服於燕皇,為燕皇所驅使。
他們的數量較之士卒來說少一些,但是個個修為強悍,不少都是築基大圓滿的修士,還有上百名金丹修士。
無錯書吧此刻,帥帳中,愁雲慘淡,眾人都是眉頭不展。
能坐在這裡的人要麼是一方諸侯,要麼是燕皇最信任的大將,要麼是名門正派的太上長老,全都是響噹噹的角色。
這些人單個拿出來或許不算很強,但是聯合起來的力量可以說是跺一跺腳燕國都要動盪很長時間。
但現在,這些人卻被北境邊陲的一座小城擋在了城外!
這件事說出去估計都不會有人相信。
但這樣魔幻的事情真真切切地發生了。
這段時間來,他們千方百計地破陣,都無一例外地失敗了。
無論是強力破陣,集齊百萬大軍佈置軍陣,以陣破陣,還是六大門派的破陣秘法,都失敗了。
這麼多強大的修士聚在一起,集思廣益,卻仍舊找不出來一個行之有效的方法。
“大家不要憂慮,清風真人把他們靈墟門的那位陣法大師請來了。他老人家的陣法造詣極高,達到了大師之境,相信一定能破掉鎮北城的法陣,至不濟也能開啟一個缺口!”一名中年道士見氣氛太過壓抑,出言振奮人心。
“什麼!清風真人竟然把那位陣法大師請出山了?”
“陣法大師!真是了不得!陣法師本就罕見,達到大師之境的少之又少,萬里挑一。我們各宗和燕國皇室存在的陣法師最強的不過是準大師。可是,我記得那位陣法大師年歲很大了,沒想到依舊健在!”
“這可是道門之福!那位陣法大師專心研究陣法之道,疏忽了修行,修為只是金丹初期,但是卻活了八百多歲了,都快趕上元嬰老怪!”
“靈墟門的那位陣法大師雖然修為不算最高,但是地位比靈墟門的掌門還高,與靈墟門的老祖平起平坐,清風道人竟然能把他老人家請出來真是厲害!”
帥帳內來自燕國六大門派的修士七嘴八舌地議論。
宇文神勇看著這些修士,心態有些複雜。
其實一開始燕皇的確召集六大門派前來助陣。
六大門派在燕國的地位很特殊,既從屬又獨立,名義上是奉燕國皇室為正統,又派遣門派的弟子進入燕國朝廷為官,掌控了燕國朝廷的許多權力,但地位很超然,並不完全被燕國皇室控制,有著極大的獨立性。
這一代的燕皇登基不久,修為、威望都不算很強,很難完全調動六大門派的力量。
本來六大門派就是想著出工不出力,每家出一名築基大圓滿的長老出來應付了事。
但是當六大門派的長老看到了鎮北城外的陣法,全都來了興趣。
這樣的法陣絕非當世存在,只存在於古蹟當中,換句話來說,鎮北城下面可能存在著一個古代強大宗門的遺蹟,碰巧被蕭焚發現,又碰巧被蕭焚啟用。
又或者這樣的法陣來自於一個強大的傳承,碰巧被蕭焚得到。
但是不管怎麼樣,鎮北城一定擁有著一道強大的機緣!
當這個訊息傳回六大門派後,六大門派全都像是聞到腥味的餓狼一樣傾巢而動。
六大門派的太上長老齊齊動身,來到了鎮北王。
帥帳中,在座的修士都有不同的目的。
夏侯大將軍希望拿下鎮北城,得到功勞,獲得燕皇賞賜凝嬰丹。
宇文神勇奉燕皇之命剷除鎮北城,擊殺鎮北王蕭焚。
六大門派的修士則是圖謀鎮北城的機緣。
雖然這三方人馬目的不一樣,但有一樣繞不開的就是鎮北城外的先天罡氣大陣。
砰 !
帥帳的門被開啟,走進來幾名修士。
清風道人是一名瘦瘦高高的道士。
他是靈墟門的太上長老。
也是一位金丹中期的修士。
他的臉上看不出一點高興。
他垂頭喪氣,看得出來他失敗了。
在他身旁有一個老者,他太老了,老的面板乾癟,眼窩凹陷。
修士都有駐顏的法門,可以將自己的容顏保持在某種狀態,或青年或中年,極少有人顯露出自己的老態。
有些人可能壽元將盡,但仍舊是一副少年容顏。
但也有例外。
老者活的年歲太大了,一般的金丹修士最多能活五百歲,而他活了八百歲。
他就是靈墟門唯一的陣法大師,地位相當於靈墟門的元嬰期老祖。
靈墟門為了挽留他的生命,給他吃了許多延壽靈藥,只要是能延壽的方法都用在了他身上。
但人哪有不死的道理,人終歸是要死的。
延壽靈藥也不是萬能的。
到了他這個年紀,什麼靈藥都吃過了,再吃也沒有作用了。
“沒想到靈墟門的陣法大師出手也失敗了!”
看到清風道人和這位陣法大師的表現,眾人頓時知道了結果。
陣法大師幽幽嘆息,發出的聲音像是金屬摩擦,嘶啞至極:“老朽無能,空活八百年,卻連這座大陣的皮毛都看不懂,愧對眾位同道的信任。”
“前輩言重了!”
“前輩都沒辦法,看來是真的沒辦法了!”
帥帳內眾人的情緒低落下來。
燕國境內的陣法師有很多。
但是陣法大師十分稀有。
明面上的有兩位。
一 位在靈墟門,另一位是燕國皇室的元老,輩分高的嚇人。
靈墟門的陣法大師沒有辦法,那位陣法大師想必也沒轍。
六大門派的修士都十分惋惜。
一道如此恐怖強大的陣法現世,陣法背後可能存在著一道無上機緣。
誰得到了這個機緣,就有可能是一飛沖天!
也許就能成為燕國近一千年來第一位化神期高手!
但是他們卻被一道陣法攔下,只能望洋興嘆,如同入寶山空手而回,內心十分不甘。
“事不可為!”
“本將軍本以為鎮北城是塊軟柿子,任人拿捏。”
“卻沒想到是塊硬骨頭。”
“本將軍又何必浪費時間在鎮北城上,讓小皇帝和六大派去頭疼吧。”
“以後的日子還多,本將軍有的是機會得到凝嬰丹。”
夏侯萌生退意。
宇文神勇是帥帳裡最焦急的人。
旁人都能退卻,但他不能退卻。
他是燕國禁衛軍大統領。
這個職位向來是只有最忠誠於燕皇的人,並且擁有強大的實力才能擔任。
他剛出生時被檢測出資質不凡,燕國皇室選中了他,把他當做下一任禁衛軍大統領培養,還給他灌注絕對的忠誠觀。
他此生都誓死效忠燕皇。
他並非是效忠某一位燕皇。
而是隻要是坐在燕皇這個位置的人,都是他效忠的物件。
這一代的燕皇給他的命令是擊殺蕭焚,但是鎮北城卻出現了這樣一道陣法,要說和蕭焚一點關係都沒有是不可能的。
也許鎮北城之下有一個古代遺蹟,蘊藏機緣,蕭焚已經得到了通天的機緣。
如果放任不管,給蕭焚成長的時間,蕭焚一定會威脅到燕皇的皇位。
所以,他要趁著蕭焚尚未成長起來,將他扼殺,從而維護燕皇現在的地位!
宇文神勇眼中閃過兇狠的目光:“大家都沒有什麼好辦法,那麼我看就只能使用那一招了。以血祭之力撼動陣法!”
血祭!
這個詞彷彿有一種魔力。
它一出現的時候,周圍一片寂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