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一上一下對望著。
朗卿若的鼻尖溫度迅速傳至方枝水的鼻頭,氣息熱烈地灑在她臉頰,瞬間連她自己也燥熱了起來。
方枝水看著朗卿若原本清亮的眸子此刻一片猩紅,像隔著霧氣一般,朦朦朧朧又似要費盡全身力氣將她看穿,將她吞噬。
“枝水...”朗卿若沙啞地叫著她的名字。
方枝水忽然回過神來,一把將朗卿若推開,再次摸上他的額頭。
糟了!比剛才更燙了。
下意識說道:“符先生這藥怎麼有些不對勁啊?”
朗卿若心中擔心是中毒,此刻盡力保持意識清醒,聽到方枝水在耳畔的話,不僅鬆了口氣,又問道:
“是枝水給我吃了什麼藥嗎?”
朗卿若如今這般反應,方枝水也顧不得他的自尊心了。
從懷中將那白色藥瓶掏出來,有些歉意和心虛的說道:“我這不是擔心你那個什麼...有問題嗎,於是就去找了你師父,他給我制了兩種藥,一個是這個讓你晚上吃,還有一個讓你白天吃,說是服用半個月你就會......”
朗卿若一時間沒有明白方枝水說的是什麼,自己師父怎麼也和此時有關,只是身體越發燥熱難耐,連忙追問道:
“就會什麼?”
方枝水低著頭,“唰”地一下臉跟著紅到了耳後,怯怯地吐出幾個字。
“就會......再次雄風陣陣。”
還未等朗卿若反應,方枝水立刻抬頭辯解道:
“我這還不是你好,母親說這種事對男人極為重要,若是男人不行他也不會好意思開口的,所以我就想著,你不說那我偷偷給你治好不就皆大歡喜了......”
朗卿若當場愣住。
枝水這是以為他...不行?
頓時啞然,無奈地看了眼方枝水,哭笑不得。
強壓著心頭那團火,朝方枝水輕輕說道:
“你把藥拿給我看看。”
方枝水小心翼翼地將藥遞了過去。
朗卿若接過一看,低著頭半晌沒有說話。
方枝水以為他因為藥力太猛支撐不住暈了過去,剛想去查探。
朗卿若忽然抬起頭,啞著嗓子道:
“你哪兒來的合歡散?”
“啊?”
方枝水身子一震,呆若木雞地看著朗卿若。
腦子迅速閃過今日發生過的無數個畫面,想到自己藥盒子裡還放著母親給的合歡散,也是用白色瓶子裝著的!
方枝水立馬伸手奪過朗卿若手中的藥瓶,在手中仔細打量著。
“合歡散?怎麼拿成了合歡散!?”
方枝水皺著眉頭,拿著這瓶合歡散來回踱步。
朗卿若此時不知是藥力越來越強烈原因,還是因為知道自己吃了合歡散的心理作用。
只覺得此刻身體一陣電流穿過,心頭越發躁動不安,呼吸沉沉,止不住吞嚥,慾望在眼底翻滾...
“扶我回房。”
“嗯?”
方枝水這下心裡兵荒馬亂。
回房?回房幹什麼?!
“快!”朗卿若忽然提高了音量,將方枝水嚇了一跳。
見朗卿若又紅又嚴肅的臉,方枝水頓時沒有了別的心思,趕緊攙住朗卿若的手。
此刻朗卿若腿有些發軟,他深知不妙。
這合歡散藥力發作的第三個階段就是腿軟。
待腿軟的感覺逐漸消失,就會進入第四個階段。
而這個階段...若是朗卿若一個人還能扛過去,可枝水就在他身邊。
他只怕他的意志力在看到方枝水的眼睛時會決堤。
方枝水將朗卿若扶到床邊,還未將他放下。
手腕處忽然感受到一陣熱氣。
朗卿若紅著眼,抓住方枝水的手不肯放開。
眼神迷離地看著她,彷彿失去了理智。
朗卿若沒想到這藥效竟發作的如此之快,從院子走到主屋不過十幾步的距離。
他已經感覺自己的理智在搖搖欲墜。
忽然將方枝水用力往自己懷中一拉,一個翻身,將方枝水壓在了身下。
兩人之間熾熱的呼吸交換流動,方枝水的鼻腔充斥著一股朗卿若身上才會有的淡淡藥草味。
“卿若!卿若你清醒一點啊!”
雖然方枝水最近因為母親的話總是時不時的想入非非,但她沒想到是這個局面。
原是想先偷偷地將朗卿若治好,等他發現自己身體無恙再說。
沒想到如意錯拿了合歡。
方枝水揮著手去推朗卿若的胸口,無奈他整個人壓在上面,根本推不動。
朗卿若微眯雙眼,將方枝水的雙手一把抓握在右手,舉起放在了頭頂上方,左手壓在床上,將方枝水扣住。
忽然他將頭埋進方枝水的頸窩,不自覺地發出一聲沙啞又慵懶的低吟,語氣不似往日那般溫柔,喘著粗氣,在方枝水耳垂邊說了句:“別亂動。”
唇邊若有若無的貼上方枝水的耳垂,一陣酥麻瞬間流竄全身。
她身子一怔,再不敢動彈,眼神痴痴地望著那繡著祥雲的鑲邊流蘇床幔,乖巧地像只小白兔。
她幾乎能聽見朗卿若心臟砰砰跳動的聲音,頸窩不斷有溫熱的氣息噴灑觸碰著她。
良久,方枝水忽然感到呼吸變得更重,這時朗卿若在她頸窩深深吸了一口氣。
隨後用手撐起身子,“枝水,窗前案桌上有個木匣子,裡面有一套金針,你去取來。”
方枝水還未反應過來,朗卿若將她手腕放開,緊皺眉頭咬著唇,翻身從方枝水身上下來,躺在一旁。
方枝水趕緊起身,果真在木匣中找到了一套行醫所用的金針,趕緊拿到朗卿若身邊。
朗卿若坐起身子,將左手腕的衣袖往上捋到胳膊。
方枝水這才看清,朗卿若整條胳膊都泛著微紅,青色的血管顯得更加明顯。
朗卿若迅速向自己手腕的穴位紮下三針,深吸一口氣,片刻後,呼吸逐漸緩和了下來。
但方枝水看見朗卿若額頭冒出密密麻麻小汗珠,關切地問道:
“卿若,對不起,我將藥拿成了合歡散,你...你還好嗎現在?”
朗卿若絲毫沒有責怪方枝水的意思,反倒是無奈地笑了笑,雖呼吸逐漸平穩,但嗓子還是和方才一樣的沙啞,緩緩道:
“枝水,你若是再多在我眼前停留一會兒,只怕是再下十次針也不管用了。”
方枝水愣了一會兒,這才明白朗卿若話中的意思,霎時間也紅了臉。
“那...那我現在就走!我今夜睡書房!”
話音剛落,人已經跑到了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