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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拉了勾,你就絕對不能變卦了

被趙舟舟一聲呵斥,戎君澤的面色一白,倔強地別過臉,不肯讓人看他的神情。

“許銘你哥哥還在嗎?”

聽見趙舟舟的話,許銘沒有回應,她重重地喘息,難以平復心中的情緒。

趙舟舟嘆了一口氣:“戎君澤,方依依走了嗎?”

戎君澤也沒答話。

“你倆給我吱一聲,不然我們三個是要從這裡徒步走回去嗎!”

地處偏遠的廢棄石子廠和未開工的碼頭,幾乎可以用荒無人煙來形容。

現在已經是下午七點半。

天徹底黑透了。

“走吧。”

遠處,那輛停靠在石堆後面的豪車上,一個男人的聲音低低響起。

“爺爺,就這樣走了嗎?那他們——”

女孩的聲音帶著擔憂。

“走。”

男人沉聲下了指令,司機啟動車子,掉頭消失在夜幕之中。

碼頭邊,趙舟舟頭痛地在戎君澤和許銘身旁轉了幾圈:“你倆別吵架,我去附近看一下。”

“沒走。”

許銘不甘心地說道,伸出手指著戎君澤:“我不會讓他上車。”

戎君澤冷哼:“哼。”

許銘看起來很堅持的樣子,畢竟是人家的哥哥,人家的車子,趙舟舟也沒法說什麼。

“戎君澤,你帶手機了嗎?”

戎君澤從身上拿出手機,趙舟舟接過一看,螢幕在方才與保鏢爭鬥之中摔爛了。

怎麼按鍵,手機都沒有反應。

趙舟舟深吸一口氣長嘆:“許銘,我們不上車,你能不能借我手機打個電話。”

趙舟舟此刻有些後悔,為什麼她從不帶手機去學校。

關鍵時候,比如此時此刻,實在很需要一個手機。

許銘轉身走了。

“舟舟,你要走就現在跟上來。”

趙舟舟回頭看了一眼坐在地上的戎君澤,灰頭土臉,身上還掛了不少彩。

“姐姐,你走吧。”

聽見戎君澤裝作滿不在乎的話,趙舟舟走過去踹了他一腳。

“能起來吧?能起來就跟我走。”

戎君澤震驚地看向趙舟舟。

“這裡是偏僻,但是剛才來的時候,路上我看見有村子,走過去大約半小時到一小時之間。只要找到人,就好辦了。”

戎君澤要比趙舟舟高一個頭。

方才傷到了腿,有碎玻璃扎進他的腳踝。

趙舟舟艱難地扶著戎君澤,一瘸一拐地走入夜色中。

路上的風很大,路邊的蘆葦被吹得森森作響。

“姐姐,你害怕嗎?”

趙舟舟的手有些涼,惡狠狠地對戎君澤說:“別說話。”

戎君澤忍不住笑出聲來:“為什麼要留下來?”

“我沒有這麼脆弱。”

“阿澤你可以脆弱。”

戎君澤一部分的重量壓在趙舟舟身上,趙舟舟的呼吸變得有些粗重。

“你可以哭,可以難受。”

“沒有規定說,你不可以這樣。”

可以哭。可以難受。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這些情緒,戎君澤再也沒有在人前表現出來。

從前是沒人在意。

後來是習慣地將自己包裹在厚厚偽裝下。

戎君澤一聲嗤笑:“姐姐,你在鼓勵我做懦夫嗎?”

趙舟舟沒有停下腳下的步子:“我可以試著幫你見她。”

戎君澤一怔。

“但是不是用你的方法,我不會跟蹤姨媽。”

戎君澤冷冷回道:“我都做不到的事,你有什麼辦法。”

“你不用管。”

戎君澤根本沒將趙舟舟的話放在心上。

經過這次一鬧,他想要見到顏虹就更難了。

但是……

今天雖然只差一步,沒能走到顏虹的面前。

但是那個女人,看著戎君澤在她面前拼盡全力,卻毫無任何反應。

戎君澤的心越沉越深,方依依說他們對她用了致幻藥物,或者說,其實她的情況要比方依依說的還要更加嚴重?

到底是為什麼?

趙舟舟和戎君澤最後找到了派出所。

值班民警看到倆人嚇了一跳。

問家長電話,倆人默契地都是一問三不知。

最後沒辦法,只好安排兩人在派出所住了一晚上,第二天送去車站。

六月的晚上,蚊子肆虐。

趙舟舟和戎君澤在招待室的沙發上窩了一晚上,第二天,每個人都是一身蚊子包和黑眼圈。

“給你倆買的早飯,吃了飯趕緊回家去吧。”

“謝謝哥哥。”

趙舟舟將自己的電話號碼記在便籤紙上。

還寫了一張借條。

兩個人身無分文,管民警接了一百塊的路費回家。

這是戎君澤這輩子第二次坐公交車。

上一次還是大年初一時候,陪著趙舟舟去寺廟祈願。

由於公交車站靠近碼頭,連帶著公交車上也是一股厚重的魚腥味。

趙舟舟看了一眼戎君澤,走到最後一排開啟車窗:“你坐窗戶邊,會好受一點。”

戎君澤一夜沒休息好,身上的傷在派出所做了簡單的處理,對趙舟舟的安排沉默著接受,徑直走到窗戶邊坐下。

很快,車上就坐滿了人。

週六的清晨,大多數是一些上了年紀的老人,帶著自家種的一些農作物,去城裡擺攤賣些零錢。

互相之間大多數認識,前後左右座上的人,東家長西家短地互相聊天嘮著嗑。

“我家孫子今天要回來,我等會給他買些魚。”

“聽說你孫子今天就要考大學了?唉呀,未來的大學生啊,老李啊,你苦出來了。”

“老趙,你兒子今年談女朋友沒有?”

“談了,姑娘家條件好,姑娘工作也好!”

“那你可享福了。”

“閒不了,閒不了,趁還幹得動,多幫襯他們。”

……

趙舟舟發現戎君澤很認真地望著那幾個聊天的老人。

“阿澤?”

“姐姐,什麼是父母之愛?”

趙舟舟沉默了一下。

她與戎君澤,都沒有一個正常的家庭。

“我也不知道。”

戎君澤轉過頭看著趙舟舟:“姐姐,你說我不會失去你,你還記得嗎?”

趙舟舟點了點頭。

“那我們拉鉤吧?”

說著,戎君澤真的向趙舟舟伸出手。

趙舟舟被逗笑:“阿澤,這是小孩子才會做的事。”

“姐姐,我們拉鉤吧,拉了鉤,你就絕對不能變卦了。”

趙舟舟看著戎君澤伸出來的手,他的手指很長,瘦。

如今上面還有昨天擦出來的傷口。

“姐姐?”

戎君澤催促,望著趙舟舟的眼神充斥熾熱與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