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未是真的醉了,她第一次喝這麼多酒。她趴在桌子上直接睡了。飯局散場的時候,周樂雅還過來“關心”了一下,周樂雅笑著說:“這姑娘,怎麼還喝醉了呢?許之言,看來你還得給她鍛鍊鍛鍊酒量哦!”
許之言也只是禮貌一笑說了再見。
最後只剩下嚴澤希和許之言還有辛未三個人,他倆坐在位子上覆盤。
嚴澤希左右鼓動著自己的腮包子。
許之言懶散又如釋重負地靠在椅背上,乾脆地問:“你想說什麼就直接說。”
嚴澤希柔和地說:“挺不錯的嘛。”他眼神看著趴在桌子上的辛未,還摸了摸辛未腦袋。
許之言笑了,是那種自信又滿意的笑容。
嚴澤希收起笑容,問道:“你帶她來,就是為了讓她認識黃總嗎?”
許之言搖搖頭,自信地說:“不是。你不覺得今晚上是讓大家都認識了她嗎?”
嚴澤希緩緩地點點頭說:“確實。我原以為她是初生牛犢不怕虎,沒想到她才是那隻虎呢。”
許之言輕輕碰了碰辛未的背,想看她能不能醒:“辛未?”
嚴澤挑了挑眉,問:“她喝了多少?醉成這樣?”
許之言微微皺眉,想了一想說:“大概這個四杯半吧。”他用手指指桌上這個小酒杯。
嚴澤希撓撓下巴,說:“那差不多三兩白酒。這酒量幹招商是有點兒菜。”
許之言起身說:“走吧,送她回去。”嚴澤希本想和許之言一起扶著辛未出去,結果許之言直接一個公主抱把辛未抱起。
她的頭靠在許之言胸膛上,微卷的頭髮隱隱約約遮住了她的臉龐,但還是能看到她粉紅的蘋果肌。辛未倒是不重,許之言能夠輕輕鬆鬆地抱著。
他們叫了代駕,師傅問去哪,嚴澤希望著許之言等他做決定,許之言低頭看了一眼熟睡的辛未,淡定地說:“鉑睿酒店。”
鉑睿酒店是成報經常用來接待重要客人安排住宿的酒店,是一個高階度假酒店。
嚴澤希驚了,口無遮攔:“你帶她去開房?”
許之言對嚴澤希的反應無語。他無奈解釋:“嚴澤希你腦子進水了?我難不成帶她回我家嗎?我也沒辦法送她回宿舍啊。”
嚴澤希一想:他說的也是。
鉑睿酒店的前臺幾乎都認識許之言和嚴澤希,許之言每次住鉑睿的話都是訂的同一個房間,1801,最頂層最安靜的一個套房。
許之言輕輕的將辛未放在床上,他看著嚴澤希,有些不知所措,茫然問道:“接下來怎麼辦?”
嚴澤希一臉壞笑地答覆:“嘿嘿,我每次抱一個女人上床的時候,接下來都是脫衣服脫褲子…”
許之言挽了挽自己的袖口,插著腰,抿了抿嘴唇,說:“我現在比較想脫你的衣服。”
嚴澤希後退了幾步,戲說:“誒誒誒?Holdon!Holdon!君子賣藝不賣身嗷!”
許之言看著嚴澤希不正經的樣子,搖了搖頭。
許之言正苦惱不知道該走還是留,此時辛未的電話的振動音響了——是衛青青打來的。
許之言讓嚴澤希接,嚴澤希讓許之言接。兩個人推推搡搡。
最後許之言從辛未包裡拿出手機,清了清嗓才按下接聽鍵。
還沒等許之言說話,衛青青著著急忙慌的聲音一連串湧過來。
“辛辛!你怎麼還不回來!你在哪啊!一會宿舍大門都要關了!給你發微信也不回!我擔心你!辛辛!你什麼時候回來?你還回不回來?你怎麼回事!”
“我是許之言。”許之言低沉而充滿磁性的嗓音一下子讓衛青青愣住。
衛青青頓了好幾秒才問:“你,你是,你是她那個,上司?”
許之言:“嗯。”
嚴澤希給許之言對著口型小聲說:“開—免—提。”
許之言開了擴音。
衛青青心裡忐忑得很:“辛未呢?怎麼是你接的電話。”衛青青很擔心,因為之前辛未說她得罪了她的領導,現在衛青青很害怕辛未出什麼事兒。
許之言只是實話實說:“她睡著了。”
衛青青大喊:“啥?!”
許之言:“她喝醉了。”
衛青青又大喊:“啥?!”
許之言:“她現在在酒店,鉑睿酒店。”
衛青青再一次大喊:“啥?!”
嚴澤希用雙手的食指堵住耳朵,他覺得衛青青太大聲了。
許之言:“你能過來接她嗎?”
衛青青:“你別對她動手動腳嗷!我現在馬上過來!”
許之言:“好。”
嘟——嘟——通話結束。
嚴澤希立馬吐槽:“媽的,我耳膜都快震聾了。”
許之言看了一下辛未的手機螢幕,在衛青青打來電話之前,還有幾個未接來電——林以誠。這一看就是個男生的名字。許之言暗暗記住了。
嚴澤希一拍腦門,驚叫道:“糟了!你剛剛沒跟她說在幾號房間!”
許之言從容地說:“那你下去等她。”
嚴澤希用食指指了指自己,疑惑道:“我?”
許之言冷眼一瞟說:“那不然你在這守著辛未?”
嚴澤希撓了撓自己的後腦勺,笑著說:“嘿嘿,那我還是下去等她的朋友吧。”
嚴澤希在樓下大廳來回踱步地等衛青青。
許之言在房間安安靜靜地注視著熟睡的辛未,她是真的睡得很沉,一點小動作都沒有,只能看到她平躺在床上由於呼吸帶來的胸部的起伏。
衛青青出門很急,睡衣外面套了個大衣就出來了。嚴澤希一猜,這一定是辛未的朋友。
嚴澤希上前攔住衛青青,直接問:“你是辛未的朋友吧?”
衛青青:“你是許之言?”
嚴澤希擺擺手解釋道:“哦,我不是我不是。許之言和辛未在房間呢。”
衛青青震驚,脫口而出:“孤男寡女?”
嚴澤希:“姑奶奶你小聲點行不行!”
衛青青一下子捂住嘴,小聲說:“走啊,帶我上去。”
叮咚——叮咚——
許之言一開啟門,衛青青都還沒來得及看清楚許之言長什麼樣,就衝開了許之言的手臂直奔屋內。
衛青青看見辛未躺在床上,著裝整齊,一副安全無汙染的樣子,終於鬆了口氣。
許之言雙手插著褲兜,問:“衛青青是吧?”
衛青青這才仔細看著許之言,理直氣壯:“對啊。她怎麼會喝醉啊?她喝了多少啊?你們幹什麼去了?為什麼要來酒店?”
衛青青又是一連串問題,打破沙鍋問到底。
嚴澤希捂著嘴偷笑,許之言卻一臉認真地回答:“我提醒了辛未少喝點,但是她可能對自己的酒量不太清楚。大概喝了有三兩左右吧。今晚只是我們集團內的一個飯局。而至於為什麼來酒店,是因為我也不知道怎麼安頓辛未,所以幸好你打來了電話。”
嚴澤希等許之言說完,偷偷地豎了個大拇指。
衛青青感覺許之言的話可信度還是蠻高,語氣稍微緩和了一點說:“那好吧。那我還謝謝你了。我現在就把辛未帶走了。”
衛青青想扶起辛未,但是發現自己的力氣不足以拽動喝醉了睡得沉沉的辛未。
“咿——”衛青青使著勁兒。
許之言見狀,想去幫衛青青,結果衛青青伸出手臂,手心向著許之言,制止他:“不用。我自己來。”
“咿——”衛青青臉都憋紅了。她心想:辛未啊辛未,叫你平常少吃點,你怎麼這個時候這麼重?
許之言舌頭舔了下嘴唇,又友善地微笑著對衛青青說:“衛青青同學,要不這樣吧,我幫你把她送到學校門口,然後你請宿舍阿姨或者其他室友、同學出來幫你。你看這樣行嗎。不然我擔心你們宿舍真要關門了。”許之言敲了敲錶盤暗示衛青青時間緊迫。
衛青青一看手機時間,已經十點十五了,他們宿舍十一點人臉識別的門禁就失效了。
衛青青只好答應。
只見許之言輕輕鬆鬆地就把辛未抱了起來,還抖了一下來調整位置。
衛青青心想:這麼抖你還不醒?辛未你就給我裝哈!
衛青青拿起辛未的手機裝進辛未的包裡,就隨著許之言一起下樓。嚴澤希叫了輛商務車來接。
嚴澤希坐在副駕,許之言把辛未放在最後排,衛青青本來也想坐在最後排和辛未一起,但是許之言說還是他坐後面吧,這樣下車的時候他也方便抱辛未下來。
衛青青同意。
一路上,辛未的頭就這樣靠在許之言寬闊有力的懷裡。
衛青青心想:辛未啊辛未,不能喝酒你就別喝呀,我明天早上一定要好好批評你。
衛青青提前給隔壁宿舍的徐藝嘉發了微信,麻煩她在校門口等他們。
衛青青洪亮地喊道:“藝嘉!這!”
徐藝嘉小跑過來,看到許之言抱著辛未下車。
許之言:“你們一人扶一邊吧,搭著胳膊。”
徐藝嘉:“不用,我力氣大,我能直接背辛未。來,放我背上。”
徐藝嘉已經紮好了馬步。許之言幫衛青青小心翼翼地扶辛未“上馬”。
許之言溫柔地叮囑道:“小心點,你們兩個。”
衛青青:“謝謝你們兩個,拜拜!”
許之言、嚴澤希:“拜拜!”
但是許之言好像突然想起了什麼,追上去。
“對了,你跟辛未說,她如果明天早上醒來還是不太舒服,可以休息一天再來上班。”許之言俯視著衛青青,眉頭微皺。他眼神移動了一下,也看了一眼辛未。
衛青青點頭。
許之言:“還有,可以給她喝一點溫熱的蜂蜜水,能緩解一下醉酒帶來的不舒服。”
衛青青又點頭,說:“知道了,你們也快回去吧。”
許之言目送著他們三個,直到看不見才上車離開。
回去的路上,嚴澤希有些陰陽怪氣地笑著說:“真的只是愛才嗎?”
許之言將背椅往後傾斜,躺著,閉眼,長舒一口氣回答:“是的。”
嚴澤希也不再問,只說:“行吧。”但他心想:你就死鴨子嘴硬吧。
第二天辛未醒來已經十點,她感覺頭腦昏沉,像有人在她腦子裡蹦了一晚上迪,她視線模糊,一臉懵。
衛青青一邊給辛未衝蜂蜜水,一邊陰陽怪氣:“哎喲,辛未同學,醒啦?記不記得昨天晚上發生了什麼好事兒呀?”
辛未皺眉,她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眼神中還帶著一些醉酒的迷離和剛睡醒的慵懶,當然,還有記不太清晚上到底發生了什麼的呆滯。
無錯書吧辛未面露難堪地問:“發生了…啥?我不會做了什麼醜事兒吧?”
衛青青遞給辛未蜂蜜水,挑了挑眉,笑著說:“不是醜事兒。是好事兒。”
辛未更覺得奇怪了,喝了一大口蜂蜜水,不解地問:“什麼好事兒,你笑得很…詭異誒!”
衛青青瞪大眼睛說:“你真不記得了還是裝不記得了?”
辛未:“我真的不記得!”
衛青青:“我是去酒店接的你。”
辛未差點嗆到,不敢相信衛青青的話,說:“啊?”辛未看了看自己的衣服,是睡衣。
衛青青安慰她:“睡衣是回來我給你換的。我到酒店的時候你著裝完整,睡得跟死豬一樣。”
辛未鬆了口氣。她追問:“我和誰?”
衛青青:“許之言啊,你領導,還有一個人,不知道叫啥。”
辛未一想,那肯定是嚴澤希。
辛未氣不打一出來,說:“你不是說是好事兒嗎?這算什麼好事兒?”
衛青青:“好事兒就是!許之言公主抱了你!他把你從床上,抱到電梯,一直抱到車上,在車上你還一直睡在他懷裡!你知道嗎!我當時就在想你是不是故意的啊!你怎麼醉得這麼…這麼…這麼徹底!”
辛未聽著衛青青激動的言辭,她可不覺得是什麼好事兒。“你,管,這,叫,好,事兒。”辛未腦子一下子清醒了,用食指摁了摁衛青青額頭。
衛青青繼續調侃她:“我和徐藝嘉一致認為許之言很帥啊。被帥哥公主抱難道不是好事兒?”
辛未看著衛青青單純犯花痴的樣子,苦笑著,憂心忡忡地說:“青青,你當時就應該一巴掌把我扇醒。蒼天吶,我回單位要怎麼面對他?”
衛青青拍了拍辛未肩膀說:“你保重。”
衛青青轉過身去拿東西,又突然想起許之言昨晚的話,又轉回來面對著辛未說:“哦對了,他讓我跟你說你今天不用去了。”
這句話在辛未看來還以為是把她辭退了呢。辛未驚訝不已地說:“啊?就因為我喝醉了他把我開了?”
衛青青趕緊解釋道:“我表達錯誤,不好意思哈哈哈!他是說,你不舒服的話可以休息一天。”
辛未又鬆了口氣,她這一大早情緒跟過山車一樣。她哪敢休息,她準備下午就回單位“負荊請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