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近下班，衛青青給辛未發來訊息：辛辛，要下班了嗎，我在附近逛街，我來接你下班。

辛未一收到衛青青訊息，就開心地開始收拾東西準備下班。楊柳依依也開始拿出化妝品補妝，在辦公桌上放了一個自帶小燈的補妝鏡，比A4紙稍小一點。

辛未問楊柳依依：“依依，補妝呀，要去約會了？”

楊柳依依一邊塗口紅，嘴巴呈“o”型一邊說：“這是下班的儀式感。”她吧嗒吧嗒嘴巴，又問辛未好看不。

辛未“嗯”了一聲，大誇特誇：“好看，太好看了，簡直是為你量身定造的顏色，把你的膚白貌美體現得淋漓盡致，我見猶憐。”

楊柳依依聽了辛未的話笑得合不攏嘴：“哎呀，你別逗我笑，笑卡粉了都。”

楊柳依依見辛未也在收拾東西準備開溜，八卦地問：“咋地，小未，你也要趕著約會去？”

“哈哈哈對啊！”辛未故意這麼說。

楊柳依依可起了勁兒，晃著辛未胳膊，追著問是誰。

“哎呀，是和我的好姐妹約會！”辛未受不了楊柳依依窮追不捨地問她，趕忙說了實話。

“切，我還以為名花這麼快有主了嘞！”楊柳依依一邊照鏡子一邊說。

辛未一看電腦時間，五點整，馬上拿起包往門口走，結果前腳剛邁出去辦公室門，後腳還沒離地，就被許之言叫住。

“辛未，你過來一下。”許之言的話像一塊磁鐵，把辛未吸了過去。

辛未心想：什麼領導啊！下班把人叫過去！

她雖然不太情願，但還是去了。

“怎麼了，尊敬的領導？”辛未陰陽怪氣地問。

“有情緒啊？”許之言語調平平地說，他這個人精當然聽出來辛未的怨言。

“不敢不敢。”辛未一邊低頭給衛青青發訊息讓她等一會，被領導留堂了，一邊回答許之言。

許之言的眼神閃過一絲狡黠，纖長的食指敲擊著辦公桌，他問辛未：“怎麼，有約？”

辛未抬起頭來，皮笑肉不笑，她也用食指敲著辦公桌，慢吞吞吐出一個字，說：“有。”

許之言不知道為什麼自己心裡還是咯噔了一下，他下意識問：“誰？”

他又發現自己這麼問不妥當，連忙又說：“隨便吧，反正與我無關。我只想告訴你，以後每週要跟我彙報工作進度或心得，集團要求的，實習生都這樣。”

辛未只想趕緊下班，生怕衛青青等急了，就一下子答應了：“好啊，沒問題，領導。”

許之言沒想到辛未答應得這麼爽快，他取下眼鏡，捏了捏鼻尖，又戴上。其實他也不太近視，只是偶爾戴戴。他用溫柔的語氣說：“一直想對你說聲抱歉。”

辛未愣了，她突然想到下午許之言送的熱茶，她有點為自己剛剛不禮貌的語氣感到難為情。“沒沒沒，言部，是我不好意思，非常感謝你送的紅棗桂圓茶。”她眼神像一隻做錯事的小狗狗，眼眸明亮，目光單純。

許之言拿起一根沒有蓋筆蓋子的筆，在筆記本上畫圈圈，一邊畫一邊說：“我是說…上次…面試的時候，不好意思。”

辛未更難為情了，畢竟她也打了許之言一巴掌。“沒有沒有，都是工作，都是工作。”辛未雙手把手機緊緊握住。

許之言停下筆，蓋上蓋子，說：“那下班吧，要去哪？我看順不順路，可以送你。”

辛未舉起手機晃晃表示拒絕，“我朋友在樓下等我呢。”

許之言：“那走吧，我也下班。”

辛未和許之言在電梯裡一言不發，辛未站在許之言旁邊，她聞到許之言衣服上淡淡的、清冽的、彷彿置於雪山之巔的清涼的香水氣息。電梯中途停了幾次，進來的員工男男女女都對許之言打招呼：“言部好。”“言哥。”“許老師好。”

到了一樓，許之言用手擋在電梯門開合的地方，對辛未輕輕說了聲：“走吧。”

辛未老遠就看見衛青青一手拿著珍珠奶茶，一手提著另一杯，在大門口來回踱步。

“辛辛！辛辛！”衛青青看見辛未走出來，整個人都在用力地喊，就差蹦起來了。

辛未使勁兒給衛青青使眼色，衛青青一下子懂了，立馬閉嘴。

辛未轉過來微抬頭對許之言說：“是我好朋友。”

許之言“嗯”了一聲，隨口一說：“挺可愛的。”

辛未立馬跳在許之言面前，搖頭晃腦著調皮地說：“當然可愛，但是你就沒機會囉～”

許之言對辛未這句話、這腦回路逗笑了，配合她說：“那，還有點可惜了。”

辛未知道許之言是開玩笑的，她哈哈大笑，眼睛像顛倒的小月牙。“哈哈哈，沒事啊，我覺得你挺有挖牆腳的潛質，言部，不要放棄喲～拜拜！週末愉快！”辛未一臉的毫無畏懼，但說完就跑向衛青青，生怕寫許之言突然變臉，她還沒摸透許之言的脾氣。

許之言看著辛未兩個人離開了才準備走，雙手一摸褲兜，才想起，自己的車還在4s店。他又想到白天辛未尷尬的模樣，不由自主地又笑了。

文佳佳，那位人力資源部部長，從他身後走來。“之言，站在這傻笑什麼呢？”

許之言聽到熟悉的聲音，想掩飾自己的笑容已經來不及了。“哦，沒什麼，想到了個笑話。”

文佳佳不依不饒：“什麼笑話？分享一下，我也笑笑唄。”

許之言瞥了一眼文佳佳，面無表情地說：“我講不好笑話。”

文佳佳像是想起了什麼，又問：“哦，對了，那個新來的實習生怎麼樣？實習期只有半年。”

許之言這下轉過頭來盯著文佳佳，問：“實習生半年後能轉正嗎？”

文佳佳漫不經心地回答：“能啊，實習期內對錶現突出就可以。當然，有家庭背景的，有上面領導保的，也可以留。不過辛未，既不是新聞專業和經濟專業，也不是研究生，留下的話，很難說。你說是吧？”

許之言似乎在思考什麼，眼珠子都不轉動一下。

“許之言？發什麼呆啊？”文佳佳碰了一下他肩膀。

“哦，對，謝謝你，我知道了。再見，文部長。”許之言轉身朝4s店的方向走去。

文佳佳看著許之言的背影，搖了搖頭。

成州的夜很熱鬧，成州的街也很閃耀，好像只有到了週五晚上，成州這座新一線城市裡拼搏的年輕人的步伐才會放慢一些。

衛青青挽著辛未胳膊，兩個人剛吃了烤肉，沿著回學校的街道慢悠悠散著步。

“辛辛啊，你說，人為什麼要上班啊，要是可以一直讀書就好了！校園多單純啊！”衛青青感慨道。

“傻寶，不上班你指望程默養你啊？”辛未歪著腦袋說。

“當然不是！我們是新時代獨立女性！不靠爹不靠媽，不靠男人來養家！”衛青青小小激動了一下，來了個freestyle。

“哈哈哈哈，那你的實習找的怎麼樣啦？”辛未關心地問道。

“哦，放心，有好幾家教育機構給了我offer，不過我在等成州立德中學回我。”衛青青大二就考了教師資格證，她一直想教書育人，她覺得教育才能改變人落後的思想，尤其是重男輕女的思想。

這個說來就話長了，衛青青有個弟弟，同父異母，親生母親難產死了。他父親就很重男輕女，所以衛青青從小就知道她一定要逃離原生家庭，努力過好自己的生活，她不能、也沒法依靠家庭。

幸好，衛青青沒有因為原生家庭的原因使自己活在黑暗裡，她像一株獨立的向日葵，在蓬勃地向陽生長。

“立德中學？咋這麼耳熟呢。感覺在哪裡聽過。”辛未越是想要想起在哪聽過，卻怎麼也想不起來。

“當然耳熟！成州私立中學top one！”也不知道別人看不看得上我這個小蝦米。”衛青青有點不自信地低下頭。

“哎呀，不要去擔心沒有發生的事情好吧！我相信你！你可以的！”辛未拍拍衛青青腦袋，安慰她。

突然一個小哥哥朝他們走來給她們兩個塞了兩張傳單，一路跟著他們介紹：“小姐姐小姐姐，明天情人節，我們店開業大酬賓，只要到店發朋友圈就可以免費玩！”

辛未和衛青青看著手中的傳單——密室逃脫。

她倆面對面，大眼瞪小眼。

“情人節？”辛未和衛青青異口同聲。

發傳單的小哥哥興奮地說：“對啊對啊！情人節！來吧來吧！免費玩！”

衛青青本來就想哪天去玩玩密室逃脫，她很喜歡看密室逃脫的綜藝，這一聽“免費玩”，就愉快地答應了，還和發傳單的小哥哥互加了微信，說好明天下午三點來。

辛未問她：“你不跟程默商量一下的嗎？”

衛青青非常肯定地說：“他都依我！”

辛未看她春光滿面，說：“依你依你，以後生兒生女也必須依你！”

衛青青一昂頭，笑著說：“那當然！”

“哎喲，你變了衛青青！一點都不害羞的啊你現在！”辛未調侃她。

衛青青頭靠在辛未肩膀上，撒嬌說：“哎呀，我沒有！”

兩個人說說笑笑回到了宿舍。

辛未洗完頭髮一邊吹頭髮一邊看手機，林以誠還沒回她訊息，她看著手機螢幕，正想問他在忙嗎，就看到林以誠發來訊息：睡了嗎？

辛未剛剛還鬱悶的臉上立刻綻放笑容，回道：沒呢，在吹頭髮。

林以誠秒回：明天有空嗎？｛可愛emoji｝

辛未：有。｛doge臉emoji｝

林以誠：有沒有興趣玩密室逃脫？

辛未瞪大眼睛，回：這麼巧。

林以誠：怎麼了？｛疑問emoji｝

辛未：想玩。

林以誠：你玩過嗎？

辛未：沒有。

林以誠：我也沒有。

辛未：附近開了一家店，明天好像有活動，可以去試試。

辛未把地址分享給林以誠。

林以誠：好，幾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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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未：三點吧，青青和程默也要去。

林以誠：行吧，我還說想和你單獨行動呢。

辛未：那，咱們上午單獨行動！

林以誠：早上十點，我來宿舍樓下接你。｛doge臉emoji｝

辛未：ok。去哪？

林以誠：跟著我走就好了。

林以誠：好嗎？

辛未：好。｛ok手勢emoji｝

辛未正一臉粉紅的笑，衛青青大喊：“辛未！！頭髮都要吹焦了！！我都快聞到了蛋白質燃燒的味道！！”

辛未這才反應過來，吹風機一直在吹頭髮一處地方。

辛未開心地跟衛青青說：“明天密室逃脫，下午三點，我和林以誠也要去。”

衛青青眼睛亮了，比辛未還激動地說：“好啊好啊！那上午呢？你們幹什麼去？我上午去看程默打籃球，明天有聯誼賽。”

辛未一邊梳頭髮一邊說：“他沒說，我也不知道。”

衛青青更激動了：“林以誠不會要表白吧！”

辛未唰地一下臉紅了，趕緊關燈，說：“睡覺吧！”

辛未倒在床上，單曲迴圈著《水星記》——

【這瞬眼的光景

最親密的距離

沿著你面板紋理

走過曲折手臂

做個夢給你

做個夢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