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姐妹離心
碎玉軒,宮人廡房。
流朱早早起來,利落收拾了自已,準備出去當差。
“浣碧你好些了嗎?今早可有胃口,我帶些清粥和醬菜給你可好?還是要吃包子!”
小主病的這些日子,浣碧衣不解帶的照顧,回來就倒下了,雖吃著藥卻也沒能很快好起來,流朱與她一同當差多年,近來也很照顧她。
浣碧矇頭躺在被子裡,悶悶的聲音傳了出來,“兩個素包子吧,今早有些胃口了,我得快點好起來才是,不能把活兒全推給你和槿汐姑姑。”
流朱聞言一笑,“淨瞎說,浣碧你我還有小主一同長大,彼此親姐妹一般,分擔點活兒怎麼了,你只要好好兒養著身子好起來,別的什麼也別操心!等著吃包子吧!”
流朱去了小廚房端來包子,又細心的燒了一壺熱水來放著,這才出去當差。
獨留浣碧一人在這光也透不進來的屋子裡反思,自已到底是做錯了,怎麼能聽信曹貴人一面之詞,就激動害了小主,好在小主沒事,也沒怪她。
如今的病症有照顧甄嬛不顧晝夜的緣故,也有自責後怕的因由。
是啊,她怎麼就沒想到呢,若是做了皇上的妃嬪,她最要命的缺點便會暴露出來,連累小主不說,連甄家滿門都要遭殃,百害而無一利。
想開了,浣碧的病也好了,心無旁騖的回到甄嬛身邊伺候,看著一切正常,實則姐妹倆心底都開始互相猜忌提防,尤其是差點被文火慢燉致死的甄嬛。
雖然其中有曹琴默挑撥的緣故,卻也是浣碧心中有鬼才能被說動。
浣碧不能留了,她會盡快找個好人家嫁出去,能留下的心腹只流朱一人,要請槿汐姑姑好好培養了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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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答應學的怎麼樣了?”
“回娘娘的話,樂師說安答應有天賦,一點就透,又勤學苦練,想必很快就能學成了。”剪秋道。
皇后舉著剪子,“咔嚓”一下剪掉了花瓶裡多餘的枝葉,笑的意味深長,“如此便好,她有那個天分,也有野心,本宮何不成全了她呢!”
“娘娘仁心,安答應必定感懷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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延禧宮,富察貴人發覺偏殿住著的小答應是越發喜歡唱曲兒了,雖然好聽,但她身子不適,總也厭煩,因而常常派人去敲打訓斥。
“桑兒,去,叫她閉嘴,害得我睡也睡不舒坦!”
收到命令的安陵容不敢反抗,只能閉嘴,卻不堵寶鵑的嘴巴,“小主,富察貴人也太霸道了些,這都快到膳時了,她睡的哪門子覺!”
“她是貴人,我不過是個答應,還能怎麼樣,不過是逆來順受罷了。”
安陵容洩了氣,心裡對自已唱歌獲寵的可能性還有懷疑,即便背後投靠了皇后,卻也不敢違抗富察貴人一絲一毫。
“夏常在呢?還沒放出來麼?”
這是延禧宮保留節目,被華妃無限期禁足的夏冬春的無能狂怒。
每每聽到那屋裡傳來的動靜,她都能歡快的笑出聲來。
比她出身高貴又如何,還不是說錯了話,得罪了不能得罪的人,怕是隻要有華妃一日,她便一日不能放出來。
“哈哈,當然不能放出來,她言語藐視華妃娘娘和麗嬪娘娘,被頌芝姑姑又佈置了抄宮規百遍,也不知何時才能抄完。”
寶鵑知道自家小主喜歡聽別人笑話,也常去打聽,就等著當笑料哄小主開心。
果真,安陵容笑了,“她也是不長教訓!好了,擺膳吧。”
心情愉悅的用完膳,安陵容帶著快樂入眠,做了一夜噩夢。
夜半驚醒,流淚不止。
她…真能獲寵嗎?
會不會一輩子沒有寵愛,任人欺凌,最後熬成一個老答應!
沈答應不中用了,莞貴人也更看重淳常在,不是她要背叛姐妹,是她們心裡沒她,也…幫不了她。
莞姐姐,你不會怪陵容的對不對!
閉眼熬到了早上,立刻馬不停蹄的請安,然後留在皇后宮中練嗓子。
她一定不要過她娘一樣的日子,她要風風光光的活,她不要永遠默默無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