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西沒吃到惹了一身的騷,吳秀蘭氣呼呼的回到家,想到剛才鄉親們看她的眼神,一肚氣無處發洩,一腳把臉盆踹飛。
隔壁的陳大山聽說有殺豬菜吃,也顧不得腿腳不利索了,拿著盆就要去打飯,誰知道剛從廚房就聽到巨響,嚇得他一激靈,張口就大罵,“哪個王八蛋羔子弄出的動靜,真該死了,詛咒你······”
話要多髒有多髒。
隔壁的吳秀蘭一聽,氣炸了,叉著腰朝著對面罵,“咋滴,我就弄大動靜了咋滴,你們家每到晚上鬼哭狼嚎就跟遭了鬼一樣,肯定是做壞事被鬼纏上了,沃日你奶奶,老天趕緊把你這個殺千刀的給收了。”
兩人罵上了,一頓輸出。
把打完飯的鄉親們都引過來。
大家端著碗蹲在門口,牆頭上邊聽邊吃。
農村沒有別的娛樂活動,這就是一種。
回來的王慶有見家門口圍了一圈人,吳秀蘭和陳大山隔著一堵一米五左右的牆對飆髒話,太難聽了,問候了對方八輩祖宗,甚至帶了黃腔。
有人見王慶有回來了,笑眯眯道:“回來了,你娘跟陳大山咋回事,怎麼突然罵起來了,陳大山還說你娘偷人,是不是真的?”
“當然是假的!”王慶有臉黑的不行,“你們別聽陳大山胡說八道,罵人的話十句有九句是胡謅的,這話你們也信?”
話是這麼說,但王慶有還是忍不住心虛,這些年,他隱約察覺到他娘跟汪國立不一般,有一次甚至見到汪國立摸他孃的屁股,他也曾懷疑過,自己是不是汪國立的兒子。
可惜他不是,眉眼跟他爹長得一模一樣。
倒是小燕跟汪國立有幾分相似。
免得被人看笑話,王慶有踱步進了院子,拽住吳秀蘭的胳膊,“娘,別吵了,外面都在看笑話呢!”
“讓他們看去,反正丟臉的也不是我,是陳大山這個老不死的。”一來剛才受了委屈,二來對陳家長年累月的幽怨,讓吳秀蘭憤怒佔領大腦,想趁機發洩出來。
這讓王慶有覺得丟臉,他想勸卻勸不住。
隔壁的陳大山罵上頭了,想爬牆頭過來,老胳膊老腿爬不上去,就跑出家門推開王家大門對著吳秀蘭就是大罵。
“騷賤蹄子,你褲衩子都是爛個洞的,褲腰帶都不繫,也不知道找了多少個野男人,當初王德發在外面四個多月沒回來,回來之後你就說你懷了孕,還說已經五個月了,我活了一輩子,五個月的肚子我還能不知道,你肚那麼小,明明才三個月!”
“小燕不是野種是什麼?別人懷孕十個月,你懷孕是十一個月,懷的難不成是哪吒?”
無錯書吧大門敞開,聽到陳大山的花話後,鄉親們眼前一亮,甚至碗裡的美食都沒能吸引他們的注意,爭先恐後的趴在門口,豎著耳朵,眼睛瞪的老大。
勁爆啊!
王慶有見狀不妙,事情鬧大就完蛋了,想把門關上,鄉親們哪裡願意,也不用手,一個勁的用背把門摁住,臉上笑嘻嘻的。
關上門,他們哪還有好戲看?
“叔,嬸子們,你們讓讓!”
“慶有啊,你娘跟陳大山打起來了,快去幫忙啊!”蘇國棟轉移話題。
王慶有回頭一看,吳秀蘭和陳大山扭打起來,一個襲胸,一個拽頭髮撕衣服,也管不上關門了,連忙上去拉架。
“別打了,別打了。”
兩人都在氣頭上,打得火熱,根本聽不進他的話。
吳秀蘭又羞又氣,“你摸哪呢,為老不尊的玩意!”
陳大山臉上都是指甲印子,“死娘們,我的臉都被你抓爛了!”
陳大山身子已經被掏空,哪裡是吳秀蘭的對手,分分鐘被壓倒。
別看陳大山高,體重不到一百斤,吳秀蘭才一米六,體重就有一百三十斤。
吳秀蘭為了控制住陳大山方便打,把陳大山按在地上,一隻腿跨在他身上,屁股一扭,整個人坐在陳大山的身上,對著他的臉就是一陣撓。
陳大山觸碰到了吳秀蘭的逆鱗,把她一直以來最擔心的事扯到明面上。
她怕了,慌了。
生怕別人深究,那麼小燕完了,她也完了,甚至表哥也完了。
陳大山被折磨的夠嗆,再加上兩年多里心裡和身體一直被折磨,被打的還不了手,手漸漸地舉不起來,直翻白眼。
湊熱鬧的人見狀淡定不了。
“翻白眼了!”
“都不動了,人快死了!”
“我的天,吳秀蘭把人給打死了!”
“完了,吳秀蘭要攤上事了。”
王慶有到底是年紀小,這樣的情況第一次見,魂都嚇飛了。
蘇國棟看不下去,想把吳秀蘭推開,卻被她媳婦徐大娘拉住。
“你幹什麼去,萬一被訛上了怎麼辦?”
“說的也是。”蘇國棟就沒去。
最後還是姜荷花看不下去,一把推開礙事的王慶有,讓梁志強把吳秀蘭拉開,她力氣小,拉不起來姜荷花。
吳秀蘭還沒意識到不對勁,見有人拉她,死活不起來,不停地撲騰,“別碰我,看我不撕爛他的嘴。”
姜荷花:“再這樣下去,人就要死了!”
“死了正好!”
下一秒被一股外力推倒,陳婆子像瘋了一樣撓吳秀蘭,梁志強趁機把吳秀蘭扯到一邊。
“老頭子,你別死啊,你快睜眼啊!”陳婆子哭天搶地的拍打陳大山的臉,可陳大山閉上了眼跟睡著了一樣一動不動。
人群裡驚呼一聲,“胸口都不動了,該不會死了吧!”
吳秀蘭驚醒,目光呆滯的望著地上的陳大山,“人死了?”
她殺人了?
這怎麼可能,她只是打兩下而已,陳大山怎麼會這麼脆弱。
“人死了。”梁志強把手指放在陳大山的鼻間,快速收回手,對姜荷花搖頭。
“死了?”陳婆子停止哭泣,呆滯一秒後,試探一下,確認陳大山沒了呼吸,朝著吳秀蘭撲過去,“殺人犯,我要你償命!”
跟陳大山過了一輩子,雖然陳大山對她不好,但她從小接受的教育就是出嫁從夫,在她眼裡,陳大山就是她的山,就是她的依靠,現在依靠死了,她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周圍的沒有一個人阻攔。
王慶有嚇懵了還沒回過神。
鄉親們不願出手,畢竟吳秀蘭確確實實殺死了一個人,人家家屬發洩一下也是應該的。
可陳婆子的身體狀態比陳大山的還要差,吳秀蘭只不過一個躲閃,陳婆子撲了個空倒在地上捂著膝蓋,一張臉皺皺巴巴,痛苦哀嚎,“我的腿······”
“我什麼都沒有做,是她自己撲上來的,跟我一點關係都沒有。”吳秀蘭拼命地撇開關係。
她心亂如麻,只不過想給陳大山一個教訓而已,沒想到死了一個,還傷了一個。
怎麼辦,她現在該怎麼辦?
吳秀蘭此時像一隻屋頭的蒼蠅一樣,手足無措,死死的抓住王慶有的手臂,聲音發沉,“兒子,娘真沒想到人會死,現在娘該怎麼辦,娘不想坐牢!”
別掐疼了,王慶有回過神來,整個人比吳秀蘭更無措。
滿腦子都是完蛋了,娘殺人要坐牢,他以後就是殺人犯的兒子了。
想到這,他對吳秀蘭產生了厭惡,猛地甩開她,“我怎麼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