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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 孟淮是他

結束和姚閔的通話。

孟淮拎著行李下樓,他不過兩個行李箱的東西,一個放衣物和生活用品,另一個裝滿了書卷。

駕車過去,安富巷就在學校附近,孟淮還好識得路線。

他生在年初,在成年之後就去學習,不到一個月駕照就拿到手了。之後,孟淮就經常會開車去接應酬的母親回來,也因此練就了些技術。

過去路程也不遠,他吃了早午餐後出發的,到達時正值午間。

眼前的居民樓彷彿歲月的代名詞。

被風雨沖刷發白的外牆,樓下年歲比他太爺爺都長的古樹,樹下石桌上圍坐著下棋的老一輩人,還有三兩個孩童,這裡擁擠卻又熱鬧。

他兒時的住所和這裡相似,孟淮跟著姚閔還有外婆,三個人擠在狹小的房屋裡,那是外婆受到生活變化的打擊,精神狀態不太穩定,那時的她並沒有記起安富巷的房子。

三代人窩在小房子裡,在那裡生活得艱難,要面對不停上門來討債的人,母親又要挽救瀕臨崩散的公司。

因此,孟淮的童年也不美好,但母子二人努力生存,對未來的生活依舊滿懷期待。

之後在姚閔的拼命工作下,巨大的窟窿終於填上,為了讓孟淮有一個好的成長環境,搬到有完善安保系統的公寓裡,在那裡住了七八年。

生活質量確確實實得到了改善,卻也尋不回最初的那種感覺。

孟淮站在樓梯道口停留,心中仍對自己選擇這裡的原因打上問號,但他出乎意料地很喜歡這裡。

……

自己新鄰居即將入住,榆意對此一無所知,她正擼起袖子在廚房準備幹大事。

手邊是已經備好的蔬菜,指尖的創口貼是她努力過的痕跡。

重新刷了遍不知已經看多久的教學影片,確定下一步要做什麼之後,她就果斷動作起來。

這個動作榆意看父親兄長做過無數次,她也做得自信起來。本以為初次嘗試下廚到這裡就圓滿結束了,她懸著的一顆心慢慢放下。

下一秒鍋內“噼裡啪啦”的聲音嚇得榆意蹦出了廚房。

廚房門口挨著大門,也不知道是早晨李奶奶來拜訪過以後門沒關好還是怎麼,榆意沒站穩的身子撞開門,撞上剛上樓的孟淮。

“不好意思!”

榆意站穩腳跟,第一件事就是給被撞到的來人道歉。

“沒事。”

男人的聲音?哪來的男人??

榆意抬頭看去,入目的是一張清秀的臉龐,腦海裡畫上一個問號。

看著面前的俊臉未反應多久,廚房裡的聲響喚起她的思緒,榆意想也沒想就往廚房裡衝。

“我的菜!!!”

孟淮眼看著從屋內衝出來又衝回去的女子,一時間僵在原地,回憶著這個聲音他在哪裡聽到過……

鍋碗墜地發出的聲響傳出。

廚房裡慌亂的聲音傳來,讓孟淮不由擔心起他這個未來的鄰居。

面前敞開的房門孟淮進也不是,不進也不行。

“我可以進來嗎?”孟淮在門口探頭問了句。

“啊?可以,你進吧。”

榆意蹲在地上收拾殘局,稍不注意,又一個指尖被劃破,傷口有些深,血液淵淵冒出。

兩隻手居然還對稱了起來。

在她呆愣的瞬間,孟淮用兩個手指輕捏著榆意的手,將她拉到水池邊沖洗傷口,然後一聲不吭收拾地上的殘局。

男人忙碌的背影讓榆意看得出神,想到了自己的家人。

這瞬間,思念的情緒攀至頂峰。多日積累在心中的情緒,隨著生理傷口的產生被渲洩出。

明明很擁擠的廚房卻異常安靜,只有男子收拾殘渣時衣服的摩擦聲和水流聲。

淚水從眼眶滑落,眼前的視線清晰起來。

理智回籠,榆意的目光落在男人的側臉,待他一轉身看清了正臉。

榆意輕“咦”了一聲:“你…不是前陣子在巷子裡那個男孩子嗎?”

孟淮站起身來,帶著困惑的眼神投向榆意,像是在問她,你是怎麼知道這件事?

榆意剛被淚水浸過的雙眸泛著水光,眼眶微紅,對上孟淮的視線卻是更外明亮。

看清女人的雙眸,孟淮的困惑解了一半,剩下一半被榆意的話語完全破解。

榆意關掉水龍頭,隨意地抽了兩張紙遞給孟淮,讓他擦手,自己也用紙巾將手上的血水擦乾。

“那天不小心在巷子裡撞見了你們的事情……不過你應該認不出來我,那天我帶了口罩和帽子。”

“嗯,現在認出來了。”

孟淮沒有因被提及這件事而感到慌亂,坦然而真誠地向榆意再次答謝。

“那天謝謝你。”

榆意笑笑,她那天並沒有幫上什麼忙,擔不起這個謝謝。

“對了,你怎麼會在這裡?”

目光略過孟淮的身影,看到還放在大門口的行李箱,榆意一時語噎。

“你是姚閔姐的兒子。”

不是疑問句,是肯定句。

“是的,你好,我叫孟淮。”孟淮說著伸出手來。

“你好新鄰居,我是榆意。”

榆意伸出一隻手來,意識到那隻手受傷了沒有包紮,還在冒著血水,就換了另一隻同樣貼著創口貼的手。

纖細白淨的手此時,劃傷和燙紅的痕跡都有,她綻出十分尷尬的笑容,默默把手收了回來。

“第一次正式見面就讓你見笑了。”

“彼此彼此。”

榆意孟淮相視一笑。

說來也是好笑,他們互相不知道身份的第一面,都見證了對方不完美的一面。

孟淮提著行李進入對面,他的家中。

簡單處理完手指上的傷口,榆意站在垃圾桶旁邊,凝視著裡邊黑黢黢的食物殘骸。

“浪費糧食,我真該死啊!!!”

轉頭迅速求助白茵。

[魚一拍了拍“白白小仙女” ]

[:江湖救急!!!]

[:有什麼可以幫助廚藝速成的辦法嗎?]

[白白小仙女:這你就問對人了。]

[:我也不會| ू•ૅ㉨•́)ᵎᵎᵎ ]

[魚一:???]

[:你在做甜品這方面的天賦難道是假的。]

[白白小仙女:我的天賦有點邪門 ]

[:我只會做甜品,單反涉及煮和炒就不行了。]

[:而且一一做飯很厲害的,她每次都試圖教會我,但每次我都學不會。]

[:委屈/jpg]

[魚一:("▔㉨▔)…]

榆意已經在鬧鐘設想,跟她們說自己出門跑步不小心撞到腦袋,然後廚藝天賦被撞飛不會做飯了,這個解釋的理由行不行得通。

過了會,榆意家的房門再次被敲響。

好心的孟淮端來了一碗他煮的面。

榆意很是驚喜,聞到香味,肚子也很配合地“咕嚕”兩聲。

孟淮被榆意看得竟害羞起來,下意識避開她晶亮的目光,開口圓說道:“我剛剛煮的,就當是感謝那天你在巷子裡幫我解圍。”

“謝謝。”

榆意沒有想到少年時期的孟淮是如此貼心的大男孩,接過碗碟說了句感謝的話,心中對他的好感度又漲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