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同於上一次夢境入目的漆黑孤寂。
這是一場盛大的宴會,來往男女都穿著精緻的西裝禮服,三兩個攀談著,直到宴會的主角從樓上出現,會場才有了片刻的安靜。
女人挽著男人的手臂,穿著盛大的禮服緩緩走下來,兩人嘴角彎著好看的弧度,看起來很幸福,就像童話故事的公主和王子那般。
周邊的賓客紛紛鼓掌,祝福這對有情人在今日訂婚。
在夢中看不清所有人的臉,可自從這位宴會的男主角出現,榆意就覺得這個男人身上散發著讓她不喜的感覺。
男人的笑容透著虛偽,他的家人也是。
只可惜宴會的女主角看不到這樣的一幕,因為他們家人太會偽裝了。
這場盛大的宴會在不少來客的恭維祝福中落下帷幕。
畫面一轉,還是在這個別墅內,原本應該是充滿喜氣的室內房間一片雜亂。
女人正抓著男人的手在說些什麼。
“日白,我該怎麼辦…”
男人見狀上前擁住女人安慰她,“閔閔你放心,我怎麼會因為這些事情就對你不管不顧呢?這件事交給我,你就安心準備我們的婚禮吧。”
男人柔情的話語很受用,一下安慰到了女人,只可惜他說話時,眼神冰冷地就像這些話不是從他嘴裡說出來的一樣。
而這些,女人並不知道。
她仍依偎在男人的懷裡,雖有被安慰到,可面上還是有慌亂的表情。
女人還想說些什麼,男人的母親出現,甩開她的手,不管不顧地將她推倒在地,隨後擺著最高的姿態對著女人開口:“閔閔啊,我們兩家之前是有婚約,可我們孟家現在不一樣了,以你們家現在的條件就……”
話說到這裡,這位老婦人捂著嘴巴發出了嘲諷的笑容,隨後轉身一臉笑容地給她兒子整理衣服。
“我們孟家的兒媳婦,當然是要門當戶對才可以,閔閔你知道我們家日白的新未婚妻是誰嗎?”
“是沈家的千金!”
女人跌落在地,這些刺痛的話語把她的力氣都抽走了一般,渾身無力。
她目光直直投向站在孟母身後的男人,眼神中帶著質問,這一眼才注意到他冰冷的眼神。
失望無聲地敲打著女人,就像耳鳴一般,她的腦子裡都嗡嗡的,孟母之後再說傷人話語她都聽不到了。
直到身後傳來重物落地的聲音才讓她醒來,女人回頭看去。
“爸!”
她的父親不知何時也來到了孟家,應是聽到了孟家人剛剛的落井下石,被氣到心梗。
她踉蹌著爬起來走向父親:“爸!你怎麼了!”
“救護車,快叫救護車!!”
孟母一邊招呼人把姚父送出去,口裡一邊叫嚷著:“要死也別死我們家啊,多晦氣。”
這句話落到了女人耳中,燃燒的憤怒衝到頭頂,讓她站起來走到孟母面前,狠狠給了她一巴掌。
孟母沒料到從來都很乖巧軟糯的女人會作出這樣的舉動,臉上滿是不可思議:“你敢打我!”
“我打的就是你。”
第二掌被男人制住了。
“姚閔你別鬧了!”
看著面前這個看似斯文的男人,她心中恨意中燒,反手也打了男人一巴掌,把男人的眼鏡也打掉了。
這一掌好似用盡了她所有的力氣,手心都是麻的,可這點遠不及她心中的疼痛。
“滾,你們孟家真噁心。”
“呸。”
“你個小賤人……”
……
在醫院急救室外,女人坐在冰冷的長椅上,耳邊是母親的哭喊聲。
她,姚閔。
三個月前,她是一個家境殷實,從小就幸福的富家千金,還擁有了一個優秀的未婚夫,她一度以為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可是短短三個月之後,距離婚禮也不過只有一個月不到的時間了。
她們姚家遭了對家的陰謀和打壓,公司直接破產,連帶來的還有鉅額的債務。父親突發心臟病去世了,而她的母親接受不了這樣的刺激,一夜之間花白了頭髮,精神也開始變得不正常了。
而她一直深愛的未婚夫,前一秒還對她吐著柔情的話語,下一秒就撕下虛偽的面具,與她解除了婚約。
好像就在一瞬之間,所有人都離她而去,家庭上所有的壓力都落在了她的肩上。
在父親的葬禮之後,那些討債的人都找上門來,她們母女二人只能擠在擁擠的小房子裡過日子。
就在姚閔快要堅持不下去,一度想要帶著母親一起解決生命的時候,她發現自己已經有了身孕。
姚閔不是沒有想過放棄這個孩子,可是這個孩子的生命力很頑強,即使她做了不少過分的事情也沒能結束他的生命。
看著肚子裡已經有所成型的胎兒,姚閔最後也沒有狠下心來。
新生命帶來的希望似鼓舞到了姚閔。
榆意聽到了姚閔的心聲,她正替她憤憤不平時,夢境到這便突然終止,榆意的眼前是一片黑暗,就在她思考的瞬間,一股勁力把榆意吸走。
榆意感覺自己墜入了漩渦之中。
暈眩之後,眼前突然一亮,就像有人把捂在她眼睛上的手移開了一樣。
畫面中出現的是一位女人蒼白的面容,可是她好像不覺得疲憊一樣,臉上還掛著溫柔的笑容。
自己變成了一個初生的嬰兒,正咿咿呀呀地揮手。
女人的臉清晰地出現在面前,這讓變成嬰兒的榆意盯著面前的女人,眼睛都不帶眨一下的。
這個女人…就是姚閔吧。
……
夢境結束,榆意被擠了出來。
臥室中還是一片黑暗,這場夢給她帶來的衝擊遠不止於此。
在姚閔給嬰兒換尿布的時候,榆意清晰地看到了,那嬰兒是個帶把的。
男的!
榆意很難不將這個夢境和之前的聯絡起來,心中猜想這應該就是男人的身世了,而那位名叫姚閔的女人就是男人的母親。
榆意努力地想要回憶起之前夢境的細節,發現如論如何都記不起來,這種感覺就好像記憶被清除了般,一片空白。
醒來之後的榆意也睡不著了,想到夢中那一家人噁心的嘴臉,連她這個旁觀者都氣得雞皮疙瘩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