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獨有一點讓張俏略感不適,就是她再見到林天越時,兩個人一句話沒說,都不約而同的臉紅了。
早上,張俏和林天越面對面坐著吃飯,張玲抱著夏夏在旁邊玩。
平時,兩個人總是有說有笑的,可今天這早飯,卻是異常的沉默。
張玲看看林天越的臉,又看看張俏,有些不明就裡。
“俏俏,你跟妹夫吵架了?”
張俏:“沒有啊。”
張玲又去看林天越:“那妹夫……”
“沒事,我們好好的。”
林天越兩口喝完碗裡的粥,轉身就走。
張玲更加懵圈,這叫好好的?
不過,到了下午,兩個人的相處又自然起來,更確切的說,應該是比從前更要好了。
張俏餵奶時,也沒再避著林天越。
而林天越看著這母女和諧的畫面,更是從心底油然生出一股暖暖的幸福感。
這是他的女人,他的女兒,也是他需要一輩子細心呵護的人啊。
有兒有女有媳婦兒,這人生太他麼的美滿了!
張俏發現頭頂那道熾熱的目光,忍不住剜了他一眼:“林天越,你別看了。”
林天越笑笑,坐在沙發上,翹著二郎腿,看的更入神了。
夏夏在張俏懷裡睡著了,張玲看到剛要去抱,林天越已先她一步接過來。
他抱著孩子,揉揉張俏的頭,又在她腦門兒上親了一下。
張玲還在旁邊呢,她心一梗,趕緊從裡面出來了。
喝了杯水壓壓驚,腹誹,到底是年紀大了,不如小年輕會玩,早上還誰也不理誰,這會兒又膩膩歪歪,讓人摸不著頭腦。
這幾天張玲一直在醫院衣不解帶的照顧張俏和孩子,晚上一直睡不好,有點上火,嗓子又幹又疼,太陽穴也疼。
她就著溫水,又吃了兩顆敗火的藥。
正好林天越從裡面抱著孩子出來,看到這一幕。
把孩子放進嬰兒車後,他走過來:“姐,這幾天累壞了吧。現在俏俏能母乳餵養,省事不少。不如你今天晚上回家好好睡一覺,明天俏俏就能出院了。”
“不用……我沒事。”
“照顧孩子的事還長著呢,姐,身體要緊,你就聽我的吧,我讓權哥接你回去。正好今天公司有批貨到,你和權哥幫忙照應下。”
林天越都這麼說了,張玲只能領情。
“那行,妹夫,我一會兒給夏夏洗完尿布,自己回去就行。也沒幾里地,別麻煩別人了。”
自從上次金權捅破窗戶紙後,張玲一直注意跟那個人保持距離。
她又不能答應他,哪能一直欠人家人情?
張玲回到林天越在江城的住處,這幾天,全家都在醫院忙,偶爾就回來做個飯,家裡沒有收拾,到處一片狼藉。
明天張俏出院,張玲就想著把家裡收拾收拾。
她把被罩床單都換下來,洗了一遍,又把傢俱和地面,裡裡外外都擦的鋥亮。
忙活了半天,家裡終於煥然一新。這樣明天俏俏和孩子回來,也能住的舒心點。
不知不覺到了傍晚,張玲正想做飯呢,發現家裡停水了。
早不停,晚不停的,偏偏這時候停。
她還在犯愁晚飯怎麼做,就聽到有人敲門。
林天越的住處跟公司連著,下午的時候,她就聽到外面有動靜,應該是貨到了。
張玲以為是工人,她開啟門,卻被外面的身影嚇了一跳。
就見金權抱著個大箱子,不由分說就往裡進。
張玲只好給他讓開門口的位置,她看著那個箱子:“這是什麼?”
“彩電!”
電視機?
張玲心中一喜,這東西她聽說過,插上電就可以演電影,演武打片,可貴了。
此時,金權已經把箱子放在地上,三下五除二的把箱子拆了,露出裡面方方正正的電視機。
“過來幫我一下。”他招呼張玲,讓她幫忙按著下面的箱子,他好把裡面的電視抱出來。
張玲雖然覺得彆扭,可還是走上前去。
她屈著身子,按住下面的箱子和泡沫,金權把電視機抱出來時,手肘差點碰到她的臉,她趕緊往後一躲。
“躲什麼?我看著呢。”
金權把電視放在了書櫃下面的平整檯面上,又回頭,掃一眼兔子般膽小的女人。
張玲看著桌子上的大傢伙,眼裡透著新奇。
“喜歡看什麼劇?一會兒我給你找。”金權四處尋找插座,又逗了她一句。
張玲卻轉身就走:“我忘了,還得去挑水呢。”
她不想和金權待在一個屋子裡,趕緊拿了桶去打水。她記得離這兒不遠的后街有水井,她得先去接點,免得晚上沒用的。
家裡只有一隻水桶,不能挑,只能手拎。
打水的人多,她又故意磨蹭了一會兒,才拎著一桶水往回走。
水打的有點滿,一走一晃,沒留神腳下,張玲被石階絆了一下,驚叫著,屈腿跪在了地上。
水灑出來,把她的褲子和上衣,還有鞋子都打溼了,水冰涼冰涼的,刺激的她打了個寒噤,想要爬起來,才發現腳腕疼的要命。
這時,一隻大手握住她的手臂,一把將她拎了起來:“看你,乾點活冒冒失失的。”
是金權。
他低頭打量著渾身溼漉漉的她,見她一隻腳不敢落地,便知扭到了:“腳崴了?”
張玲痛苦的點點頭。
他又蹲下來,大手在她腳踝上捏了捏,不捏還好,一捏她又是一聲痛呼。
金權站起來,此時,張玲已經痛的淚水盈盈,她怨憤的瞪著他:“你那麼使勁幹嗎?”
“你自己崴的,還賴上我了?”金權哼笑一聲,“我讓你出來挑水了?一見面就跑,我是鬼嗎?”
張玲:“……”
一陣風吹來,現在已是深秋,冷的人直哆嗦。
金權還扶著她的胳膊,感覺到她的瑟瑟發抖,寬厚的後背已經伏下去:“上來,我揹你!”
“不……”
用字都說不出口,因為張玲發現現在她根本沒辦法走路。
只好咬著嘴唇,委委屈屈的趴在他的背上,她才剛剛碰到金權,他已倏的將她背了起來,嚇的她趕緊抱住他的脖子。
就這樣,金權一隻手拎著桶,一邊揹著她,大步流星的把她揹回住處。
衣服溼了,張玲怕弄溼床褥,只讓金權把她放在凳子上。
金權回頭時,不由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