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廷笙的生日快到了。
秦霓已經想好送他什麼樣的生日禮物。
周晏塵私底下問過秦霓，準備送什麼，秦霓上下打量了周晏塵幾眼，把周晏塵看的心虛冒冷汗。
“妹妹，我最近可沒欺負景福貴，也沒招惹你家二爺，你別用這種看瘋狗的眼神瞅我，我後脊樑發涼。”
秦霓面無表情：“就衝你說出景福貴這仨字，就夠你喝一壺了。”
周晏塵立刻賊眉鼠眼的左右環顧一週。
他拍著心口鬼鬼祟祟的說：“妹妹，你別坑我了！我是一時口誤，一時口誤。”
“你怎麼知道景福貴這仨字的？”
周晏塵突然切了一聲。
“景陽姍酒量不行，本來打算灌醉我，從我嘴裡套話，想詐我說出以前的感情史，誰料到她資歷太淺，我還好模好樣的，她倒是五迷三道的全撂了。”
秦霓能想象到景陽姍那副菜雞的模樣，也是忍不住暗罵她笨蛋。
在周晏塵這種萬年老妖面前灌酒套話玩真心話大冒險，那不是在關公面前舞大刀嗎？
蠢吶！
周晏塵突然想起來什麼，他衝秦霓笑的奸邪。
“你要做什麼？想咬我？”
周晏塵撇撇嘴：“才跟笙笙和好幾天，怎麼好的不學，淨學他那一身的壞毛病？嘴毒心狠不積德。霓霓，咱是好孩子，咱不學。”
秦霓蹙眉：“你想說什麼？”
“我想說，景陽姍從前當我面發了那麼多的誓，都是用景陽姍的名字發的，她這麼雞賊，心眼子那麼多，你知道嗎？”
話到嘴邊的“知道”，在秦霓眼珠子轉了一圈之後變成了“不知道”。
“不會吧？景陽姍那麼單純，她哪有那種心思？肯定是你想多了。”
周晏塵半信半疑：“是嗎？是我想多了嗎？”
秦霓斬釘截鐵：“是你想多了。”
周晏塵點點頭：“好吧，算了，反正她都把我給睡服了，就算是誆我，我特麼也認了，誰讓我喜歡她呢！”
“對了，你到底給阿笙準備了什麼禮物？”
秦霓站起往外面走：“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你還怪神秘。”
陸廷笙的生日是十二月二十號。
倆人雖說是認識了這麼多年，也斷斷續續的在一起了這麼久，可是除了初識的那一年生日，她給他做了一碗雞蛋麵，倆人吃了一個小蛋糕以外，這些年，秦霓算下來，她竟然從來沒有給陸廷笙過過一個像樣的生日。
不是秦霓不在乎陸廷笙的生日，而是這幾年屬實是情況特殊。
倆人聚少離多。那時候在海城牧馬山，那年冬天，陸廷笙出事，他生日的時候，還在重症監護室昏迷不醒，而秦霓也好不到哪裡去，遍體鱗傷的從海城逃離。
後來的三年都是在安城，倆人是處於失聯的狀態。
去年倆人倒是見面了，重新有了交集，可是，他們那時候的關係怎麼著都不算是融洽。
於是，這個空了許久的生日，終於在這一年被秦霓趕上了。
計劃的是二十號當天，在安城慶祝。然後直接乘坐陸廷笙的私人飛機出國再繼續嗨皮。國外海島那邊周晏塵都已經提前安排人佈置好了。
十九號晚上，秦霓坐在長安裡的臥室床上，勾著陸廷笙的脖子說：“我明天要送你個生日禮物。”
陸廷笙滿眼都是寵溺的笑。
“好，我等著收你的禮物。”
秦霓笑的嬌俏：“到時候你要聽我指揮，任我擺佈。”
陸廷笙哪有不應的。
“我必須聽你的擺佈。”
秦霓一本正經的恐嚇他：“到時候可別被嚇到了。”
陸廷笙蹙了蹙眉心：“你要搞什麼？”
秦霓扯了扯他的耳朵。
“你別管，到時候讓你往東你不許往西就好了。”
陸廷笙一把捧起秦霓的臉親了下去。
“保證完成任務。”
第二天倆人一覺醒來已經是下午，外面不知何時已經把地上下了一層白。
秦霓看了看窗外的一片銀裝素裹，暗歎這日子真好，老天都懂得錦上添花。
她慢條斯理的在穿衣服化妝，陸廷笙四處亂轉，但是怎麼也看不出哪裡有什麼不一樣的地方。
“我的生日禮物呢？”
秦霓不緊不慢的說：“那麼激動幹什麼？少不了你的。”
陸廷笙還是激動不已，他搓著手在秦霓身後一圈一圈的走來走去。
秦霓被他晃的眼暈。
“你能不能矜持點？你可是霸總，有你這麼按不住性子伸手要生日禮物的霸總嗎？”
陸廷笙搓著手雙眼放光的掀開秦霓的衣服看了又看。
秦霓快要被他氣笑。
“你以為我把禮物藏在內衣裡？”
陸廷笙一本正經：“在嗎？”
秦霓捯飭好打了一個電話出去。
“我們收拾好了，你們過來吧。”
正當陸廷笙納悶的時候，秦霓拿出一個大耳機扣到陸廷笙的腦袋上。
“幹什麼？”
秦霓說：“綁架你。”
接著一個全黑墨鏡和一個黑色頭套被套在陸廷笙的頭上。
“這麼刺激？老婆，你從哪裡學的這些？我喜歡，好興奮。”
秦霓翻了個白眼兒：“閉嘴吧你。”
接著她把音量調大，對進門的初九成真示意：“把他捆起來帶走。”
初九一臉的姨母笑，成真也頭一次當著秦霓的面呲著大白牙。
一路上，陸廷笙被綁著雙手。
“老婆，我們要去哪裡？”
車上的人都不搭理他。
到了地方，秦霓下車。
成真跟著下來說：“嫂子，都打過招呼了，我帶你進去領出來就行，初九在車上看著笙哥，他造不了反。”
秦霓撲哧一笑：“真真，你還挺幽默。”
成真一下子紅了臉。
十分鐘後，秦霓和成真出來。
“嫂子，其實，笙哥不來，也能領出來，你幹嘛還要把他綁來？”
秦霓看著手裡的東西說：“他不來是可以，但是他沒有參與感。他那個脾氣，要是沒有參與這件事，以後什麼時候翻起來，都是翻小腸的事兒，還不如把他綁來，讓他多少有點參與感，省得他以後沒事找事。”
成真說：“其實是嫂子怕笙哥有遺憾吧？”
秦霓看向成真笑說：“真真，你可比初九聰明多了。”
車子繼續往前走，冬日天光短暫，這時候天色已然暗了下去，片片雪花還在飛舞。
眼看到了地方，秦霓摘了陸廷笙的頭套說：“好了，你們走吧，我帶他下去。”
初九和成真一臉激動的乘車離開，秦霓不知道的是，他們倆又折了回來，躲在人群后面偷看，還拿手機錄了相。
站在長安裡的長街弄堂中，秦霓把陸廷笙的手解開，又關掉了他的耳機。
“這是哪裡？聽著好像有點熱鬧。”
秦霓說：“陸廷笙我現在要送你生日禮物了，你準備好了嗎？”
陸廷笙看不到外面是什麼情況，但是他狂點頭。
“準備好了準備好了，快急死我了！”
秦霓深呼吸一次，從包裡掏出兩個本子，還有一張紙塞進陸廷笙的手心裡。
“這是什麼？”
秦霓不說話，心臟卻抑制不住的狂跳不已。
她摘下了陸廷笙的全黑墨鏡。
周圍的喧囂，炫目的霓虹，閃爍的花燈，還有半空中飄揚的雪花，彷彿在這一瞬間全部靜止。
就像是被時間老人施了魔法一般，定格在了這一瞬。
陸廷笙目瞪口呆的看著手裡的兩個紅色的小本本，還有那張帶著模糊影象的B超檢驗單，一動不動的原地石化。
他彷彿連呼吸都給自動遮蔽了。
因為他怕這都是一場夢。
古街里弄，高牆深巷。鳳簫聲動，玉壺光轉。
時光似乎也在這犄角旮旯處迷失了方向。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抬起頭，深邃的眸子裡蓄滿了晶瑩的熱淚。
“有了孩子，你才捨得給我名分了？”
秦霓哪裡想到他這麼一副感天動地的陣仗之後，竟然第一句話是這個，當即想翻他白眼兒。
可是，下一秒，她就被一個巨大的懷抱裹進了懷裡。
“老婆！我太高興了！這是我這輩子活這麼大收到最好的生日禮物！我有名分了！我有老婆了！我還當爹了！啊！老婆，你不知道我現在有多高興！”
長安裡燈火闌珊又璀璨，卻都比不上陸廷笙看向秦霓眼裡的灼灼深情。
周圍是擁擠的人潮，雪花片片飄灑在頭頂。
隔著氤氳的雪氣，呼吸間盡是市井的煙火，兩雙眼睛深情對望。
陸廷笙紅著眼，他輕撫秦霓俏皮捲翹的額髮：“一一，我這一生，非你莫屬。你就是我的毒藥。”
秦霓偎在陸廷笙的懷裡，眼睛彎成他最愛的模樣。
“陸廷笙，今天我綁了你，娶了你，給你蓋了章，你這輩子都跑不了了。”
“我不跑，打死都不跑。”
秦霓望著陸廷笙的眼眸，那裡盛滿繁星點點。
依然是她對他初初情動時的模樣。
時隔多年，她終於把自己的命和最愛的那個人拴在了一起。
隆冬的長安裡，雪花洋洋灑灑，遮掩不住的是緊扣的十指下，滾燙瀰漫的愛意。
“陸廷笙，我予你今生，許你來世。”
《完結》
2024年2月20日